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顧承臨的一席話刺激得不行。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快死了,所以心生,想要補償顧承臨這個他忽視苛待了多年的兒子,卻因此而知道了他死亡的真相。
之前他百思不得其解,皇后和太子怎麼這麼不能忍,忽然就宮了,讓他覺得無比詫異。
畢竟他所為,并沒有及到皇后和太子的本才是,他們不應該會狗急跳墻的謀反,跟他同歸于盡才是。
可是事實上,他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最后偏偏發生了。
如今方才明白,原來,太子和皇后之所以會做出這樣愚蠢的宮舉,竟然是因為顧承臨從中了手腳,讓他們以為他要殺了他們,他們才會如此的沖在短時間里進行宮。
而他中奇毒,也不是皇后和太子他們干的,而是顧承臨早就在太醫院埋了棋子,這個棋子位高權重能接到他,定然就是太醫院有限的那幾個人了。
平素里,他倒是半點異樣都沒看出來幾人有什麼不同,可見顧承臨有多未雨綢繆,謀劃已久。
“朕倒是沒想到,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皇上緩緩坐直,看著顧承臨道:“朕是不是還要謝你,在朕快死的時候,告訴朕真相,讓朕沒做糊涂鬼?”
“不過朕好奇的是,你既然謀劃了這許多,難道不是為了坐上龍椅,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嗎?為何你還會留下破綻,讓朕封老十為皇帝?”
顧承臨平靜道:“沒有破綻,承燁是我的人。”
皇上面上的神頓時就僵了。
顧承臨繼而道:“老十的母妃是個宮,出生不好,小時候盡屈辱,我救過他,一直養在邊,培養他,了解他的秉,所以這次讓你落馬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他來坐這皇位。”
“否則,你以為你從小拋棄他,不管他,他能對你無怨無悔,一直都將你當最親的父皇,事事想著順著你?”顧承臨淡笑了一聲。
畢竟水不流外人田嘛。
好歹也是自己培養起來的人。
皇上氣得口急速起伏著。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自以為選出的最好的,最忠誠的,竟也是顧承臨安排好的。
就連他所以為的孝順,都是顧承臨提前算計好的!
枉他一直以來,自認為謀算周全,卻不曾想,最終竟被顧承臨玩弄在掌之間。
皇上覺自己快要被氣吐了。
他強忍著,又道:“皇位終歸還是要自己坐才是道理,權利人心,你讓老十登上了皇位,短時間他或許還會聽你的,但時間久了,他肯定會想著怎麼除掉你的,你不信,且等著看吧。”
皇上一番作,讓文武百都認可了十皇子的地位,都知道他就是下一任新皇。
想要在這個時候改口,是不可能的,顧承臨在這兒看著他,他又中奇毒,哪里還有機會再反悔?
可是眼下當皇上知道,十皇子顧承燁平日里對他的好,前來護駕,都是被顧承臨安排好的,實際上顧承燁對他并無孝心,他哪里還能甘心十皇子輕易坐上皇位?
當然是在還能夠說話的時候,多挑撥一下,最好讓顧承臨和顧承燁反目仇,為了爭奪皇位兄弟相殺,這樣一來,也免得他太憋屈,死不瞑目。
他這一生都在算計,自以為算計過人,卻不想,自己被算計了篩子都不知道,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諷刺和恥辱?
“不會。”顧承臨淡淡道。
不等皇上繼續勸說,他便道:“我對皇位沒興趣,等收拾完你之后,就會帶阿雪離開,小十知道這事兒,自然不會多想。”
皇上:“……”
就覺很扎心。
合著這關系還挑撥不了!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權勢?你覺得你這麼告訴老十他會相信?他便是面上假裝相信,心里定然也是不信的,你便等著老十反噬于你吧!”皇上繼續不余力的開口勸說。
“你怎麼還是不懂?我無所謂小十信不信我是真的對皇位無意,等解決完你的事,我就會帶阿雪離開,游山玩水,再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居,這戰國之事同我有什麼關系?”
顧承臨嗤了一聲,道:“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你剛剛對我了一的善念,想要在臨死之前幫我做好安頓,雖然我不需要,但我還是承了你這一份,所以才會讓你做個明白鬼。”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要聽你挑撥的。”
皇上:“……”
他可后悔他剛剛了那一丁點的善意了。
沒善意就那麼糊里糊涂死了還好,反正他死了,這些俗世之事到底真相如何,他也無所謂了。
可這了善意,就得知了這麼多的真相,一個比一個扎心,這哪里是要他做個明白鬼啊,這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皇上越想越氣,然后氣得面紅耳赤,膛不住起伏。
顧承臨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才道:“對了,還有個真相,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皇上:“……”
憋氣憋得有點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如果能夠說出來,他一定會大聲喊:我不想聽!
