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陳蘅以為不認張萍的事是張父的主意，現下瞧著這就是張母的意思。

一個能不讓兒的母親，要說如何疼兒也不會。

“以前，張萍的弟弟們年紀尚，還沒走到這步，心裡，到底是兒子更重要的。張萍年時，天天嫁人，如今有了爵位，倒不提嫁人，就盯著的爵位。”

窮者思變，困亦思變。

張萍的弟弟考不中舉人，就想天上掉餡餅的事。

隔日，陳蘅喚了張萍來說話。

一問到張家事，張萍就哭了淚人。

“旁人胡說便罷，偏連自家人還胡說八道，大弟居然說，如果不讓他兒子襲爵，就搞臭我名聲，讓我過街老鼠。要不是他同意，大弟婦怎會胡說八道。我不在府裡，他們見誰上來就套，收人東西，還胡說八道。娘娘，我說我怎就遇到這樣的家人？”

張萍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這些年被家裡人吵的次數不，可又不是做出絕事的人。

在辦案上，是一把好手，可遇到自家事就是一頭霧水。

“永樂府離燕京不夠遠，流放三千裡如何？瓊州、肅州、黔州，你選一個地去。”

張萍怔了一下，這是要流放去做知州？“我選肅州！”

陳蘅道：“好！你回去等著消息。”

事後，張萍才知道誤會了，這個肅州不是流放去，而是將的家人流放肅州。隔日，皇帝著令刑部置張萍家事，說張家人無無義、厚無恥，兒危難之時不援手，富貴之時就上來，一個不順心就損害兒名節，雖為家人，實為仇人所為。這樣的家人令人心寒，下令刑部將張萍家人流放三千裡。

皇帝又將刑部尚書、左右侍郎訓斥了一頓，雖他們是首，當視自己手下員為手足兄弟，兄弟被欺，卻視若無睹，著實木訥、無……

將一部一院看作一家，他們就是一家的兄弟手足，而首為長兄，這種說法前所未有，皇帝又說了一番自己的理由，令百激不已，往後首是不是不會再喝斥打，畢竟首如長，你可以教導，哪有打自家小弟的長兄。

還是皇後在的好，皇後在宮，皇帝陛下都變得疼惜百，了萬民之主，百之父。顯得好和藹仁慈，不發脾氣了，還能護著當朝被欺負的員。

張萍聽說的時候，刑部員捉拿母親、弟弟、弟婦、侄兒們，要將他們一家盡數送往肅州。

火速宮，想求陳蘅收回命。

陳蘅笑微微地道：“不是你選的肅州？當時本宮還想，你終究狠了一回。起來罷，張家在永樂府的家業已由朝廷收沒。肅州那邊會令人另給置一份家業，三進宅子變四進，田地五百畝，肅州城的店鋪四家，雖不能大富大貴，卻足夠你母親、弟弟們食無憂。

知道你是帝後護著的人，他們不敢再京。本宮令人傳了話，若他們再京鬧騰，直接以抗旨不遵罪斬首！”

但凡貪榮華的，有幾個不惜命。

他們為了搶爵位，連廉恥都不要，還不知會想出什麼下賤的手段，與其如此，不如遠遠打發了去。

肅州在西北貧寒之地，說是貧寒，可那裡的百姓不，別人能活，怎張家人就不能活了。

張萍還是有些不忍心，到底是的母親、弟弟，這一去，他們還不知如何恨，只走到這一步，已經對家人死心了。

張萍行禮道：“臣多謝娘娘庇護。”

“上回馮娥建議你，收幾個孤為弟子，也當你後繼有人，本宮深以為然，你不妨考慮考慮，前幾日本宮寫了你兩封，你可收到了。”

想到皇後的信，張萍心頭一暖。

這是皇後勸堅強、振作，說沒了家人，還有朋友，還有同袍，這世間還有真在，讓好生保重。

又說這天下的百姓，蒙冤屈者不，他們還盼著張明鏡主持公道正義。

張萍問道：“啟稟娘娘，聽說徐左相要任大都督一職，可有此事？”

陳蘅捧著茶盞，淺呷一口，“你可不像打聽此事的，誰讓你打聽的……”

與張萍無幹，張萍在刑部，刑部員因張萍是帝後護著的，又是一個子，為不易，並未有人刁難過。

張萍有些為難，卻不敢瞞，“是徐……徐夫人，求到明鏡府……”

“這是陛下和太上皇訂的規矩，我朝左右二相、六部尚書上任最多不得超過七年，而接任這些實職的時間為六年。”

時間太長，必在朝中培養自己的黨羽。

這，可是帝王大忌。

權大主，功高震主，勢大欺主。

張萍道：“徐左相會去何做大都督？”

“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去西南三省，那邊的賊匪不，太平候任平西大將軍襄助於他。若將西南一帶的場、百姓治理得好，便能掙一個爵位。”

張萍笑道：“若徐夫人知道肯定會高興。”

“可別直瞧見事後的玫瑰，要種出漂亮的玫瑰是需要付出汗，要人人不用辛苦就能得，豈非容易。”

張萍道：“臣聽說錢武在江南幹得不錯，只……只……他一個文在那邊誅殺了那幾家前朝的貴族世家，這似乎有些太狠毒。”

“這些世家，仗著盤踞江南多年，不將朝廷派去的江南大都督當回事，真當朝廷是南晉，由著他們當土皇帝，他們了土皇帝，朝廷是什麼、陛下又是什麼？”

張萍不說了。

只覺得殺太多的人不好。

可聽娘娘的意思，殺一些人，換一個太平似乎不錯。

張萍垂著眼簾，護國公前幾年任魯晉大都督，父子幾人在魯晉二省殺的賊匪、世家也不，一旦世家，就是滿門誅殺，手段頗狠，因陛下護著，史彈劾也無用。

晉省太原的王家就是在三年前被護國公殺了半數為非作歹、欺百姓，五百多個男丁，俱是太原的頂梁柱，就被護國公一一定罪，三月之給殺了。

王玄齡因著這事，被活活氣死。據說，他臨終前還大罵裴嘉是屠夫、劊子手，早晚一早死無葬地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