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羅的話音一落，坌達延和次仁不約而同眼前一亮，父子二人的呼吸聲都有些重起來。

次仁有些期待地問道：“卡先生，大唐皇帝真會接我們嗎？”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有一個王子、甚至是國王的位置向次仁揮手，不心纔怪。

很多人只知坌達廷是吐蕃大將軍，他們忽略坌達延除了大將軍外，還有一重王子的份。

坌達延的全名是坌達延墀鬆，是吐谷渾王和吐蕃公主所生，正兒八經的吐蕃王子，高宗龍朔三年（663），吐谷渾國爲吐蕃滅亡後，以吐谷渾王子及吐蕃贊普外甥分備重用，憑著自己的努力不斷到重用，最終爲吐蕃大將軍。

爲赤德祖讚的左膀右臂，手握重權，可坌達廷心裡一直有個復故國的夢想，要是有機會復國，自己就是新一任的吐谷渾王，是一個大將軍永遠也不能比的，次仁也知道自己的份，他絕不介意自己搖一變爲一名王子。

心甚至極度期待。

卡爾羅分析道：“大唐要征服吐蕃，不了幫手，徵西軍驍勇善戰，畢竟人手有限，就算它能征服吐蕃，但它能一直在吐蕃駐守嗎？至於葛邏祿，雖說它很識事務，但是太善變，肯定不會得到大唐的信任，如此一來，大唐需要一個有實力、又能爲它所用的人，大將軍手執大權，麾下兵強馬壯，這些都是大唐看重的條件，最重要一點是大將軍原是吐谷渾的王子，要知吐谷渾跟大唐關係一向不錯，還有幾任公主出嫁到吐谷渾，小老認爲只要作得當，此事大有可爲。”

次仁馬上說：“卡老言之有理，吐蕃大勢已去，阿爸，得爲自己打算了。”

坌達廷早就心，聞言對卡爾邏說：“歸順大唐，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依卡老之見，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歸順不是問題，問題是主歸順大唐接不接，就是接，還得爭取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要想投靠大唐，最好是向大唐皇帝表忠心，但長安路途遙遠，戰場瞬息萬變，怕是遠水救不了近水，要想快速達協議，現在有二個人選，一是徵西將軍鄭鵬，二是西域監軍史楊基，只是大將軍跟鄭鵬之間誤會太深，葛邏祿的族長庫羅跟鄭鵬曾是結拜兄弟，就算鄭鵬放下私怨，在鄭鵬眼中肯定也不如庫羅重要，所以說，最好是派人跟楊基洽談，相必楊基也不會錯過這一筆功勞。”

卡爾羅說話的時候，坌達廷不停點頭，等卡爾羅說完馬上拍板：“很好，就跟楊基談，派誰去呢？”

赤德祖贊雖說是坌達廷的舅舅，對待坌達廷也很不錯，但坌達延心並沒什麼激，因爲吐谷渾就是滅在吐蕃手裡，算是自己人在背後捅刀，有機會復國，坌達廷肯定不會猶豫。

卡爾羅剛想說話，外面突然有人大聲稟報：“報！”

談得正起勁，突然被打斷，次仁的臉有點難看，不過還是沉著臉說：“進。”

前面待過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沒重要的事不能打擾，現在有事找自己，十有八九是出了大事。

很快，一名心腹親衛走進來，神有些複雜地一封報和一個錦盒到次仁手上。

次仁沒有猶豫，查看火漆無誤後，馬上轉到坌達廷手上。

坌達廷有些疑地打開信一看，臉很快變得難看，特別是從錦盒裡拿出一疊製作的葉子牌時，一旁的次仁看到自家老子額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啪”的一聲，坌達廷把手裡的信和葉子牌扔在地上，氣急敗壞地說：“可恨也，真是欺人太甚，某跟他們誓不兩立。”

次仁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家老子，說真的，自己很看到他這般失態，猶豫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信還有葉子牌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消息，讓自家老子這樣暴怒。

