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你可是長子，當明白這裡的輕重。”

“父親放心，兒子一定用心收集江南的消息、書籍，以供父親參詳。”

“你還是結江南的商人、百姓、學子，只有從他們那兒，我們才能了曉江南更多的人和事。”

錢大公子連連點頭，“莫家之前就是江南世家。”

“莫勉之這個人看似不爭不奪，子與為父最為肖似，你可莫去招惹他，時間一長，他就能覺出異樣。你……接近一下莫勵之，他是個武將，子大咧，不如莫勉之謹慎小心，可與其深。”

“諾——”

為了錢家、為了爵位，為了立功，他們父子可以很努力。

無學識如何，只要有才幹就行。

錢武書不算最好的，但他為卻自有一套。

王灼離開燕京不久，有一次錢武拜見陳蘅，很“善意”地提醒陳蘅：“娘娘待人真誠原是好事，可王灼……”

陳蘅道：“怎了？”

錢武道：“他……他告訴微臣，娘娘讓他接任徐州知州一職，名為知州，實為水軍糧草，還令研究江南風土人，將來要做江南大都督……”他面帶濃濃的憂，“臣很擔心，萬一此事傳到朝臣耳裡，怕要累及娘娘。”

陳蘅大驚，這個王灼怎麼什麼話都往外頭說。

還以為他是個君子，這說出去是什麼意思？是炫耀，還是將來兌踐諾言，任他做江南大都督。

江南還沒打呢，他就說出去了，萬一壞了陛下的大局，這個後果誰來負。

錢武又很忠心地道：“娘娘還是多留一份心的好。”

他一離開，剛出宮門，就聽陳蘅在大殿上怒罵：“好你個王灼，要不是馮娥求到我這兒，本宮會為你謀劃，你回頭就把本宮給賣了……還說什麼翩翩公子、謙謙君子……”

這賣起人的速度未免太快。

元蕓忙道：“娘娘歇怒，這人心隔肚皮，誰能想到他是這種人。”

陳蘅惱道：“這件事若不是本宮早早與陛下報備商議過，你讓別人怎麼看，好似本宮真就是貪權勢的\後，真是氣死本宮了。”

元蕓問：“宣莫愁郡主來問問麼？”

“宣什麼宣？他們夫妻一，除了求本宮恕罪，還會說什麼？”

錢武勾了勾，這枚不滿的種子是埋在娘娘心頭了。

王灼，可別怪本出賣你。

盛世將興，本也得替家族、後人謀劃，各有所求罷了。

朱雀門，錢武剛出宮，就看到了蘇家的車輦，那華麗的車簾，四角的銀鈴鐺，除了商賈蘇家再無第二個。

後頭的馬背上過來一個婦人，懷裡抱著個小姑娘，不是袁東珠還是誰。

錢武揖手道：“下見過穆南候！”

袁東珠道：“錢武，聽說你升了，恭喜恭喜。怎麼不請客？好歹我們同是永樂府人，莫不是你家清廉得一杯茶水都備不出。”

“穆南候哪裡話，不是不能請，而是眼下就是春闈大考了，這一番宴請，怕又要被人彈劾，說本與永樂府學子如何如何？這多一事，不如一事。”

袁東珠沉道：“甚有道理。”

做也不容易，錢武是個好，也會被人彈劾，得他不得不換地兒當。

錢武道：“穆南候這是要宮拜見皇後娘娘？”

“家中的二姑子來了，帶了些永樂府的土儀，我陪同行。”

錢武暗道：大世家的匾額已頒，永樂府只有三家，皆列《世家譜》，再爭也沒意思，蘇家竟晚了一步。

錢家沒大世家，蘇家也沒。

但這，不會是終結，只要他還在，總還有機會。

錢武現在盯上了新的機會，想立功為錢家掙一個爵位。

他恭敬地抱拳，蘇家備厚禮讓二夫人陳薇拜皇後作甚？世家的事已定，還會是什麼事讓陳薇急著求見皇後。

蘇家真有意思，如果是他錢武有陳薇這樣一個兒婦，就直接教陳薇抱皇後的大，有了好東西就送，這往跟前的臉的機會多了，同樣朝中有好事，總不了妹妹的婆家。

偏蘇家不走最近的道兒，滿燕京的蹦躂，還自己花了幾百萬兩銀子買了一個榮錦伯的爵位。

結果倒好，沒等今次的會試績公布，世家的事就定了。

袁東珠跳下馬背，抱著陳慧道：“阿薇，當兩個孩子下來，我與宮門衛說說話，令下人們將禮都抬過來接檢查。”

宮裡自有宮裡的規矩，不是好東西不了宮。

陳薇對兩個兒子道：“一會兒了宮，可不許哭鬧，若你們倆哭鬧，回國公府可就沒漂亮、好吃的點心了。”

長子聽懂了，“阿娘，我好久都沒哭鬧了，來京城也沒哭鬧。”

陳薇又對次子道：“小七，你聽到沒？”

男的母道：“二夫人放心，奴婢哄著他，定不讓他在皇後娘娘面前失禮。”

這可是要宮，看看這大房子，連這牆都高得像座山。

皇宮，遠而之，飛閣重簷，氣勢恢宏，人行其間，渺小如蟻；縱而觀之，金漆紅彩，九霄霓虹，雲蒸霞蔚，好不氣派。

蘇五歎道：“阿娘，好漂亮的房子，大姨母就住在這裡啊？”

“你大姨母是皇後娘娘，當然得住在這裡，一會兒見到大姨母要乖乖行禮問安，可不話問東問西。”

“哦……”

袁東珠抱著兒，看宮門衛檢查禮，知是送給皇後的，檢查了一遍就放行了。

進了朱雀門，門有肩輿，袁東珠道：“阿薇，你帶兩個孩子坐肩輿罷！宮裡的侍會抬著，記得給賞錢。”

陳薇與侍使了個眼，昨兒莫大夫人特意過府，與說了好些宮裡的規矩，還讓練了半日，就怕出了錯，惹了笑話。

侍拿出兩個荷包，“有勞公公送我家夫人去皇後宮。”

“好嘞！”

門一直有太監、侍、宮人，遇有人需搬東西，他們就掙些辛苦錢，多是不當差的宮人。

見有人送了禮，立時排了長隊開始抬。

袁東珠懷裡的陳慧，嚅嚅地問：“娘親，我能看到妹妹？”

陳薇的兩個兒子看得不眨眼。

陳薇道：“二嫂怎麼還讓喚妹妹，那是雪凰公主了，得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