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李隆基楞了一下,很快搖搖頭說:“班公錯一役的失利,錯不在鄭鵬,主要是吐蕃太會演戲,營造出是敗走連城餘孽作惡,鄭鵬一開始得到的就是錯誤的報,不能把責任歸咎於他。”
頓了一下,李隆基語出驚人地說:“依朕看,一個班公錯之役,激活一個鬥意昂揚的鄭鵬,值得!”
要是沒有急切報仇,鄭鵬也不會主請纓練兵,先滲吐蕃詛咒的謎團,接著又開出威力驚人火藥,這些都是鄭鵬急切報仇弄出來的結果。
對李隆基來說,只要能拿出下吐蕃,完多位前任都沒有完的功偉績,就是犧牲再多一些,也能接。
“大家說得對,就怕吐蕃賊子太狡猾,爲了混淆視線,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高力士及時附和。
李隆基輕輕拂袖上的雪末,開口問道:“徵西軍已踏上征途,楊基那邊準備得如何?”
“回大家的話,鄭鵬一出發,楊基第二天就趕赴小律,八千銳也在原西門四軍的大營等候,突騎施和西域諸部的兵馬也集結完畢,鄭鵬要求組建仇恨吐蕃的吐蕃奴隸軍團也在且末城集訓,只要鄭鵬一發信號,他們馬上依計劃行事。”
“很好”李隆基一拂袖,一邊往回走一邊吩咐:“傳令下去,有什麼進展,八百里加急。”
“遵旨!”
吐蕃的冬天比大唐來得更早一些,可吐蕃的夜,比大唐卻來得更晚一些,長安城的更夫已敲響四更的鼓,而吐蕃還沒到亥時,原因很簡單,按地理來說,吐蕃屬於東六區,長安屬於東八區,兩地相差約一個時辰。
樑鳴並不清楚東八區和東六區,更不知道什麼時差,此刻他正夜觀天象,等待著行的一刻。
先鋒軍進大唐後,在強大報和靈鷹金將軍的幫助下,沒遇到什麼阻力,可以說順風順水,現在攻打的鎮北軍,可以說是先鋒軍吐蕃遇到的第一塊骨頭。
一場這麼重要的角,樑鳴承擔除去敵人哨兵的重要角,這對樑鳴來說,既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挑戰。
上一次這麼多人攻打吐蕃,還是開元初候君集率領黑甲騎的時候,算起兵力,崔希逸手裡的二千徵西右軍比當年候君集率領吐蕃黑甲騎還要多,不同的是,候君集意在恫嚇吐蕃,而徵西軍是帶著征服的目標。
想到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在創造歷史,樑鳴的呼吸忍不住重了很多。
“華老頭,什麼時辰了。”樑鳴忍不住又問道。
華老頭並不老,只有二十二歲,伍前讀過一年私塾,字沒認識多,但說話像教他的先生一樣喜歡說教,嘮嘮叨叨像個老頭,大夥就戲稱他是華老頭。
雖說字認得不多,但華老頭有一項觀天象的絕技,日觀太夜觀星,看天上日月星辰的位置就能知大約是什麼時辰,誤差也就一刻鐘左右,這個沒有鐘錶的古代已經很了不起。
華老頭聞言擡起頭,有飄飄揚揚的雪末中有些艱難地確認空中認識星星的位置,只見他舉起大拇指放在眉心的位置比劃了一會,很快小聲地應道:“隊正,估計還有二刻鐘就到亥時。”
樑嗚一聽,小聲叮囑道:“兄弟們,再瞇一會,養好神好乾活,一個個都給我小心點,咳,給老子捂著,屁,給老子忍著,哪個暴出行蹤,別怪老子不講面。”
很多將領喜歡臨陣指揮,可崔希逸例外,他喜歡事前把每個人要做的工作在行前安排得很詳細,行時多是選擇站在一邊,讓手下自由發揮,執行時發生意外也讓手下自己理,他出手多是兩個原因,一是手下人執行不位,但是執行的過程中發出極大的、手下不能理的變故。
