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鵬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對了,有般諾和悉桑格的消息沒有?”
般諾和悉桑格都是邏些城的守將,二人以般諾名氣最大,名氣跟郭子儀剛取得武狀元時差不多,只是郭子儀不像的般諾是皇戚,而般諾在遇見自己之前,也沒吃過敗仗。
初步的傷亡報告出來了,攻下布達拉營後,徵西軍戰死二百三十二人,傷六百七十二人,其中有近三百人是重傷。
有火藥加持,又打了吐蕃一個猝不及防,相當於跟在火彈後面收拾殘局,傷亡還這麼大,鄭鵬也有些吃驚,特別是攻打有布達拉宮時,遇到非常激烈的反抗,一個全著火的吐蕃士兵拼命衝到唐軍人羣中,想同歸於盡的景更是讓鄭鵬印象深刻。
當然,傷亡這麼大,跟火藥的不完善有關係,現在只能製造科技含量不高的火彈和手榴彈,由於時間太迫,很多工藝還有一些缺陷,例如手榴彈還需要火摺子點火,有的扔過去還沒炸響,甚至以爲它不響了,過去撿的時候炸到自己人,不管怎樣,能攻下邏些城,火藥還是頭號功臣。
鎮山大營是吐蕃的銳不假,調教出這樣士兵的般諾,也不容小視。
宋衝馬上回道:“回將軍的話,悉桑格在攻城時手去抓火彈,當場被炸得碎骨,首也確認了,至於般諾,有人目睹他被火彈的碎片擊中眼睛,被他的心腹親衛拼死保護逃得不知所蹤,也不知死活,末將已派人去尋找,也通知方營正在城中搜查,一有消息,馬上稟報將軍。”
鄭鵬點點頭,沿著臺階上了城牆,扶著城垛向下看,攻城時留下的已徵用民夫搬走,地上還散落很多攻城的痕跡,空氣中的硝煙還沒有完全散去,讓人不太舒服的腥味好像在提醒著鄭鵬,戰爭還沒有結束。
近的境差強人意,不過向遠眺,有種天地無限廣闊、心曠神怡的覺,特別那種如畫的雪景,更是讓鄭鵬從心生出一種“江山如此多”的覺。
“郡主”鄭鵬扭頭剛爬上城牆的蘭朵,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猜哪路援軍會先攻城?”
“不猜,等他們來攻城一看就知道了,本郡主聽人說想得太多容易生白髮。”蘭朵很乾脆地拒絕。
鄭鵬楞了一下,很快道:“猜中了有重獎。”
聽到有獎,蘭朵頓時來了興趣:“獎勵什麼?”
“要是郡主猜中,寶庫裡的首飾,郡主可以任意挑選一件。”鄭鵬借花敬佛,大度地說。
徵西軍能順利到達邏些城,蘭朵眷養的金將軍居功至偉,有幾次就是有它的提醒,繞開吐蕃的斥候小隊,行蹤這纔沒有泄,要不然在邏些城等待徵西軍的,絕不止區區八千鎮山軍,要是蘭朵猜中,就當變相獎勵給金將軍。
蘭朵想了想,很快說道:“鎮南大營離這裡最近,主將普布出王族,知道邏些城有危,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支援,十有八九是鎮南大營。”
“哈哈,很好,很好。”鄭鵬一邊拍著手說。
“那當然,也不看看金將軍是誰的,現在就是鎮南大營離這裡最近,嘻嘻,這是最新報,忘記告訴你了,不過,還是要謝你的彩頭。”蘭朵一臉得意地說。
鄭鵬搖搖頭說:“郡主不用急著謝,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鄭鵬,你想說什麼?”
鄭鵬打了一個響指,一臉自信地說:“說很好,意思是可以省下一件首飾,我敢肯定,沒人會攻城,最多就是把邏些城團團圍住。”
“爲什麼?”
