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你這孩子……”

老爺子一直搖頭，眼裏藏著渾濁的淚。

“爺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尚卿墨晚上有個酒局，微醺回到家，偌大的別墅裏空的。

往日裏那個不管是他喝酒不喝酒，還是早回晚歸，都會在見到他的時候跑過來，嘮嘮叨叨嘰嘰喳喳圍在他的邊，忙前忙後。

從離開別墅，他就不習慣。

適應了幾天，他還是不習慣。

想到最近的轉變，他不耐地低咒一聲，煩躁地扯開了領帶。

他無端厭惡現在的生活狀態。

他從未想過改變原來的生活。

但是如今，他頭一次覺得事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被他把控著。

有些東西，他似乎抓不住了。

尚七七這幾天一直陪著老爺子，下棋，散步，甚至學著親自下廚給老爺子做最吃的東西。

尚卿墨回來過一次，吃完晚餐就走了。

老爺子也一直遵守諾言沒有跟尚卿墨提過尚七七要去Y國讀書的事。

尚七七走的前一天，尚卿墨很早就回來了。

晚餐過後，幾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老爺子臉不大好看，沉默地坐在那裏，沈著臉擺弄著茶幾旁邊的茶盤。

尚七七抱著個果盤，不停，視線盯著老爺子沏茶的手法。

客廳裏的氣氛因為沉默而顯得抑。

尚卿墨的視線從茶盤上收回來，轉眸看到尚七七。

“東西都準備好了？”

老爺子的沏茶的手頓了一下。

尚七七點頭，“嗯。都準備好了。”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麻煩，你不是給我帶保鏢了嗎？”

尚卿墨不容置喙，“我送你去。”

尚七七沒說話，斂著眉目在想該怎麽做才不會讓他發現韓季弛。

“怎麽？”

尚卿墨瞇著眸子盯了半天，心中盤繞著一種不知名的東西。

尚七七眨了眨眸子，若無其事地吃了一口水果。

“沒事啊，那就謝謝小叔啦。”

*

第二天看到尚七七的那26寸的行李箱，尚卿墨皺了皺眉、

“你是要把自己裝進行李箱托運過去嗎？”

尚七七有些心虛，“我這都擔心買東西裝不下呢。”

司機接過的行李箱搬到後備箱，了一口氣。

這行李箱不算輕。

安頓好一切，尚七七看著站在門口玄關上的老爺子，著心中的難，跑過去抱住了他，在他的耳邊哽咽道：

“爺爺，您保重。”

老爺子撐著拐杖，聞言輕輕扯了扯，“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最後還是將眼底的眼淚憋了回去，調整好緒，才咬牙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車裏。

車子緩緩掉頭駛離莊園，這個承載了很多年回憶的地方，這個給了太多的地方，這個從未想過遠離的地方，這個尚算得上這裏唯一主人的地方，終於還是要暫時離開了。

再回來，想必已然是是人非。

這將是另外一個人餘生的起點。

而，已經走到了終點。

沒有繼續去看那個還站在原地一直著他們的老人，因為自私讓一個那麽疼的老人那麽傷心……

可一直忍的緒到底還是被發現了。

“隻是出去玩幾天，至於這麽難過？”

尚七七看著自己側的車窗外，沒有回頭，“大概是從來沒有走這麽遠，離開那麽長時間。”

“那就玩幾天。”

尚七七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車子最後停在機場口，尚七七才睜開眼睛，看著那來來往往行匆匆的人，神微微了。

尚卿墨率先下了車，接過司機提下來的行李箱，看著緩緩下車的尚七七。

“走吧。”

“小叔叔。”尚七七手拉住尚卿墨的胳膊，“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尚卿墨：“我幫你辦了托運再離開。”

抓著他胳膊的力道無意識地了幾分，最後又緩緩鬆開。

在即將把手收回去的時候，尚卿墨突然握住了的手，在的驚訝中，牽著進了機場大廳。

尚七七的手心出了汗，任由牽著一路走到了工作臺。

然後聽著他的話拿出證件，看著他最後把行李箱搬上傳輸帶。

那個重量，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兩人最後走到一旁的電子廣告屏前，尚卿墨蹙眉問都帶了些什麽？

尚七七卻搖搖頭，兀自道：“小叔叔，訂婚快樂！希你跟小嬸嬸幸福。”

尚卿墨眉心狠狠擰了起來，這幾天心中那種一直不出名字的緒此刻越發濃重。

“這話你是不是說早了？”

尚七七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裏，雙手用力環了他的腰。

“離別話不得煽點兒嗎？”

用力閉了閉眼睛，然後抬頭，看著他眼睛的眸子裏溢出一種決絕的義無反顧。

在尚卿墨完全反應不及的況下，仰頭吻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