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來的話，反而惹顧玥哭得更傷心了。

“對不起，是哥哥錯了，乖，別哭了……”他忙給顧玥賠不是，一邊又輕聲細語地解釋著：“哥哥就跟你開個玩笑，千萬別當真！”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是是是，一點不好笑，別哭了好不好？你這樣子要是被顧深看見，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

顧玥吸吸鼻子，噘著說：“本來就是你欺負我，我要把你剛才說的話告訴我哥！”

牧凡虎軀一震！

“小丫頭，這話可不能說哈，會出人命的！”

見牧凡談顧深變的模樣，顧玥破涕為笑，拿過牧凡手上的男士手帕，自己拭臉上的淚，一邊還一邊笑。

這又哭又笑的模樣可得不得了，牧凡看得有些癡迷。

“心好點了沒？”

顧玥正拭著下眼瞼上的淚，聽到牧凡這麼問，別扭地噗哧一笑，扭過頭故意不理他，繼續抹眼淚。

牧凡見得不干凈，隨即從手里接過手帕，聲說：“你看不到，哥哥幫你。”

顧玥沒拒絕，在牧凡面前仰著小臉兒，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幫自己拭，略帶著哭腔地說：“牧凡哥哥你確定能行嗎？別再把我妝花了？”

“放心，比這更細的工作哥哥都手到擒來。”

這話顧玥是信的。

牧凡是最年輕的腦外科專家，連復雜程度無法想象的腦部手他都能做到零失誤，這樣一雙手還有什麼是做不好的呢？

顧玥的視線始終落在牧凡的手上，他的手干凈細長，骨節分明，算得上是手里面的天花板了。

倒和自家親哥的有一拼！

顧玥忍不住問道：“牧凡哥哥，醫學生的手都是這麼好看嗎？”

牧凡為拭眼睛的作微微停頓了下，那雙桃花眼含笑地注視著顧玥，角微彎：“哥哥可不只手好看。”

“你這麼自，平時沒挨揍吧？”

牧凡眉頭一蹙，順手在潔額頭上彈了一下：“這麼皮，肯定也沒挨揍！”

顧玥著發疼的額頭，得意地說道：“我有這麼多哥哥保護著，誰敢揍我啊？”

這話沒病，牧凡無言以對。

“好了，我們下去吧，不然大家要等著急了。”

“嗯嗯。”

顧深見顧玥回來，便要教訓不知道看場合，這種時候竟然也要任地到跑，可話還沒說出來，便見到小姑娘眼圈紅紅的，俊眉不由皺了起來。

他凌厲的目轉而看向牧凡。

牧凡忙擺手：“別這麼看著我，跟我沒關系！”

林苒立刻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不等顧深再問顧玥原因，便拉過顧玥的手對他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先去幫玥玥補個妝，你們幾個聊著。”

說著，林苒便拉著顧玥朝休息室走去。

林苒什麼都沒問，就只是一不茍地為顧玥補著妝，反而是顧玥抿抿，很是踟躕地說道：“嫂子，要是你認識陸謹言就好了。”

林苒為撲的作微微一滯，就連心跳也驀然加快了律。

平復了下心底怪異的緒，故作淡然地問：“為什麼會這樣說？”

顧玥嘟著，一臉郁悶又難過地說：“如果你認識他，就可以幫我問問，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孩子，或者問問他，和簡究竟是什麼關系？”

林苒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

溫婉一笑：“原來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傷心啊。”

“嗯，簡真的很漂亮，又會粘人，挽著他手的時候作可親了，他應該是比較喜歡那種純風的生吧？”

這麼說著，顧玥便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那種又純又的生，連我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更何況是他了，而我跟簡比起來，分明就是個發育不良的豆芽菜！”

顧玥越說越難過，哭唧唧地瞅著林苒又忍不住抱怨著：“嫂子，我都已經十八歲了，怎麼還是這麼平！”

林苒看著可的模樣差點兒笑出來。

不過見實在難過，也不忍心打擊，隨即委婉地說道：“我們玥玥才剛剛十八歲，才開始發育的年紀，這樣的材才正常啊。”

“真的麼？”

顧玥明顯不相信地反問著。

林苒很是篤定地點著頭：“真的。”