他算是發現了,他這個四兒子真的是一點都不簡單,開口就是傷人,只要他開口說話,就是扎心之語。
畢竟,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
不過顧承臨一副沒有看到皇上拒絕的模樣,平靜的開口:“太子他,也不是你的兒子。”
皇上:“……”
膛急速的起伏了一下,他抬手抖的指著顧承臨,氣得全發抖,最后仰天吐出一口鮮,整個人仰倒在床上。
皇上死了,被顧承臨說的真相活活給氣死了,死不瞑目的那種。
顧承臨默默的看著皇上的尸,輕嘆了口氣。
他只是一時憐憫,想讓皇上死得清楚明白點,死后好做個明白鬼,而不是個糊涂鬼。
他哪里知道,皇上這麼不起刺激,生生被刺激死了。
也是這個時候,被皇上使喚離開的岑公公回來了,見皇上躺在床上一不,趕忙上前去探皇上的鼻息,確定皇上真的沒氣了,這才悲吼一聲:“皇上殯天啦。”
隨著岑公公的喊話,外頭的人都沖了進來,看到皇上已經吐亡,齊齊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皇上死了是大事兒,大得不能再大的事兒了,所以整個戰國,好幾天都在沉浸在悲傷之中,舉國同哀了三日,民間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而宮中則是依舊忙碌。
先皇殯天,新皇登基,各種事都雜在一起,忙碌得很。
而顧承燁還沒有正式登鼎皇位,便頒布了一條詔令,讓皇后和太子等罪人殉葬。
本來皇后和太子謀逆,理起來也是麻煩的。
畢竟兩人的份都很尊貴,哪怕犯事兒,在旁人看來也不能夠與民同罪。
不能重的話,那就相當于放虎歸山,養虎為患。
可如果顧承燁罰得太嚴重了的話,就會讓人覺得顧承燁是沒有容人之量,故意在這種時候為難。
虧得這會兒正巧皇上死了,他下令讓皇后和太子殉葬,讓他們死了下去地下找皇上賠罪去。
這樣一來,旁人的緒也顧慮到了,他自己的心腹大患也解決掉了,何樂而不為呢?
皇后和太子的下場便是如此。
要說如今朝堂之上最炙手可熱的新貴,就是沈知行了。
而此刻的沈知行,則是在京城的某院落之中,看著眼前的紀曉燕。
“紀曉燕,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沈知行一開口,就堵死了紀曉燕所有的退路。
連想要求,都變得不可能。
本來還打算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跟沈知行撒撒,重新留在他邊的。
但怎麼也沒先到,沈知行一開口,就是給一記重擊。
了瓣,問:“什麼我做的那些事你都已經知道了?你知道了什麼了?”
哪怕是這種時候,紀曉燕也沒有放棄生的希。
確切的說,是沒有放棄在沈知行的心里留好印象的可能。
“所有的都知道了。你喜歡我,你接近周木是為了接近我,你殺了周木,你對靈羽栽贓陷害,你派人刺殺自己卻冤枉給靈羽……凡此種種,我都知道了。”沈知行淡淡的開口。
紀曉燕原本還抱著微弱的希,這會兒徹底的臉慘白,不能言語。
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沈知行是不可能在的面前這麼說的。
所以他是真的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做的了。
既然知道了,再做任何的解釋和掩飾,都是徒勞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吧。”紀曉燕冷冷的開口道:“沒錯,你說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怎樣,你現在知道真相了,想對我做什麼?殺了我嗎?”
既然沈知行已經知道了所有事的真相,紀曉燕自然不會再自取其辱的假裝溫善良,冰冷的目著戾氣。
“我不會殺你。”沈知行淡淡的開口道。
紀曉燕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同時在心里浮現出微弱的欣喜。
難不,沈知行發現他的心里有,所以舍不得殺了?
然而不等歡喜雀躍,沈知行接下來的話就打破了所有的期待。
只聽沈知行淡淡道:“雖然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兒,你對周木無,可我知道,周木對你是認真的,他是真的喜歡你。”
“所以,我哪怕再討厭你,厭惡你,甚至恨你,我都不會殺你。”
“我兄弟喜歡的人,我不會殺。”
紀曉燕聞言輕怔,旋即忍不住大笑。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沒想到,當初一時興起勾搭,最后殘忍殺害的人,不但讓走近沈知行那麼久,讓沈知行庇護了那麼久,還能讓沈知行饒一命,可真是諷刺啊。
“不過,我不殺你,但我也不會庇護你。你原本被判流放,如今便繼續流放去吧。流放的路上,不管是死是活,那都是你的造化。”
沈知行說著,轉離開。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激你嗎?不,我不會的。”紀曉燕尖銳的大喊。
沈知行眸淡淡,頭也不回。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紀曉燕的激,那對他來說毫無用。
紀曉燕做的事足夠死好多次了,可是紀曉燕是周木臨死都惦記著的人,他答應過周木好好照顧,如今這事兒做不到,總不能去殺了。
如果真有地府,那麼希周木和紀曉燕能夠遇到,了一了這塵世留下的孽緣。
“沈知行,你不會心想事的。就算沒有了我的存在,你悔婚孟靈羽,不會再接你的,永遠都不會再接你的。”紀曉燕跑到門口,著門大喊。
這話刺痛了沈知行的心,讓他在瞬間頓了頓腳步。
過了幾秒,他繼續往前走,里淡淡道:“這是我的事兒,就不牢你費心了,你就去贖你的罪吧。”
紀曉燕聞言留在原地,崩潰大哭。
隨后,紀曉燕被衙役帶走,踏上了流放之旅。
一個貌卻名聲不太好的人在流放的路上會發生什麼,其實是顯而易見的。
畢竟漫漫長途枯燥寂寞,誰不想發泄呢?
紀曉燕猶如行尸走般被幾個衙役折騰了幾天。
最后深無的自絕了。
收到紀曉燕死訊的沈知行沒有太大的意外,他淡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之后,便沒有下文了。
紀曉燕于他,終究了一個畫上了據點的人生路程。
戰國先帝葬,新帝登基,兩項大事連著辦的,百忙碌了好一陣。
顧承臨雖然無所謂這戰國的朝堂最終會如何,但他還是沒有立刻做甩手掌柜,而是用各方勢力,讓顧承燁平穩登基。
相較于顧承臨,穆雪那邊就顯得很是清閑了。
畢竟不是,也不用去朝堂上參加那些繁文縟節。
不過,在清閑置之余,卻也遇到了一點點的小曲。
“小姐,門口有自稱冰云仙宮弟子的人找。”冬藏收到信后,前來稟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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