高力士面帶微笑地說：“太子妃只是一時考慮不周，行爲稍稍過火了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妥，老奴已經向鄭府的二位夫人解釋，並得到二位夫人的諒解。”

“幸好有阿翁在，這纔沒有讓事件進一步惡化，吾要再一次謝阿翁。”李瑛一臉真誠地說。

如果沒看到剛纔炸那一幕，李瑛就是道歉肯定也不是真誠，畢竟兩人的地位太懸殊，就是當他看到驚人的一幕後，反而激高力士的舉。

“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高力士低聲音說：“依老奴看，殿下跟太子妃不必親自到鄭府賠禮，們也承不起，也容易引來非議，派人送上一份心意即可，此事皇上已經知曉，怎麼也要做個樣子，太子妃不是喜歡拜神嗎，就在東宮設個寺，讓太子妃誠心禮拜，一來給鄭府一個待，二來也可以爲皇上、麗妃祈福，想必皇上和麗妃知道了也很高興。”

李瑛聞言眼前一亮，連忙拱拱手說：“謝阿翁指點。”

魚澡宮酒醇菜香，還有教坊的歌伎翩翩起舞，君臣的心都很不錯，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散朝後，高力士跟著李隆基到書房協助是批改奏摺。

高力士的工作是替李隆基過濾一遍奏摺，像一些小事高力士就可以自行斟酌著辦，只有那些重要的、拿不定主意的奏摺，這纔會送到李隆基的面前，剛坐下翻開斜放著的一本奏摺高力士就犯了愁：正是李隆基放在一邊的那本關於立後的奏摺。

“這本奏摺...還是大家親自過目吧。”

高力士自問可以幫李隆基理很多事，但關於立後這個敏的問題，還真不敢替替高力士拿主意。

作爲李隆基的心腹，高力士知道李隆基還在爲王皇后的事後悔，麗妃是好，但麗妃最好的年華已逝，對李隆基的影響力開始減弱，對李隆基來說左右爲難：太子都親了，生母還沒有立後，說出有些難以讓人信服；只是李隆基對已逝的王皇后有愧，再說李隆基可以不在意麗妃的出，但是天下臣民在意。

立一個娼出的人爲後，能母儀天下？千秋後不會讓後人笑話？

記得李隆基不止一次問過高力士，要是太子李瑛真做了皇上，兄弟是否以他統不正來叛，天下臣民會不會不承認？

立不立都爲難。

李隆基拿過一看，沉一下，很快就扔到一旁：“力士，這類奏摺，以後就不必再送上來了。”

“老奴領旨。”高力士迴應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異樣的芒。

高力士彷彿看到的麗妃離皇后的寶座越來越遠，而太子的位子也多了一裂痕。

“對了，一會到庫房給鄭府那二位挑一些合適的東西，你看著辦即可。”

“遵旨。”

看似平靜的長安，風起雲涌，而位於小律西門四軍的營地，也迎來了二位不逐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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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二大巨頭，西域監軍楊基、西域大總管黃洋攜手而來，事前沒通氣，突然就出現在營門前。

鄭鵬正在後山跟工匠研究怎延遲火藥炸的時間，準備把後世抗戰時用的木柄手榴彈提前做出來，聽到黃洋和楊基來了，只能扔下手裡的事去迎接二人。

別的不說，黃洋和楊基這些年對自己非常關照，需要他們配合的事，每次都很好的完。

鄭鵬走到營門，看到黃洋和楊基饒有興趣地四下打量，連忙走上去，面帶笑容地說：“什麼風把兩位送到這裡，稀客，稀客。”

楊基笑呵呵地說：“老夫跟黃總管早就想來這裡看看，只是一直俗務纏，未能如願，這次到于闐鎮理一些事，正好上黃總管，商量了一下，擇日不如撞日，就到西門四軍轉一轉，鄭將軍放心，我們二人帶了、帶了，就是沒帶摺子和風紀。”

“對，于闐鎮一別，有近二年沒跟鄭將軍喝酒了，難得出時間，一定要好好喝一回，鄭將軍，沒打擾你吧。”黃洋也笑著附和。

鄭鵬心裡表些不以爲然，不過面上還是笑容如花地說：“兩位真是風趣人，我還得二位多多指正呢，也好，有好些日子沒跟楊監軍和黃總管喝酒，一會定要喝個痛快。”