可是下一秒。

“不對呀嫂子，我記得你才跟我哥在一起那會兒，材就超級好了，而且我們學校也有很多生巨|！”

“呃……”

林苒被顧玥的話給驚到，要不是定力比較強，這會兒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輕咳兩聲，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相對有說服力的解釋。

“因為每個人的發育階段是不一樣的，有些人比較早，而你恰恰是發育比較晚的那一類，大晚哦，千萬不要氣餒！”

顧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

就在林苒以為這件事已經翻篇時，顧玥再次一臉郁悶地說道：“可是他還答應送簡回家，還那麼無所顧忌地當著我面跟簡那樣親，如果他對我有一點點好的話，也會稍微注意一下的吧？”

林苒看得出來，其實陸謹言對顧玥沒有那種意思。

他們兩個目前看著，只是顧玥單相思罷了。

上次在素食齋見到陸謹言的時候，他曾明確聲明與簡并非關系，卻偏偏當著顧玥的面與簡表現出過分親的舉止，分明是想讓顧玥知難而退的。.七

但這些話林苒自然不忍心跟顧玥說。

顧玥又似突然想起今晚顧明軒與陸謹言單獨見面的事，又忍不住猜想，會不會是爸爸跟陸謹言說了什麼，他才會故意疏遠自己。

林苒隨即在一旁說道：“好啦，什麼都不要想了，出去許愿切蛋糕吧。”

“嗯嗯！”

林苒與顧玥來到會場時，會場的燈已經被調暗，像是公主一般在聚燈的照下來到主位上。

顧玥站在巨型蛋糕前面，十指握，閉上眼睛許愿。

片刻后睜開眼，接過侍應遞來的系著紅蝴蝶結的蛋糕刀，在蛋糕上象征地輕輕切了一下。

然后將蛋糕刀遞給侍應，又由侍應依次切塊分發。

牧凡站在顧深旁邊，桃花眼始終著臺上的小公主，突然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話來：“小姑娘長大了。”

顧深轉眸看向他，俊眉微蹙：“還小呢。”

“法定談的年紀，不小了。再說，小嫂子剛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這麼大，也沒見你嫌人家小啊？”

“我說小就小。”

顧深面無表的說完，不再給牧凡說話的機會，轉離開。

這個顧深，揣著明白裝糊涂！

耳邊傳來一陣低笑。

牧凡轉眸看過去，便見著葉明哲在一旁笑，不爽地問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葉明哲更是忍俊不：“我笑有人想老牛吃草，被人家哥哥嫌棄了。”

牧凡指著自己，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葉明哲：“你說我老？”

“不老麼？”

“老子醫學界一枝花，屜里書都快裝不下了，天天有小護士門看老子盛世，你特麼說老子老？”牧凡不滿地繼續強調：“再者說了，林苒剛跟顧深在一起那會兒不也十八麼，也沒見你們誰說小的！”

葉明哲一臉無語地瞅著他：“有可比麼？”

“怎麼沒有了？”

“那會兒深爺多大？”

“二三啊！”

“你呢？”

“……”

牧凡直接被問得啞口無言。

葉明哲因著牧凡的反應笑得不行，故意扎他心：“您老今年二八了，足足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十歲！”

“友盡！”

這邊。

林苒拿在手里的鉆石手包突然傳來震。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沈珞妤打來的電話，隨即來到一清凈的地方接聽電話。

“苒苒，現在忙麼？”

“還好。”

“原本想等你忙完了玥玥的人禮，明天再跟你說的，不過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跟你說一下。”

聽著沈珞妤嚴肅的語氣，林苒意識到將要說的應該與自己調查的事有關，隨即問道：“學姐，到底怎麼了？”

“簡博研出獄了，前幾天的事，怪我疏忽，現在才知道這件事。”

時隔幾年時間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苒不免怔了一下，若不是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或許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簡博研不是別人，正是桑媛的前夫，曾經了十幾年的小姨夫。

林氏破產前簡博研曾下跪祈求林修晟施予援手，被林修晟果斷拒絕，不久后簡博研的公司破產，他也因公司賬目問題坐了牢。

“我想著，或許能在他那里找到當年林氏破產的線索，不過這件事不太適合你親自出面，以免暴自己。”