“你以爲那八百多吐蕃人是發善心放的?放他們的目的,就是借他們的宣揚徵西軍的厲害,他們可是親眼目睹徵西軍用火彈不費吹灰之力就攻陷了邏些城,他們跑了,消息肯定會傳到那些趕來支援人的耳中,就算他們覺得不可能,可他們抵達邏些城後,看到城頭飄揚的大唐軍旗,由不得他們不信?就是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再冒險。”
蘭朵睜大眼睛看著鄭鵬,好一會才哼哼地說:“鄭鵬,說你肚子裡壞水多,真是一點也沒說錯。”
鄭鵬哈哈一笑,轉下了臺階。
“又準備去哪?”蘭朵隨口問道。
“去拜會一下公主,看看有什麼需要。”
金城公主在徵西軍攻陷布達拉宮後,很快就搬了出去,是崔希逸安排的地方,閒著沒事,去問問滿不滿意,有什麼需求,對一個爲國家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的公主,鄭鵬表達出足夠的尊重。
“等等,本郡主也要去,公主送我一條那麼漂亮的項鍊,還沒有回禮呢,正好趁這個機會把禮回了。”蘭朵一邊說一邊小跑追上鄭鵬。
就像一張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順利接管邏些城,沒讓赤德祖贊跑掉,傷亡也在可以接的範圍之,眼看炸塌的城牆補了起來,鄭鵬的心不錯,一點也沒有孤軍深、孤立無援的覺,相反,還有吹口哨的心思。
然而,距離邏些城的大約八十多裡的一頂營帳,一名虎背龍腰、長著一個紅紅酒槽鼻子的中年人,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什麼,你再說一次,邏些城沒了?”
“回將軍的話,是真的,小的親眼看到城頭掛著大唐的軍旗,還有一面繡著“鄭”字的帥旗,生怕看錯,冒著生命靠近看了,真沒看錯,城牆上站的全是大唐人,大唐的將軍還派人出來想抓小的,幸好小的跑得快,沒讓他們抓到,要不然就見不到將軍了。”
斥候說話的時候,一直跪在地上,頭不敢擡,更不敢看前面那個人,原因很簡單,眼前這個長著酒槽鼻的男子,就是出王族、現任鎮南將軍普布。
別看普布貌不驚名不揚,可整個鎮南大營都知他生多疑、殘暴,稍不高興就對手下嚴刑拷打,手下都非常怕他。
“確認是唐軍接管了邏些城?般諾呢?他不是負責防邏些城嗎,確認沒眼花看錯?”普布還是不敢相信。
斥候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回將軍的話,小的以命擔保,絕對沒有看錯。”
普布一下子站起來,揹著手在營帳裡走來走去,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真的?那個讓自己說妖言衆、自己軍心,親手斷嚨傢伙所說的,是真事?”
接到邏些城告急、速去支援的命令,普布心裡有些不信,覺得天寒地凍沒人會想去打仗,對大唐而言,吐蕃是他的詛咒之地,哪能出現在邏些城?可再次確認那封急信,火漆沒問題,信裡有親筆簽名、有印章,連暗記也齊全,這才火速出兵。
還沒趕到邏些城,先收到鎮北大營被人一鍋端了的消息,三千銳無一倖免,接著又在路上遇到一個驚慌失措的牧民,不問還算了,一問嚇了一跳,說什麼唐軍是魔鬼,手裡扔出的東西不僅會發,還是發出巨響,就像打旱天雷,但是威力極大,扔在人堆裡,一響就倒一大片,附近的人都變得碎骨,當時普布是當笑話聽的,心中認爲他是敵人故意派來擾軍心的細作,當他說完後,親手斷了他的脖子。
上嚷著不信,但生多疑的他,還是派斥候先打探況,當他聽到邏些城陷唐軍的手,再三對自己最信任的斥候確認沒看錯後,一下子沒了主意。
難道那個牧民說唐軍有神武的事是真的?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去不去邏些城?
有個問題很重要,若是唐軍直佔了邏些城,贊普呢?贊普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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