楊基和黃洋突然來，絕對不是喝酒那麼簡單，十有八九是好奇自己在小律幹什麼，估計很想看看自己立下的軍令狀怎麼完。

三人寒暄了一會，然後由鄭鵬帶進營地參觀。

八千多人的營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鄭鵬帶楊基和黃洋到參觀，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轉完了，像校場、點將臺、伙房、馬料間、兵械庫等地方都轉了一圈。

經過後山的口時，鄭鵬故意沒提請二人上去參觀作客，黃洋和楊基裝作沒看見一樣，若無其事地走過。

看到這個況，鄭鵬心中瞭然：這二個傢伙是在試探況，又不想“惹禍上”。

五年把吐蕃劃大唐的版圖，這是鄭鵬給李隆基立的軍令狀，知道這件事的人之又，但這事繞不開黃洋和楊基，原因很簡單，西門四軍從建立到強大，離開二人的支持和配合。

眼看五年限期快到，可西門四軍遲遲沒有靜，楊基和黃洋有些按捺不住，親自跑到這裡看個究竟。

很明顯，要是看到自己有希完軍令狀，二人會加強對自己的支持和聯繫，立了大功，他們也跟在後面分一杯羹，要是沒什麼希，他們也會表示支持，不過儘可能做好本份，生怕自己完不了，把責任推在他們上，說什麼不配合之類。

鄭鵬心明似鏡，不過表面還是跟二人有說有笑，沒半點破綻。

避兇趨吉，這是人的本能，換作是自己，自己也這樣做。

西門四軍不在黃洋和楊基的管轄範圍，鄭鵬也不用匯報什麼，帶他們四周簡單地轉了一圈，然後把二人帶回到中帳大營。

進營房時，楊基暗暗搖了搖頭，看看一旁的黃洋，明顯到黃洋的眼裡也是滿是失。

坐下後剛奉上熱茶，三人還沒開始細聊，這時有一名傳令兵有事要稟報，趁鄭鵬出去理的功夫，看到營房沒人，楊基小聲地說：“黃總管，此事你怎麼看？”

“夠嗆”黃洋有些失落地說：“區區八千人，雖說是兵，可面對的可是吐蕃，吐蕃窮是窮些，可是將士悍不畏死，長年征戰，戰鬥經驗富，作戰靠什麼，天時地利人和。”

“論天時，吐蕃是在故地，悉天氣變化，作戰時就是運氣好，天時也是五五開，鄭將軍佔不到優勢；論地利，更不用說，那是他們故土，閉著眼也能找到有利的地形，而鄭將軍最多也就是一張簡單的地圖，吐蕃在地利方面全面佔優；論人和，西門四軍只有區區八千人衆，而吐蕃有百萬控弦之士，現在是鄭將軍要去征服吐蕃，吐蕃的百姓肯定向著他們的贊普，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佔優，現在離軍令狀到期不過一年多，吞併吐蕃無疑是癡人說夢。”

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分，黃洋補充道：“鄭將軍年得志，再加在班公錯了氣，難免心浮氣燥，低估了需要面對的困難。”

楊基苦笑地說：“當時某就說不可能，也不知鄭將軍哪裡的信心。”

“是啊，本來希就渺茫，鄭將軍倒好，爲了換俘，把水泥配方都了出去，據細作傳回來的報，吐蕃正在大興土木，把重要城池、要塞都用水泥加固了一遍，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黃洋附和道。

“唉”楊基長唉一聲：“五年拿下吐蕃，某不信，黃總管也不信，偏偏皇上信了，任由鄭鵬折騰，好在鄭鵬還算安份守己，沒捅出什麼子，要不然更難善後。”

皇上對鄭鵬也太信任了，現在可好，時間過了一大半，一點效也沒看到，雖說這件事與楊基無關，誰知李隆基暴怒之下，會不會連自己也到牽連？

黃洋點點頭說：“算了，反正這是他自己惹來的，與我們無關，大不了他有什麼要求，儘可能滿足，免得到時不能完，讓我們二個背黑鍋。”

