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些不練地了左手,將帶著溫度的紙拆開,當看清上面的容,整個人都呆住了,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輕。
“和……離……書……”
李夢柯已經站到他面前,慢慢蹲下,雙手在他膝蓋上,含淚的琉璃眸被月華照耀的分外明亮。
“沒錯,是和離書。”
江南的神說不出的矛盾又復雜,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艱地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
李夢柯水盈盈琉璃眸片刻不離地看著他,氤氳瀲瀲的泛著霧氣,眼睫上依舊掛著珠似的清淚。
“你還記得江胥第一次對我手那次嗎?”
江南眼里滿是驚詫,江胥第一次手打?那不是剛嫁過來三天?原來那麼早就……
李夢柯點頭,目堅定。
“沒錯,就是那天,他之所以對我手,不僅僅是因為喝了點酒,主要是因為我跟他攤牌了,我讓他給我寫了和離書。”
江胥本就不,而心里從始至終都裝著別人。
與其這般湊合,兩看兩相厭,不如早點分道揚鑣。
他去嫖他的小蠻,也繼續奢著夢中的郎回心轉意,不是很好嗎?
最主要的是,心里清楚,若果是江胥的妻子,跟江南永遠不可能。
即便要到了和離書,也不能保證,江南會跟在一起,可終究是還有一線希。
所以跟江胥要了和離書,起初他還不同意,覺傷了他的男人自尊。
李夢柯看著綿綿一個人,可當真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誰也攔不住。
用郡主的份他,若把他怠慢郡主,總是出去喝花酒睡的事傳出去,他的幸福小日子就沒了。
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前提是他必須在和離書上簽字。
江胥雖然心里高興,可終究放不下所謂男人的尊嚴,所以對了手。
若是他自己提出的和離,他無所謂,可能還會有些沾沾自喜,可以休掉郡主,一般男人可沒這樣的勇氣。
可是偏偏是這個小人先提的,明擺著是嫌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那麼點大的自尊心被踩在了地上,怎能不怒火中燒。
后來,江南及時趕到,一腳將他踹飛,終結了這場鬧劇。
李夢柯當時雖然上很疼,可看著手上的和離書,心卻無比飛揚,自由了。
就像是上的枷鎖被取下,喜極而泣,坐在門檻上哭了很久。
這件事一直在心里,并沒有告訴任何人。
因為知道就算告訴江南,他也不會接,因為他本不記得那個夢境。
李夢柯大著膽子抓住他的手,放在側臉上,眼淚再次涌而出。
“我早說過,從始至終,我的都是你。
嫁到卿府是為了你,留在卿府也是為了你。
我跟江胥,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從未跟他有過夫妻之實。”
江南的手微微抖,一顆心更是上上下下,從不曾這般折磨過。
指尖似是被的淚珠燙到,卻不控制地想要幫輕輕拭,不想看到哭。
“郡主,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那些流言蜚語你要如何承?”
那些謾罵,鋪天蓋地的口水,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寡婦再嫁,沒人在意其中有什麼,他們只會口誅筆伐,把當婦。
對于人來說,要承的太多。
是郡主啊,金尊玉貴,錦玉食,本該被捧在手心疼寵,不該這種苦。
李夢柯側臉在他滾燙的大手上輕蹭幾下,像只糯撒的貓。
在月下,仰頭看他。
“那你能承嗎?”
為大哥,在弟弟死后,卻要娶他名義上的妻子,可想而知,等待他的謾罵絕不會比。
江南卻只是慘然一笑,凌厲的五帶著霜雪般的冰冷。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除了報仇,心里再裝不下其他,那些流言蜚語,不過是蒼蠅而已,再也沒有什麼能傷到我。”
仇恨鑄就了他的銅墻鐵骨,于他而言,世俗的流言蜚語屁都不是。
李夢柯心頭一酸,眼淚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我也不怕,只要在你邊,我什麼都不怕。”
江南怔怔看,溫熱的指尖抹去眼角晶瑩的淚珠,蜻蜓點水一般。
他猶豫片刻,只吐出一個字。
“好。”
從此以后,他的銅墻鐵骨之后,再塞進一個,不畏世俗。
李夢柯先是僵了下,一個好字,讓從深淵里看到了一縷久違的。
撲進他懷里,孱弱的雙臂抱住他,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一滴滴的落,染鬢發。
“一言為定,你再不能反悔。”
終究是等到了這一天。
江南的左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反復幾次,終究是落在了的發上。
絕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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