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胳膊還沒有完全好,左手使劍也沒練利索,就去大理寺復職了。
他急于調查卿府滅門案,他深知,杜邵元不過是把刀,被人使喚的狗而已,非罪魁禍首。
越往下查,越是懷疑龐太師一行人,各個證據都指向那只老狐貍。
他如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定要讓他們敗名裂,死無葬之地。
頭一天才在家門口見到獨孤雪的兒,今日來大理寺竟遇見了本人。
那人站在屋里,披斗篷,頭戴兜帽,轉過頭的時候,正是那張悉的臉。
江南楞過之后,朝走過去,行了一禮。
獨孤雪也不廢話,開門見山說明自己的來意。
“江寺丞,我要見田不歸。”
若是幾個月前,卿府還未被滅門的時候,不管說什麼,江南都不可能讓私自見關押的重犯。
可如今,他清楚,只靠自己那點微薄之力,本扳不倒龐太師。
攝政王夫婦是他惟一的靠山和希,也是唯一能讓龐太師畏懼的人。
江南眉頭只皺了一下,便一聲不吭地帶著往里走。
獨孤雪淺淺一笑,知道他已經想開了,卻也不曾想這麼好說話。
看來卿府滅門案對他打擊不小,連向來恪守的原則都不管了。
兩人走進大牢,正要朝著關押重犯的深牢獄行去,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男人穿深藍袍,形筆地站在那里,下頜線條冷峻而朗,整個人說不出的凜然傲矜。
正是剛升任大理寺卿的沈懷丞。
獨孤雪眼底狐疑一閃而逝,淡定地走上前,喊了一聲“表哥”。
沈懷丞看了一眼后的江南,這才收回視線,朝淡淡地點了下頭。
至于為什麼堂堂大理寺卿會杵在這里,看似無所事事一般,他什麼都未解釋。
獨孤雪眸微閃,眼角余瞥向走道盡頭。
“表哥今日不用理大理寺要務麼?為何有閑站在這里?”
說到這里,仔細觀察他的神,故意頓了一下,拉長聲音。
“難道是有人先我一步來見田不歸了?”
站在后的江南倏然繃,凌厲的視線掃向沈懷丞。
“就算你如今是卿,也不能為所為。”
沈懷丞被兩人質疑的眼神凌遲著,依舊淡然自若。
“咱們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他的話意思很明顯,你不也帶人來看重犯了,有什麼資格斥責我。
獨孤雪在兩人吵起來之前,抬手制止江南,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卿,可否能告知里面正在會見田不歸的人是誰?”
顯然是對沈懷丞有些不滿了,表哥也懶得了,直接卿。
沈懷丞察覺到的心變化,依舊不為所。
“恕我無可奉告。”
獨孤雪見他這般不給面子,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笑。
“既然你不說,那我們只能在這里繼續等了,我就不信他們能幾天幾夜不出來。”
江南頭一次見耍賴的攝政王妃,有些驚詫,又不由生出些佩服。
對付沈懷丞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就該磨泡。
就在三人僵持沒多久,里面傳來腳步聲,且漸行漸近。
獨孤雪目不轉睛地盯著過道,約看到兩個人影走過來。
待看清為首之人的樣貌,不驚地瞪圓了眼睛。
“柳奉鑾?”
教坊司的奉鑾柳素纓怎麼會來大理寺大牢?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獨孤雪滿心懷疑,又看到側的沈筠陌,更是一腦袋問號。
沈筠陌怎麼也來了?而且還寸步不離地跟著柳素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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