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室裏。
“黎末,好好跟念希告個別吧……”臉上早已爬滿淚水的蘇雅,哽咽地對秋黎末說。
真的盡力了,拚盡了全力,但最終還是沒能挽回念希的生命,無法讓這個孩子活下來。
秋黎末看著那般安靜地躺在手臺上的秋念希,眼睛也潤了。他出手,輕著孩子的臉。
念希,不知不覺你都長這麽大了呢,爹地現在都還記得你剛出生時那般小小的的模樣……雖然在緣上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你是我親手帶大的,早已勝過親生,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我最疼的孩子。
對不起,爹地沒有保護好你……
“念希他現在……應該聽不到我說話了吧。”秋黎末問著邊的蘇雅。
“可能幾乎為零。”蘇雅輕聲回答。
“是嗎……”
一旁的心電儀,盡管還在發出響聲,但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緩慢。好像隻要稍微一個不留神,就會馬上停止。
秋黎末將手輕輕地放在秋念希的口上,“念希他還活著。”
“黎末……”蘇雅的眼淚都決堤了,知道哪怕是再堅強的男人,也無法親手結束掉最珍視之人的生命,可是為了不讓孩子繼續痛苦下去,就算是再殘忍的選擇,也必須要去做。
“告別……我要怎麽跟念希告別呢?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那麽懂事,真正幸福快樂的日子也是的可憐,他的人生都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就讓我跟他告別嗎?”秋黎末的心,痛著!“明明念希的口還在起伏著,明明他還有呼吸,我卻還是要親手讓他的呼吸停止嗎,親手結束掉他的生命嗎……作為父親,在孩子的最後一刻,該對他說些什麽呢?”
蘇雅死死地咬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秋黎末彎下,然後將手臺上的秋念希那般溫地抱進了懷中。
“念希,爹地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般抱過你了呢?念希,你告訴爹地,你真的打算就這麽放棄了嗎?你是我和木希的孩子,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放棄呢?就算是死神,你也要想盡一切去戰勝它,將它擊敗,然後好好的回來,這才是我的孩子。你的還是那般地溫暖,我不相信你就這麽放棄了,放棄自己的生命,拋下你最的人。你不是和千晴還有約定嗎?那個約定隻能由你去守著,難道你忘了嗎?那樣的話小千晴會生你的氣,那個小家夥生起氣來有多麽恐怖,你不是知道的嗎。你看,你還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做,你真的打算讓生命在這裏終止嗎?好孩子,你最聽爹地的話了,所以爹地命令你,再堅持一下,再努力一下,給我用力的呼吸,然後醒過來!”
秋黎末一遍遍的喚著懷中的秋念希!
果然讓他就這麽輕易放棄這個孩子,他本就做不到!
手室外。
夏正賢,鈺沁還有夏溪,都趕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所有人都靠著那扇關閉著的手室門,卻唯獨不見秋黎末時,他們知道,或許秋念希真的……真的不過來了……
那一瞬間,鈺沁和夏溪同時流淚了。
夏正賢呢,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靠著那雪白的牆壁,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就在三個人剛趕來醫院沒多久,手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而這一次出現在大家眼前的,不是蘇雅,而是秋黎末。
所有人,都看向秋黎末,心都快要從口跳出來了!
秋黎末紅著眼眶,眼角還有淚痕。
“黎末哥,念希他怎麽樣了?”林木先開口問著,因為這個時候,大概也就隻有他有這個勇氣去問了。
“你們都進去看看念希吧。”秋黎末的聲音,是那樣的輕,輕到仿佛不仔細去聽,本就聽不到了。
就在秋黎末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衝進了手室,一刻都沒有猶豫!
然後,手室裏便響起了那般撕心裂肺的哭喊,還有絕。
在大家都走進手室,秋黎末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手室的門,再一次被關上,與外界好似變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好像是存在於不同的時空一樣。
那一直守在醫院的兩位警察,也不哀歎。
“還是沒能活下來嗎……”
“其實在我看到那個孩子時,大概就已經知道他可能活不了了,畢竟了那麽嚴重的傷,如果真的能夠活下來,真的就能夠稱之為奇跡了。”
“那我們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
“既然已經如此了,我們也留到最後一刻吧,至送那個孩子最後一程,也算是我們的心意了。”
“也好。”
手室裏。
所有人,都圍在手臺前。
而秋念希的心,還在跳著。
就算麵對秋黎末一次又一次的呼喚,還是沒有將秋念希喚醒。
最後秋黎末決定,還是讓秋念希在繼續有著呼吸的狀態下,讓大家來見他最後一麵。
萬一……萬一大家的呼喚真的會被念希聽到了呢?是不是就會有奇跡發生了呢?