拿起來一看，次仁氣得差點沒破口大罵：報上說，大唐徵西將軍鄭鵬出了告示，大致是有吐蕃贊普赤德祖贊無能，屢次犯上，德不配位，大唐派大軍前來問罪，赤德祖贊已畏罪服毒自盡，現在吐蕃正式併大唐，從此吐蕃的子民也是大唐的子民，爲了慶祝吐蕃正式併大唐，屆時會大赦天下，並把沒收罪臣的土地、財貨分給有城要的人。

讓次仁無法忍的在後面，告示說法不責衆，不追究吐蕃百姓以前所罪行，但惡首不在赦免的範圍之，列出四十八名還沒揖拿的惡首，每名惡首都有不同的賞賜，並把相關信息刻在特製的葉子牌上分發給百姓，次仁翻了翻，很快在一張刻著十萬貫的葉子牌背面找到自己的信息，上面寫明自己份、相貌、和相關賞賜等信息。

價錢不低，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都可以升三級、賞金一千兩。

坌達廷的封賞更高，消息刻在百萬貫的葉子牌背面，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封萬戶，賞金萬兩。

除了次仁和坌達延，就是卡爾羅和沃也能從葉子牌上找到相關信息：卡爾羅的信息刻在萬貫的葉子牌上，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封百戶、賞金千兩；而沃的信息刻在有雄的葉子牌上，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封百戶，賞金五百，上面還註明，窩藏惡首者與惡首同罪。

葉子牌又葉子戲，相傳早在秦末楚漢爭鬥時期，大將軍韓信爲了緩解士兵的思鄉之愁，發明了一種紙牌遊戲，因爲牌面只有樹葉大小，所以被稱爲“葉子戲”，葉子傳吐蕃後，又加以改良，以銅錢（一貫、十貫、百貫、千貫、萬貫、十萬貫、百萬貫）雄、白蛇、赤兔、、武將爲題材，一共十二個題材，每個題材以爲春、夏、秋、冬分爲四，合計四十八張。

吐蕃以遊牧民族爲主，平日相對空閒，葉子牌很流行，用葉子牌的方法去通輯所謂的惡首，絕對比張告示有效得多，次仁氣得直咬牙：這得多損的人才會想出這種辦法。

完了，完了，剛剛還想著歸屬大唐，藉機復吐谷渾，到時坌達廷爲新吐谷渾的新王，在場人都是復國功臣，從此榮華富貴之不盡，沒想到剛在歸順的問題上達一致，連使者還沒來得及派出，竟然等來這個消息。

簡直就是心。

此時卡爾羅和沃也是一臉哭笑不得的表。

“可怒也”次仁咬牙切齒地說：“大唐能倚仗的，不過是區區八千人，竟然把我們的退路也堵了，贊普是死了，可吐蕃的百萬悍勇還在，一人吐一口唾都能把他們給淹死。”

沃開口附和道：“大將軍統高貴又德高重，只要振臂一呼，肯定是應者雲集，正好趁做一番大事，只要把唐軍趕出來，到時不僅僅是吐谷渾，就是整個吐蕃也以大將軍爲尊。”

“對，對”次仁眼前一亮，馬上說道：“唐軍遠師遠征，補給無限拉長，只要斷了他們的補給，到時他們一無補給二無支援，自然就我們鍋裡的菜，說不定藉機找到他們的武，到時阿爸不僅一統吐蕃，也不再畏懼大唐。”

聽到沃的話，本來對王子之位差點絕的次仁，好像又看到一曙，馬上游說起自家老子來。

越是困難的時候，坌達延就越不能倒下。

坌達延被二人一說，心再次蠢蠢起來，不過他沒有急著表態，轉頭問自己的智囊道：“卡老，你意下如何？”

卡爾羅點點頭說：“將軍和沃千戶說得很有道理，徵西軍首領鄭鵬，很明顯是這次行的主將，以大唐皇帝對他的寵信，這次行肯定是他主持，因爲水泥的事，大將軍跟鄭鵬已經鬧得不可緩和，就算歸順，怕也要被他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不如趁這個機會，搏一把的富貴。”

頓了一下，卡爾羅繼續說：“鄭鵬雖說佔領邏些城，死贊普，但這裡是吐蕃，不是大唐，大將軍實力尚存，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大將軍這邊，真拼起來，勝算絕對比鄭鵬高。”

