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京，教坊司。

　自從柳如煙跟獨孤雪提過柳素纓的事兒，便放心上了。

　特意出一天時間，換上男裝，去了教坊司。

　畢竟頂著攝政王妃的頭銜，公然逛教坊司著實不好聽。

　到了教坊司，直奔柳素纓住，門外候著的丫鬟海月言又止，大著膽子把人攔住了。

　“兩位貴人，還、還請您在外面再等等，莫要為難奴婢。”

　獨孤雪開口，站在后的流星先出口詢問。

　“為什麼要等？”

　海月依舊支支吾吾，聲音極小。

　“我、我家小姐正在會客。”

　意思就是其他人不宜進去打擾。

　可看的樣子，分明有些心虛，難道柳素纓正在接見的人份很特殊？

　獨孤雪心思急轉，拉了一下流星的袖子，朝搖頭，然后對著海月淺淡地點了下頭。

　“無妨，那我們便先等一會兒。”

　主仆兩人站在院門口，賞了會兒墻上探出頭來的梅花。

　大概過了一刻鐘，里面傳來腳步聲，且越來越近。

　獨孤雪下意識轉頭，冷不防對上一張悉的臉，眼底驚詫一閃而逝。

　男人一襲緋飛魚服，袖口金線繡著鳶尾花，流溢彩。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匯。

　一雙深邃的眸子似飛雪寒霜，薄輕抿著，下頷線條冷。

　在看到的時候，似乎也是一愣，繼而神稍微緩和，眉尾挑了一下。

　“王……你怎會來此？”

　獨孤雪回神，忍不住想翻白眼，這話該問好不好。

　堂堂錦衛指揮使，大白天的逛教坊司，連服都不，生怕別人認不出自己份啊。

　不過，他的眼睛倒是一如既往地毒辣，心地裝扮，竟一眼就被他識破了。

　“沈指揮使，這話似乎該我問，你大白天的不在皇上跟前伺候，怎麼有閑工夫來逛……是來調查什麼案件嗎？”

　想到他可憐的世，還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弟，到底給他留點面子。

　沈筠陌眼神黯了一下，見到時風起云涌都被在眼底，完全看不出波瀾。

　“是，也不是。”

　這話說的，是打字謎嗎？

　沈筠陌為何要來找柳素纓，按理說，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兩人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啊。

　獨孤雪見他不想說，也十分識趣地沒有追問。

　想起之前君輕塵說的話，又忍不住疑，開口試探，特意低了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

　“沈指揮使，聽聞你以前在府中的時候，并不主母的待見，可有此事？”

　提起龐老太太，沈筠陌的眼神立刻變了，整個人的氣場也變了，像是瞬間籠上了寒霜，目狠地鎖住的眼睛。

　“這不是你該問的。”

　若是一般人被這種刀子般的眼神盯著，估計早嚇得雙癱在地了。

　可獨孤雪卻不怕，毫不把他的威脅放眼里。

　“你可知為何對你不好？”

　自己教養長大的弟弟，在眼里極為聰明，尤其當了錦衛指揮使，心思更加細膩。

　別人稍微出些蛛馬跡，想來他都能順蔓瓜，查出點什麼。

　當年沈筠陌還小的時候，就很懷疑謝姨娘的死，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他知道的肯定更多了。

　他肯定也懷疑過龐老太太，但至于有沒有猜出自己的份，就不知道了。

　沈筠陌見本不怕自己的威脅，頗有些無奈，深深閉了下眼，又睜開。

　“你為何突然問這事？”

　那自然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更想知道你的世。

　這話，獨孤雪也就心里想想，肯定不能說出口。

　從他的表完全猜不出他心中想法，干脆放棄了。

　“就是好奇，你不想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