樑鳴作爲清除哨兵的行執行者,再三提醒手下不要出錯。
“隊正”旁的心腹阿樹一臉自信地說:“吐蕃仗著所謂的詛咒,自作惡,只有他打別人,很有別人打他,都安逸慣了,平日也不見得有多積極,現在是冬天,他們沒想到有人會攻擊他,做夢也想不到還是大冬天攻打他,剛纔在遠鏡都看到了,勤的士兵不是圍在一團烤火,就是倦著在角落裡睡覺,營地裡的吐蕃兵更是出格,又是玩摔跤又是賭錢,好像還有人的影,真是無法無天。”
“對,對,對”華老頭也點頭附和:“崔將軍不是說了嗎,鎮北兵的將領,什麼烏倫呷瑪的傢伙,丟下自己的兵回家玩小妾去了,吐蕃軍隊本來紀律本來就鬆散,現在沒人管,還是一鍋粥。”
“看到他們這麼樂就氣,每逢秋收就得提防他們竄到大唐境打草谷,爲了防備他們,經常一守就是一宵,累得眼皮打架都不敢睡,生怕讓他們找到可乘之機,別人都是秋風起養得,我們守邊界的,哪個不是一季瘦幾斤,真是越想越氣。”
樑鳴冷笑一聲,有些猙獰地說:“這些蕃狗,真以爲沒人能收拾他們,今天徵四軍就教他們怎麼做人。”
一衆下屬低聲音應了一聲,一個個眼裡都出像狼一樣的綠:升發財的機會,來了。
華老頭不時擡頭看看天,衆人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聽到華老頭小聲地說:“隊正,亥時到。”
樑鳴聞言打了一個激靈,強按心的激,小聲吩道:“打旗語。”
一名旗兵站起來,藉著蒙朧的雪向後面的指揮部打了一個請示行的旗語,很快,對面回了一個旗語。
“隊正,將軍準許行。”
樑鳴把白帽子戴上,又把白披風的繩子拉了拉,然後簡接有力地一揮手:“行。”
很快,三十多名暗殺好手組的黑隊,三三二二分開,有人踱著腳前進,有人趴在雪裡匍匐爬行,紛紛按預定計劃撲向自己的目標。
“將軍,終於開始行了。”站在後方臨時指揮部的江參軍有些激地說。
隊正程世武大力一揮拳頭,一臉興地說:“太好了,終於可以幹一票大的。”
作爲這次行的指揮,崔希逸沒有說話,而是拿著遠鏡,觀看行的進展。
不得不說,這個遠鏡真是好用,在遠鏡裡,用眼難以看清的事,用遠鏡可以輕易看清,就連執行將士臉部的表也能捕捉。
遠鏡裡,只見樑鳴全罩了一層白服的人正在緩緩靠近吐蕃鎮北大營的圍牆,裳和披風的跟雪很相似,幾乎融爲一,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崔希逸有些佩服鄭鵬,因爲服和披風的是鄭鵬請經驗富的染匠所染,唯一要求是跟雪一個調。
當時覺得有些大費周章,也浪費錢,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崔希逸很快暗暗點點頭,心想這個樑鳴真是一個襲的好手,潛行的作太出了,只見他裡叨著一把匕首,披風的下面揹著一把強弩,手腳四爬,看慢實快,一會兒的功夫就潛到吐蕃鎮北大營的營門不足二丈距離,可是負責守營門四名吐蕃士兵還在聊著什麼,一點也沒察覺。
樑鳴到位不久,協同他的同伴也到了指定位置,崔希逸在遠鏡裡看到有幾道寒芒閃過,守在營門門樓上的四名吐蕃士兵幾乎同時捂著嚨從門樓上摔下。
幾個白影一閃,樑鳴等人不待他們掉下,半空就接住,生怕摔倒的聲音驚敵人,崔希逸看得清楚,放下吐蕃士兵的時,幾個人不約而同把吐蕃士兵的脖子一扭,明顯是怕他們沒死弄出靜。
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