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軒轅看著那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哪怕對方沒有對他出任何殺意，但經歷了云暮一事之后，他不會再輕易相信這些上古舊神。

“既然你能來到這里，看來猿烈和云暮都已經死了。”老婆婆沉聲說道，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哀意。

“是的。”寧軒轅面無表的看著對方，淡淡的說了一聲。

“唉…….”老婆婆嘆息了一聲，臉上的哀意更濃，那干癟的角泛起一抹苦的笑容。“等了這麼多年，該來的終究會來。”

“所以，接下來到老太婆我了。你也會踩著我的尸，拿走本源古樹，然后登上你所向往的神位，對嗎？”

老婆婆仰頭看著寧軒轅，那張布滿了褶皺的蒼老臉龐上，一道道皺紋如同歲月的痕跡，銘刻其上。

寧軒轅微微挑了一下眉尖，然后冷漠的說道：“我來這里，不是為了殺人。事實上，如果不是猿烈和云暮咄咄相，我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我的目的，只是本源古樹。”

“呵呵。”老婆婆再度苦笑了一聲，垂下目。“讓我猜猜，猿烈一定是在看到你之后，就直接沖上去喊打喊殺。”

“而云暮則是擺出一副看世事，放下過往一切的淡然模樣，然后出本源古樹，再邀請你聽歌賞舞，直到你陷了他的幻境中，才出真正的面目，對嗎？”

寧軒轅目輕閃，沒有回應。

看來這些上古舊神，彼此間倒是頗為了解。

“所以，你殺了他們，奪走了他們的本源古樹，然后站到了我的面前。”老婆婆抬起眼簾，而這一刻，的眼眸不再渾濁，而是散發著一令人心悸的戾氣。

寧軒轅眼神一凝，周皮繃，雙手掌心之間，有著強大的力量吞吐出：“是。”

“你說你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得到本源古樹，對嗎？”老婆婆接著說道，而一強大的神威，開始從的上彌漫而開。

寧軒轅眼眸虛瞇，上同樣有著一不可一世的主宰天威席卷而開，做好了手的準備。

“你之所以會在我的面前說出這句話來，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有告訴你，失去了本源古樹，他們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老婆婆接下來的一句話，令得寧軒轅為之一愣，然后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沒有告訴過我這一點。”

老婆婆的角咧出一抹笑容，只不過那般笑容并不和藹慈祥，森然厲中，帶著一抹苦。

“我們被剝奪了神格，那你覺得，我們為什麼還會活著？從那遙遠的上古年代，一直活到如今？”

“而且我們這些囚徒，為什麼依舊按照他的要求，守護著本源古樹？哪怕他如今已經不在了？”

看著寧軒轅，老婆婆繼續說道。

寧軒轅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一個念頭，眼角余掃了一眼遠的青。而青卻是低著頭，沒有與他的目對視。

“因為本源古樹就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本，失去了本源古樹的支撐，我們就會死。”

老婆婆輕輕的頓了頓手中的拐杖，頓時以的為中心，那片唯絢麗的花海，突然開始飛速的變幻，最后竟然化作了一片毫無生機的荒漠。

“孩子，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切，跌落神壇，淪為囚徒。我們的尊嚴在上古時代，便已經被人踐踏在了腳下。我們現在唯一擁有的，就是這條殘命。”

“而現在，你又要奪走我們的命，你說，我們難道不應該反抗嗎？我們只想活著，錯了嗎？”

老婆婆的聲音低沉無比，卻難掩其中的苦之意。

寧軒轅一陣無言，從青的反應上來看，老婆婆并沒有騙他。

原來，這才是事的真相。

“我很抱歉。”寧軒轅抿了抿，然后看著老婆婆說道。“我知道我這麼做，對你來說很殘忍。我來這里，并不想傷害任何人。事實上，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如果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們在失去了本源古樹之后，依舊能夠活下來，我愿意幫忙。”

老婆婆聞言微微一怔，看著寧軒轅的眼睛，這名青年的眼神清澈，沒有毫的雜質。與那善于偽裝的云暮不同，能夠看得出來，寧軒轅此刻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心。

“呵呵。”

沉默了半晌，老婆婆突然笑了。而這一次的笑容中，多出了一真誠與祥和。

搖了搖頭，說道：“孩子，你不用替別人所做的事而到愧疚，你并沒有做錯什麼。無論你最終要達什麼樣的目的，但這就是你我的宿命。”

“堅持你的信念，不要搖。而我也一樣，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手下留。這場戰斗無關對錯，我們都是為了活著。”

寧軒轅沉默不語，他此時才發現，他以往似乎將上一任的大千世界之主看得過于高尚完了。

不過想想，所謂的神明，歸到底也是生靈。

只要是生靈，就會有自己的七六。面對當年這些作為對手的舊神，站在他的立場，無論怎麼做似乎都不過分。

老婆婆說得沒錯，這場戰斗對于他和來說，完全是宿命的對決，無關對錯。

老婆婆看著寧軒轅，淡淡的說道：“戰斗開始之前，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寧軒轅微微吸了口氣，說道：“如果我能做到，我可以保證。”

老婆婆點了點頭：“如果這一戰我死在了你的手中，麻煩你將我的尸帶出去，埋葬在一個做北靈界的塵埃世界中。我的人，就葬在那里。”

“當然，如果死的是你的話，我也不會讓你曝尸荒野，會將你好好安葬的。”

“可以。”寧軒轅點頭，正答應道。

老婆婆：“謝謝。”

話音落下，老婆婆手中的拐杖朝著地面重重一跺。霎時間，一無與倫比的恐怖神威，猛然從的上席卷而開。

那一刻，這片浩瀚巍峨的山脈，都是劇烈的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