“謝謝你學姐，你又幫了我的大忙。”

“客套話我耳朵都快聽得生出繭子了，我可不是白給你查的，以后再這麼客氣，我可就要求漲工資了。”

聽了沈珞妤的玩笑話，林苒忍俊不：“好好，不說了，不過……漲價也不是不能接的。”

沈珞妤也笑起來：“知道你財大氣，林老板！”

林苒勾著角笑。

沈珞妤語氣突然又嚴肅起來，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下，我發現還有代號為r的人也在調查林氏破產的事，我嘗試攔截過，可對方實力太強，暫時拿不到他的其他信息。”

林苒若有所思了片刻。

“學姐的技在業界算是頂尖了，連你都拿不到的信息，這個人的確不容小覷，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嗯。”沈珞妤應了一聲，爾后說道：“我打算先監視簡博研的向，剩下的你等我消息。”

“好。”

林苒突然想起那天沈珞妤跟江辭一起離開的事，難得八卦地問道：“學姐，你覺得江辭怎麼樣啊？”

“也就那樣吧。”

沈珞妤的回答模棱兩可，和平時雷厲風行的風格不太一樣，明擺著是反江辭這個人的。

兩人隨即結束了通話。

林苒返回大廳時，正巧迎上顧深，他關切地問做什麼去了，林苒答：“學姐打電話過來，跟聊了幾句。”

顧深沒再多問。

宴會結束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林苒穿著高跟鞋在會場中走來走去幾個小時，這會兒累得從腳趾到腳跟沒有一不疼的，連走路都顯得有些吃力。

因著與長輩乘一部電梯下樓，林苒始終都讓自己保持著最佳狀態，只是在旁人注意不到的位置，兩只腳番踩在地上，以此來緩解腳部的不適。

這些都被顧深看在眼里。

他不由分說彎下，將懶腰抱起，驚得林苒花容失！

顧玥在一旁也就算了，可令林苒不能接的是，電梯里還有顧明遠與曾嫻夫妻倆，顧深這麼公然把抱起來，未免太不統了！

可電梯就這麼一點兒大，要是掙扎著下來的話，難免會誤傷長輩，林苒只得小聲在顧深耳邊央求著：“你放我下來……”

“噓……”

顧深只回應了一個音節。

還夾雜著摻了酒香的男氣息，林苒終是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

咳咳……

顧明軒輕咳了兩聲，似乎是覺得自家兒子太不矜持，反倒是曾嫻一臉姨母笑。

而今晚才吃了苦的顧玥見到這幕時，小臉兒瞬間一沉，抗議道：“哥，你在單狗面前這樣，太過分了吧！”

顧深不以為然地說：“小屁孩不算單狗。”

“我今天十八歲，年了！爸媽說，我現在要是有喜歡的男孩子，已經可以帶回家了，哼！”

“你盡管試試。”

顧深這話沒有任何語氣，可顧玥還是聽出了滿滿的警告意味，立刻不干了，挽住曾嫻的手臂說：“媽你看看哥，他只許自己跟嫂子撒狗糧，竟然限制我自由！”

曾嫻安道：“算了，你哥哥是為你好，你現在確實是有些小。”

“不是你說我十八歲就可以談的嗎！”

曾嫻輕咳兩聲。

才不會告訴顧玥，那只是擔心顧玥早，用的一招緩兵之計，然后說：“話是這麼說的，不過媽媽想著你現在才剛剛年，總要先適應一下年人的世界呀，什麼的，可以慢慢來，就算有喜歡的男孩子，也可以先觀一段時間嘛，你說呢？”

曾嫻聲音很是溫，說話的語氣依舊像是在哄小孩子。

顧玥不滿地噘起來：“都是借口！”

將顧明軒夫婦與顧玥送上車后，江辭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

回到酒店后。

顧深率先進了浴室。

林苒以為他是去洗澡了，可不多時他便又走出來，上的服一件沒，手里還抱著放好水的按足浴盆，徑自放在了腳邊。

在詫異之際，顧深已經輕輕捧起的腳，放足浴盆中，還不忘細心地詢問水溫是否舒適。

林苒驚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接下來，更加令震驚的事再次發生了。

顧深竟然解開袖扣，擼起袖子，將手進足浴盆中，親自為按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