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冬天的寒風就像一把刀刮在臉上，生痛生痛的，兒斤跟阿爸阿媽說一聲，早早就出門了。

兒年今年十三歲，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葛邏祿原來的日子還算不錯，起碼溫飽不愁，自從投靠吐蕃後，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不僅條件沒以前好，還要被吐蕃貴族番打秋風，吐蕃的條件本來就惡劣，而赤德祖贊還把條件最差的羌塘劃給葛邏祿，葛祿邏的日子能好嗎？

昨天就約好小夥伴們一起出門，不過兒斤不是玩，而是去打獵，弄點食改善生活，大冬天，有時能撿到冷死的，有時也能找到陷雪地行不便的，弓箭都不用發就能捉到。

看到小夥伴虎當和牧烏兒到了後，三人一塊騎馬，有說有笑地往野外走。

三人一起，找到獵的機率大點，上大的野可以合力拿下，有什麼事也能相互照應。

最近很多族人出來打獵，附近也沒什麼有獵，三人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發現。

“咩...咩咩”就當三人心灰意冷，以爲這次要空手而歸的時候，不遠突然傳來的聲。

“聽靜，這是一隻羚羊。”虎當神一震，一臉興地說。

兒斤聽得仔細，一臉肯定地說：“聽聲，還是一隻了傷的羚羊。”

“那還等什麼”牧烏兒大手一揮：“快找去，說不定是老天爺賞我們一口飯吃，就是別人獵的，草原的規矩是見者也沾點葷，幫個忙分幾斤也好。”

都不用牧烏兒催，兒斤和虎當馬上策馬朝發聲奔去。

讓三人興的是，那頭羚羊不時上一二聲，好像是爲三人指路一樣。

不到一刻鐘，三人就在一個雪堆旁找到想要的東西：一頭腹部中箭、奄奄一息的羚羊，上流的，把雪地染紅了一大片。

羚羊看到有人前來，掙扎著了二下，最後還是無力地低下頭，應是傷太重，耗盡了氣力。

“這隻羚羊好，起碼五六十斤。”虎當嚥了一下口水，有些激地說。

羚羊又鮮又，吃起來可是一等一的味，虎當一想起口水就嘩嘩的流。

兒斤有些鬱悶地指著在腹部的箭說：“可惜這隻獵有主了，我們都是葛邏祿的男子漢，不能別人的獵，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草原上打獵，誰的箭在獵上，相當於在獵上打上自己標籤，別人不能隨意再去，要是同時中獵，就得看是誰的箭中要害。

當然，草原還有見者沾葷這個不文的規矩，打到獵的人多給看到的人分一點，隨意割下一點分給看到的人，當然，要是不想當場分解、不想破壞獵的完整，也可以給別的，例如獵了一頭熊，可以拿前面打到的野、野兔出來分。

牧烏兒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說道：“這隻羚羊，可能是中了箭跑掉的，中的獵人說不定已經丟了，你們看看，四周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羚羊的蹄跡也不見，肯定是逃到這裡很久了，這是上天賞給我們的禮。”

“是啊，真沒馬啼聲，剛纔俺趴地聽了。”虎當馬上附和。

兒斤一聽，兩個小夥伴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他還是堅持說：“這樣吧，我們再多等一會，要是有人找來，我們就把獵還給他，要是沒人來找，說明它是跑掉的，那我們就把它弄回族裡去。”

“好，聽兒斤哥的。”

“我也是。”聽到兒斤鬆口，虎當和牧烏兒馬上同意。

三人就坐在一旁等著，看看有沒有人來找中的獵，等了大約二刻多鐘，虎當最先沉不住氣，焦急地問：“兒斤哥，可以了吧，等了這麼久也沒有人來，分明是上天可憐我們，這隻羊就是給我們送來的口食。”

兒斤心裡也希沒人來認領，到自己等得也很久了，站起來大聲說：“既然是上天賞的口食，那還等什麼，把它弄上馬，回去好好吃一頓。”

虎當和牧烏兒應了一聲，一個去抓羊頭一個抓羊後腳，準備把它擡上馬背。

二人剛剛搬，兒斤突然道：“慢著。”

牧烏兒以爲兒斤想反悔，連忙說：“怎麼啦，兒斤哥，你不是想後悔吧，我可不管，這頭無主的羚羊可是吃定了。”

“虎當也要吃。”一旁的虎當馬上表明自己的立場。

兒斤一邊搖頭一邊說：“不是這隻羚羊的事，這雪堆好像有東西。”