歸順大唐，卡爾羅並不排斥，都說樹大好乘涼，有大唐庇護和關照，日子過得肯定不會差，再說山高皇帝遠，到時也是自己說了算，只要手中有權有人，想反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沒想到大唐做得那麼決絕，連歸順的機會也不給一個。

看到葉子牌上面有自己的信息，也就是說自己是四十八惡首之一，卡爾羅獨善其的願也破滅，只能抱坌達延這艘大船，全心全意爲他出謀劃策。

坌達延點點頭說：“卡老說得好，只是這個鄭鵬太難對付，不僅用兵如神，好像還有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想法和武，是想想都讓人頭痛。”

腳踏車、涼得快、白酒這些都是鄭鵬搗弄出來的，神奇的水泥也是出自鄭鵬之手，是這些鄭鵬就很不起，然而鄭鵬好像還是吐蕃的剋星，坌達廷親自策劃指揮擾邊行，就是鄭鵬找到蛛馬跡，當年在連城，要不是鄭鵬弄了一個什麼熱氣球，突然出城在峰城，說不定西域早就是另一種境像。

本來就難對付，現在還弄出一種火彈的東西，一發好像能指揮天雷一樣，指哪打哪，非常可怕。

鄭鵬這個傢伙，好像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坌達廷真是想想都頭痛。

卡爾羅看到自家主人頭痛，連忙安道：“大將軍不必憂心，沒錯，鄭鵬不僅很能幹，也很明，但有時過份的聰明就是自負，屬下已想到一個方法，想必可以解大將之憂。”

“是嗎？”坌達廷聞言大喜，馬上問道：“卡老有什麼方法，儘管道來。”

卡爾羅撥弄剛剛看完的葉子牌，一臉鎮定地說：“不得不承認，鄭鵬是小老看過最難對付的人，不是他有多功於心計，而是他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鄭鵬太驕傲了，驕傲到以爲自己能以整個吐蕃爲敵，大將軍、將軍，還有把沃千戶你們看清楚一點這副特別的葉子牌，看看能發現什麼？”

仁想了想，試探地問道：“這副葉子牌上的，多是四尚族的人？”

“對，還是將軍觀察微”卡爾很認真地分析道：“按正常來說，佔領一個地方，通常是殺一批、押一批、放一批，這樣方便管理，而鄭鵬沒有這樣做，報說他攻陷邏些城後，雖說沒有縱兵搶掠，但他對吐蕃原來的高層採用高態勢，他所謂四十八名惡首，屬下算過，其中有四十二名出自四尚族，這說明什麼，說明鄭鵬本不給四尚族機會。”

這是要對四尚族下手的警示。

次仁拍手掌說：“這樣一來，鄭鵬差不多把四尚族的退路都給封死，他們走投無路的況下，只能乖乖跟我們合作。”

“將軍高明，一猜就猜中。”卡爾羅保維道。

沃一拍大，高興地說：“沒錯，鄭鵬手裡只有八千人又深到邏些城，孤立無援又沒有補給，吐蕃全民皆兵，別說八萬人，就是聚集八十萬也輕而易舉，我們都不用打，到時斷他水和糧食，看他服不服，大將軍，屬下有個主意，不知該不該說。”

坌達延點點頭，和悅地說：“都這個時候了，沃，有什麼話儘管說。”

“大將軍，唐軍弄這些葉子牌，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暗殺像大將軍這些地位特別的人，借暗殺的名義來打擊士氣，既然大唐能出錢懸賞，爲什麼我們不能呢？乾脆大將軍也來一場懸賞，重金要鄭鵬及其心腹手下的命，讓他們也嚐嚐每天生活在恐怖下的滋味。”沃小聲翼翼地說。

“沒錯”坌達廷咬牙切齒地說：“不就是錢嗎，本將豁出去了，卡老，一會你辛苦一下，大唐通輯我們，還煞有介事弄了葉子牌，我們也有樣學樣，同樣明碼標價要他們的腦袋，看是他們活得久，還是本將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