“那當然，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的本份，到時就是有什麼也怨不到我們，不要說，他回來了。”

鄭鵬一邊走進營房，一邊致歉：“實在抱歉，突然有個軍務要理，讓二位久候了。”

“軍務優先，我們就是喝喝茶、敘敘舊。”楊基笑著說。

“就是”黃洋附和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套。”

鄭鵬坐下，隨口問道：“楊史、黃總管，二位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剛纔看了營地，有什麼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儘管提出來，某洗耳聆聽。”

黃洋和楊基對視一眼，很快說道：“鄭將軍過謙了，好，好，用兵強馬壯、軍紀嚴明八個字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這話黃洋倒也不違心，西門四軍的、氣、神俱全，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在校場上訓練時，那種氣勢讓人印象深刻。

楊基補充道：“剛纔在校場上，看到兩羣人在羣毆，把某嚇得不輕地，以爲暴了，沒想到只是在競技，也太認真吧，某看到有士兵打到子都掛彩了。”

別的軍隊訓練，一板一眼，規規矩矩，這裡的訓練把楊基嚇了一跳，兩隊人像看到世仇一樣，一上就下狠手，一個個的眼神像狼般，好像想把對手吞下去，都打到角流也不停手，還真怕他們出事。

鄭鵬一臉淡然地說：“訓練就要較真，現在傷了，軍中有郎中有金創藥，要是真上戰場，可沒人陪你一招一式慢慢玩。”

很多部隊訓練，最怕就是士兵傷，又要照顧又要花錢買藥，鄭鵬可沒有這種顧忌，讓將士們放開手腳較量，傷給傷病營就行，不就是傷藥嗎，自己全包。

也不用自己掏錢，挖私鹽賺來的錢，自己一文不拿，全補償在西門四軍，稍稍撥一點給傷病營就可以運轉起來。

人數不多，就往銳發展。

黃洋點點頭說：“還是鄭將軍有魄力，真某跟楊史在這裡，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就是，小律這個鬼地方，又偏僻氣候又差，我們二人來一趟這裡，就像連續打了幾場大仗那麼累，難得鄭將軍在這裡保境安民，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我跟黃總管會盡全力滿足。”楊基豪爽地說。

看來跟在後面立功的機會很低了，現在主讓鄭鵬開口，免得到時鄭鵬沒法完，找藉口連累自己。

鄭鵬看了看二人，突然開口道：“楊史，黃總管，我們相識這麼久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對吧？”

楊基心頭一凜，不過還是勉強笑道：“對。”

這小子不會打蛇隨上，轉口就要自己想辦法怎麼理軍令狀的事吧，要是真讓自己跟皇上求，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呢？

黃洋呵呵一笑：“都說鄭將軍仗義，一向照顧朋友，能有鄭將軍這個朋友，是我等的榮幸。”

好吧，這戒心也太敏了，自己只是嘆一下，他們連高帽都給自己戴上，算是變相把自己的堵上嗎？

這裡沒有外人，就是紅雀也留在門外，鄭鵬嘆息一聲，看了看兩人，幽幽地說：“這裡沒外人，都是老朋友，就不藏著掖著，話裡藏鋒了，兩位放心，軍令狀的事，我一直記在心裡，並付之行，了，不了兩位的功勞；不，所有事我一力承擔，絕不牽連二位老朋友。”

話都挑明瞭，楊基也不客氣，徑直問道：“鄭將軍，要是記得沒錯，你在皇上面前立下五年攻下吐蕃的軍令狀，沒錯吧？”

“沒錯”

楊基有些疑地說：“要是沒記錯的話，滿打滿算，時限還有一年零三個月，聽鄭將軍的話裡的意思，還有機會在限期拿下吐蕃？”

鄭鵬一臉自信地說：“我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黃洋皺著眉頭說：“按鄭將軍的說法，要攻打吐蕃，先要適應高原氣候，要不然就會有吐蕃所謂的詛咒，可鄭將軍手裡只有區區八千人，就憑這點人，想拿出吐蕃？”

話都說得這麼直白，黃洋也不客氣，當場質問。

鄭鵬看看明顯不信的二人，角出一不易察覺的微笑，開口道：“二位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