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原本整個人都被悲傷籠罩著,聞言,眼睛倏然一亮,迫不及待地接過錦盒。
之后才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度了,朝兩人擺手。
“嗯,我知道了,你們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鶯鶯兩人見神不好,也不敢多留,相攜走了出去,又帶上了門。
柳如煙站在桌前,看著錦盒上的芍藥花出神。
過了好大一會兒,抖著手把錦盒打開。
待看清里面的東西,心底一陣酸,指尖發。
慢慢地坐下,抱著錦盒,趴在桌面上,后背輕輕地起伏著。
窗外一陣涼風吹過,屋多了個黑的高大影。
他行在屋,好似一陣風,腳不沾地,幾個起落間,已到了柳如煙后。
看著那微微起伏的后背,慢慢地出手,想要安地輕,卻在將要到的時候,倏然收回。
“炎文大哥,你來了。”
柳如煙沒有轉頭,聲音輕若晚風,已經猜到了來人的份。
炎文略有些尷尬,把雙手背在后,輕輕地回了一句。
“主子讓我來取子。”
柳如煙抬起頭的時候,指尖在眼角輕輕一掃,這才把桌面的花詞推向他。
“拿走吧。”
炎文看到微紅的眼角,有些猶豫,蠕了一下。
“你若是喜歡,我可以跟主子……”
柳如煙打斷他的話,搖頭。
“不要,你已經為我做過太多了,不能再因為我而罰,我會疚。
至于這條子,把它拿走吧,它終究不屬于我。”
炎文站著不,像一棵樹,已經扎了。
柳如煙看著他倔強的樣子,嘆息一聲,晃了晃手中的錦盒。
“我有這個就足夠了,主子想要的東西,沒人能跟他搶,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炎文看向手中的錦盒,瞇了瞇眼。
“你最近跟將軍府的獨孤小姐走的很近?”
柳如煙看他一眼,又扭過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主子還在等你,你最好現在就出發。”
炎文眸微暗,彩好似一瞬間便沒了,又冷冰冰的面無表的臉。
他將桌上的花詞包好,深深看一眼,毫不猶豫地轉,從窗戶飛了出去。
柳如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底是化不開的哀愁。
岐城,郊外別院。
炎武站在門外,焦急地看著外面,腦門上都有冷汗了。
就在他急的想撓門的時候,終于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子。
“你怎麼才來?你是不是又跟……”
炎文冷冷地看他一眼,分明是警告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炎武一臉無奈,接過裝有花詞的包裹,轉離去。
“你好自為之,再這樣彌足深陷,總有一天,你會因而死。”
炎文站在原地,涼風鉆領子里,卻覺不到冷。
炎武腳步飛快地行到書房外,輕輕地抬腳走進去。
“主子,你要的東西取來了。”
君輕塵站在窗前,穿了一極為素凈的袍子,素淡的玄著緋,服下擺銀線繡著酣暢淋漓的一段梅花。
他聽到聲音,倏然轉過頭,隨著他的走,角輕擺,仿佛深夜的水面泛起映著月的浪。
“拿過來。”
炎武趕小跑著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把里面的子鋪展開。
待看清服的樣子后,也不驚訝出聲。
“真的是花詞!”
當年花詞第一次出現,風靡涼京的時候,他也算是見證人之一了。
炎武清楚地記得,這是主子和王妃一起創造出來的新式子。
可自從王妃離世后,花詞也伴著的香魂消失了。
就算有心人想要仿造,做出來的花詞也很難目,一樣就能看出是仿品,還是很低劣的那種。
自然是做不出仿品的,因為真品上面的題詞可是主子的墨寶!
當年主子跟瘋了一樣,整日里揮毫灑墨,沉迷書法,不可自拔。
寫了一遍又一遍,差不多十多張里面,才能選出一張滿意的。
炎武跟了他那麼些年,還從未見他如此認真過。
剛開始也不知主子在發什麼瘋,直到那一日,看到自家主子像個小媳婦一般,拿著挑細選的十幾張宣紙,小心翼翼地給一個姑娘。
那是炎武從未見過的表,第一次深切地會到,原來主子也會笑啊。
主子像個竇初開的小伙子,要麼溜出去一整天不見人影。
要麼待在府里,盯著墻上的一幅畫傻笑。
說真的,他的樣子,跟畫里的瞪眼傻鳥真的很像。
很多次,炎武都想斗膽問一句,主子,那是請人畫的自畫像嗎?
可是他的危機比較強,知道一開口,小命可能會代給地府,一直忍著。
時隔多年,炎武重見花詞,滿腦子都是往事,歷歷在目。
只不過,那時風流恣意,開懷大笑的主子不見了。
炎武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君輕塵,眼底是淡淡的悲傷。
若是可以,他寧愿拿自己的命去換王妃的,這樣,主子就不會這樣痛苦地活著了。
讓人看著都心疼,還不如死了。
有時候,活著,更折磨。
他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君輕塵看都沒看他一眼,視線完全被花詞吸引了,表說不出的復雜。
緋的袖在子上,指尖在上面流連,最后頓在子的題詞上。
一朵盛放的芍藥花,旁邊著兩句詩。
欺桃李,香奪綺羅風。
君輕塵的手頓住,聲音低沉,聽不出緒。
“這上面的詞……”
炎武心里嘆息一聲,幸好提前打聽過,只知道主子會問。
“這是獨孤小姐的三哥題的詞,他在岐城還歡迎的,是許多世家小姐……”
夸贊的話還未說完,周忽而有寒氣涌,聲音戛然而止。
炎武咽了咽口水,急忙擺手,“我什麼都沒說……”
君輕塵掃他一眼,“你出去吧。”
炎武:……
我他娘的為什麼要多!獨孤墨瑜歡迎關我屁事!
炎武訕訕一笑,小心地退了出去。
君輕塵站在桌前,許久未曾過,指尖落在那盛開的芍藥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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