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傷亡統計結果一出,原來面不好坌達廷的臉更難看。
大唐留下不到一百,而吐蕃方面折損的人數超過五千,大部分是四鐵衛之一的鎮北大營,坌達廷特地看了看鎮南將軍普布,那位號稱南山虎的普布,右腳多了一個,據說是唐軍火彈所傷,左肩中了一箭,躺在草蓆上直哼哼。
昔日威風八面的南山虎,跟唐軍只是一照面,了瘸腳虎,看得坌達廷直搖頭。
吐蕃又一員堅定反唐的虎將倒下,對坌達廷等人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損失,也是一個壞消息。
除了南山虎倒下,坌達廷還收到三個不好的消息,一是有人在唐軍的隊伍中發現由吐蕃人組的軍隊,領頭人是原邏些城司馬莆甲,據說衝鋒的時候,莆甲親自帶人衝在最前面,唐軍留下的中,大部分都是投靠大唐的吐蕃士兵;二是報說,庫羅和大唐合作,葛邏祿一族的老婦孺由岷州唐,而拋開包袱的庫羅也向納木湖的方向進發,分明要配合鄭鵬攻打祭天法會;最好一個不好的消息,貢氏一族和邦比一族公開歸順大唐,不親近大唐或與大唐有聯繫的部族,近期也有反叛的苗頭。
擔心的事一件件發生,事態慢慢在惡化,然而,況越坌達廷反而越冷靜,他跟悉諾邏恭祿通力合作,一邊安盟友的緒,一邊把戰略重心由邏些城轉移到納木湖。
祭天法會是坌達廷和悉諾邏恭祿爲鄭鵬心打造的一個陷阱,坌達廷賭鄭鵬不會袖手旁觀,納木湖就是吐蕃的決戰地,能走出納木湖的人,就是笑到最後的人。
要麼吐蕃翻,繼續與大唐爭奪西域霸主;要麼吐蕃被大唐吞併,改旗易幟。
吐蕃禍的源是鄭鵬,只要拿下鄭鵬,撥反正指日可待。
祭天法會在三月二十三日舉行,這次法會的目的就是祈求神靈賜福給吐蕃、懲罰大唐魔鬼,爲了舉辦這次法會,坌達廷下令把在吐蕃境的大唐人,包括戰俘、奴隸和細作,統統死,以大唐人的祭天,還請了拉孜寺聖僧貢比岡大師主持法會。
隨著日子一天天接近,納木湖越來越熱鬧,先是各地的大唐人被押到納木湖,然後拱衛祭天法會的各路人馬,很多聽到消息的吐蕃人也羣結隊到納木湖看熱鬧,三月二十一日,當聖僧貢比岡大師抵達納木湖時,出現萬人朝拜的現象,無論是將士還是百姓,一個個跪拜在地,向這位德高重的聖僧表示尊敬。
聖僧貢比岡大師抵達納木湖後,前面觀賞法會的人越聚越多,是普通的百姓就超過十萬人。
十萬人看似不多,長安城的人口最多時上百萬之巨,可想到吐蕃人口不多,遊牧民族住得很散,現在還是戰期間,大將軍坌達廷組織了十多萬兵到圍剿唐軍,能多這麼多人已經很了不起。
後天就是祭天法會,麗的納木湖邊扎滿了營帳,到了晚上,湖邊點起一堆堆篝火,遠遠看去像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人們並沒有載歌載舞,只是一個個靜靜地坐在地上,聽貢比岡大師講佛經。
月朗星稀,坐在湖邊可以到清風陣陣,貢比岡大師是一名德高重、通佛法的高僧,講起佛經時深淺出,喜歡用起佛經的故事和現實相結合,給人一種醍糊灌頂的覺,聽著貢比岡大師娓娓娓講著佛經,衆人都到心被洗滌過一樣,有一種很平靜、很安心的覺,好像煩惱都變得無影無蹤。
然而,貢比岡大師講的故事再聽、說的道理再深刻,也沒法坐在湖邊一塊大石邊的兩個人:坌達廷和悉諾邏恭祿。
“大相,你哪裡還好吧?”坌達廷突然開口問道。
“好不了”悉諾邏恭祿苦笑地說:“唐軍神出鬼沒,也不知哪個缺德鬼想的戰,像條瘋狗一樣,突然竄出來,咬一口就跑,要麼追不上,要麼不敢追,天天提心吊膽,稍稍一放鬆,它咬的不是你的,而是咬你的嚨,勇士們都被折磨得快要瘋了,大將軍,你那邊況怎麼樣?”
一想起這些天過的日子,悉諾邏恭邏有一種死裡逃生的覺。
鄭鵬率大部出邏些城,本以爲可以慢慢跟著他,尾隨他,一口口咬掉他的,畢竟這裡是吐蕃,唐軍是孤軍戰,沒想到出了邏些許城的唐軍,沒有不適應,反而有一種龍大海的覺,行快,下手狠,神龍見首不見尾,要知吐蕃地廣人稀,邏些城以北又是最荒涼的地區,很多地荒無人煙,有時騎馬走二天也找不到一個人,蕃軍人是多,可也拿鄭鵬沒辦法。
地方太大,小部隊行是快,可很容易讓唐軍一口吃掉;大部隊行又笨拙,本追不上唐軍;派斥候去打探消息,沒想到大唐反偵察能力很強,也擅長暗殺,派出去的斥候大半回不來,到了後面,有些斥候甚至逃跑來逃避去偵察。
悉諾邏恭祿前面圍剿葛邏祿,覺得葛邏族裡很多百戰兵,很難對付,可他面對唐軍時,反而覺得葛邏祿的人很“友善”了。
坌達廷有些無奈地說:“跟大相差不多,一邊被唐軍挑釁戲弄,一邊還得像大人安沒斷的孩子一樣安那些傢伙。”
頓了一下,坌達廷苦地說:“據我知道的報,唐軍除了可怕的火彈,還有一種千里眼的新奇玩意,所說用了後,好像神話裡的千里眼一樣,可以看到比眼很遠的地方,他們能屢屢從包圍圈中從容逃,總能準確地找到我們防守的薄弱瞇,靠的就是千里眼,真是妖孽。”
“一個火藥還不夠,還弄什麼千里眼,這仗還能打嗎?”悉諾邏恭祿有些灰心地說。
“當然能”坌達廷一臉自信地說:“大相,忘了我們這個計劃嗎?放心,一定能行,天必不會亡我吐蕃。”
悉諾邏恭祿皺著眉頭說:“唐軍這二天好像失了蹤影一樣,會不會跑了,要是鄭鵬不來救那些人,那怎麼辦?”
要是人不來,多周全的計劃也變得沒意外。
“大相放心,鄭鵬這個人我悉”坌達廷一臉自信地說:“他一定會來。”
“要是他真不救呢?後天就要殺人祭天了,可現在也沒有一點行的跡象,會不會是這裡守衛得太森嚴,他看到覺得勝算不高,放棄呢?”
坌達廷看著納木湖邊那個高高聳起的祭臺,一字一句地說:“要是他不來,他就不鄭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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