說話間，兒斤走到雪堆前，用力一撥，當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看呆了，這時澎的一聲悶響，牧烏兒和虎當手裡的羚羊掉在地上，他們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

金元寶，好大的一個金元寶。

雪堆上，看樣子是一輛沒有馬的馬車，馬車堆了很多箱子，兒斤剛纔用力一撥，可以看到上面的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面還擺著一錠人拳頭大的金元寶，金元寶在下閃著人的芒。

三個半大小子，平日也就看過豆大的金粒子，哪裡看過這麼大、這麼好的金元寶，一時間全都看呆了。

牧烏兒反應最快，拿過金元寶放在邊一口咬下去，當他鬆開看到自己留在金元寶的牙跡，一臉激地說：“真的，真的，這真是黃金，還是上好的赤金。”

虎當搶過來看了看，接著興地說：“上天不只是賞口食，而是賞咱們一場富貴啊，發財了，發財了。”

兒斤最冷靜，小聲地說：“你們先別嚷嚷，把人引來就不好了，先看看還有有什麼。”

牧烏兒和虎當聞言馬上噤聲，生怕自己把人引來，此時羚羊也變得不重要，三人把它扔在一邊，然後開始開雪堆，看看裡面有什麼。

三個人年輕、力好，幹活又有勁，不到二刻鐘就把雪堆上的雪全部開，開雪後發現有二架馬車，馬車上各放著六個大木箱，這些木箱都沒有上鎖。

“兒斤哥，還是你來吧。”虎當有些怯怯地說。

“是啊，快打開看看時面有什麼。”牧烏兒著手說。

兒斤有膽量又仗義，是三人中的頭，到大事，都是他拿主意。

“怕什麼，看看就看看。”兒斤早就想看了，聞言馬上走向馬車，準備打開第一個箱子。

當第一個箱子打開的時候，三人到眼前一花，一個個張得合不攏了：錢，全是錢。

箱子裡，全是錢，有金元寶、金餅、銀餅，還有各種各樣的銅錢，三人哪裡見過這麼多錢，剛纔一隻金元寶都把三人給震驚了，現在滿滿一箱，三人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兒斤回過神，也不管呆以木的兩個小夥伴，而是一口氣把剩餘的十一個木箱全部打開，當十一個木箱全部打開後，包括兒斤在，三個半大的孩子半天沒說話。

第一箱是錢，第二箱是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第三箱只有族長他們才吃得起胡椒，第四箱是不溜手的綢，第五箱是嶄新的鎖子甲，第六箱是製的兵......

簡直就是一個寶庫，金銀珠寶、鎧甲、香料、綢、瓷等應有盡有，全是好東西，兒斤、虎當和牧烏兒可以發誓自己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見過這麼多好東西。

虎當終於回過神來，用袖抹了一下角的口水，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天啊，這麼好的東西，誰捨得扔在野外，瘋了嗎。”

“不是扔，應是有什麼事藏在這裡，找機會再把它運走，這些東西十用八九是見不得的贓贓款。”牧烏兒一臉睿智地說。

兒斤從裝武的箱子裡拿出一把帶鞘的彎刀，刀一手，到手微微一沉，這是重量超出兒斤的預料，說明用來打造彎刀的鋼是好鋼。

“唰”的一聲，出刀刃一看，兒斤的眼裡出一憤怒，“啪”的一聲把刀重新鞘，把它扔回裝武的木箱，有些憤怒地說：“武上刻著鎮北大營四個字，要是沒猜錯，這些東西是鎮北大營某個大的。”

“咦”虎當從裝珠寶首飾的箱子拿起一條綠松石做的抹額，驚訝地說：“這不是族裡扎娜姐姐的戴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扎娜三個月前牧羊就不見了，大夥把四周找遍了也沒有，的抹額怎麼在這裡？不會是......”

說到後面的時候，虎當快要哭了。

“該死”牧烏兒握拳頭：“肯定是讓幫殺千萬的害了，找死。”

兒斤一拳打在馬車上，咬著牙說：“這裡這麼多上等的武和鎧甲，全是打上鎮北軍的印記，要是一二件還算了，這麼多武裝備，肯定是鎮北軍的大們拿出來賣的，這些財貨，十有八九是他們打草谷或是做強盜得來的，也不知爲什麼藏在這裡，估計是等人接頭吧。”

“現在怎麼辦，兒斤哥？”牧烏兒有點不知所措地問道。

“這事太大，我也不能拿主意”兒斤想了想，很快說道：“牧烏兒，我跟虎當在這裡守著，你快回族裡通知大人，讓他們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