這,是秋黎末最後的賭博了。
如果還是不行,那麽他……為了不讓這個孩子繼續痛苦下去,隻能親手讓孩子的呼吸停止。
“念希,我是,你聽到說話了嗎?聽到的話就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不要這麽一不的,這樣會害怕的,念希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求你了!”林舒握著秋念希的手,悲痛喚著,眼淚都快要流幹了……
“蘇雅姐姐,念希他真的救不回來了嗎?念希他……真的快要死了嗎……”莉果哭著問一旁的蘇雅。
“對不起……”蘇雅抱住莉果,“對不起,沒能把念希救回來,沒能讓念希活下來……”
從蘇雅口中聽到這番話,讓莉果整個人都崩了!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著!
推開蘇雅,莉果跌跌撞撞的來到秋念希邊,捧著秋念希那張毫無的臉,“念希你給我起來!我不允許你死!木希和千晴還沒有回來呢,念希你難道忍心就這麽去了嗎!你不想見到木希和千晴了嗎!你想忍心拋下我們這些著你的人嗎!秋念希你給我醒過來,聽到了沒有啊!”
莉果那不停湧出的淚,一滴一滴,不停滴落在了秋念希的臉上。
“念希,我是果果,最你的小姑姑,難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嗎?”莉果變得越來越絕,“念希,我最寶貝的念希,求求你活過來好不好,求求你活下來好不好……”
所有人,都已經哭了淚人,他們一遍遍撕心而又絕的喚著手臺上的秋念希,然而無論他們怎麽呼喚,手臺上的人兒依舊毫無反應,隻有那極其微弱地心跳,讓大家知道他還在呼吸著。
隻是,就算這樣,也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麵對至親至即將從自己的眼前消失逝去,誰都無法承。
過了一會兒。
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秋黎末,來到了手臺前。
“林木,野,幫我把大家都帶到一旁吧,拜托了。”秋黎末輕聲對林木和野說著,而且還用上了“拜托”。
這聲“拜托”,讓林木和野知道他們必須要按秋黎末說的去做,哪怕再困難,他們也必須要做到。
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秋黎末要做的事是什麽。
“果果,我們去旁邊吧。”林木來到莉果邊,想要帶莉果走。
“不,我不要!我哪裏都不會去的!”莉果哪裏肯離開呢!
這在林木的意料之中,所以最後林木幾乎是強行將莉果帶到了一旁。
野在玉嫂和林音的幫助下,也將林舒從秋念希的邊帶走了。
手臺前,隻留下了秋念夏一個人。
而秋黎末呢,來到了秋念夏邊。
“父親,念希哥哥真的已經活不了了嗎?”秋念夏哭著問秋黎末。
秋黎末著孩子的頭,“念夏,你也去到邊吧。”
“父親,我可以留在念希哥哥邊嗎,我想要一直握著念希哥哥的手,連同母親和千晴對哥哥的那份,可以嗎?你看,念希哥哥的手一直都是那般溫暖。”
“不害怕嗎?”秋黎末繼續問著。
“害怕,害怕的不得了,可是我不能放開念希哥哥的手,我絕對不要。”
“我知道了,那你就和我一起留在這裏吧。”說完,秋黎末看向了蘇雅。
見到後,蘇雅也來到了手臺前,知道秋黎末已經做出了選擇。
“黎末,隻要按下這個按鈕,念希就不會再痛苦了,會結束的非常快。”到了最後這一刻,蘇雅已經將淚水幹。
因為是最後一刻,無論是作為醫生,還是秋黎末的朋友,還是秋念希的阿姨,蘇雅都想要用自己最堅強的模樣陪伴在秋黎末邊,陪著秋黎末送走秋念希。
“不,不要!念希他還有呼吸!不可以按下那個按鈕!”莉果嘶吼著!拚命掙紮著想要掙林木的錮,無奈林木的手一直用力地抱著,本就去不到秋念希的邊了。
“黎末你想殺了念希嗎!你要是敢按下那個按鈕,我就死給你看!”林舒不惜拿自己的命做威脅,也要阻止秋黎末。
若不是被野一直攔著,林舒早就衝上去了!
其實對林木和野來說,這麽做讓他們實在是太痛苦太難了,但是秋黎末對他們說了拜托,他們還能怎麽辦呢。
如果按下那個按鈕,念希就不用再痛苦,就能夠解,或許這對念希來說才是最好的吧……
“結果我還是賭輸了呢,我以為大家的呼喚聲一定能夠傳進念希的心裏,念希一定會聽到,結果還是不行呢……”說著,秋黎末俯再次抱住了秋念希,然後親了一下秋念希的額頭,“念希,你永遠都是我最驕傲的孩子。不要害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團聚的。孩子,走好……”
輕聲對秋念希說了這句話後,秋黎末直了膛,他看向手邊蘇雅所說的那個按鈕,然後對著按鈕,出了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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