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經。”

陸謹言這話說完，牧凡略微怔了一下。

先前牧凡還有些好奇，陸謹言才來就醫，連是什麼問題都不清楚就讓他給開住院單，并且還住在跟腦科無關的病房。

現在牧凡終于明白了。

原來這病房旁邊住著的是個人。

難道就是人禮那天顧玥提起的那個人麼？

但不管是誰，只要他對顧玥沒意思，牧凡心底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

牧凡收回思緒，狀似不經地與陸謹言開起玩笑來：“是陸律師的朋友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病房，陸謹言將后來做的幾項檢查報告單遞給牧凡，角噙笑地說道：“正在追。”

牧凡笑了笑：“祝你功。”

說完，他便垂眸看了看那些報告單。

“沒什麼問題，看來要考慮神因素引起的頭痛了，如果神力過大的話，建議你看一下心理醫生，剛好我有個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需要的話我推薦給你。”

“好的，謝謝。”

牧凡將葉明哲的聯系方式給了陸謹言后，便離開了他的病房。

走出病房時不由朝著旁邊的病房看了一眼，那間病房有燈傳出來，他下意識地湊近門前，過門上的玻璃窗朝里面看了看。

病床上沒有人。

洗手間門傳來一陣摁門把手的聲音，牧凡擔心自己這模樣被人家撞見會被當窺狂，在洗手間門開啟的瞬間，趕忙就轉離開了。

翌日下午。

牧凡才結束一臺幾小時的手，護士正為他褪下手服時，他不經意地問道：“陸謹言出院了嗎？”

“還沒有。”

牧凡耐人尋味地輕笑了一聲，仿佛突然get到了追孩子的最高境界。

追人追到陪著住院，真有陸謹言的！

這讓牧凡更加好奇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生，竟能讓陸謹言如此下工夫，甚至連顧玥那麼可的孩子都不屑一顧。

“知道陸謹言旁邊病房住的誰嗎？”

護士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料到牧凡會問這個問題。

因著那不是腦科的病人，護士也沒有關注過，只說到：“回頭我去問問。”

“嗯。”牧凡又提醒道：“別太刻意了。”

護士還以為是牧凡看上人家了，眼神隨即變得曖昧起來：“知道了牧醫生，我會很小心地打聽哦。”

“別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樣！”

護士聲聲應著，但那眼神分明已經在瞎猜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牧凡還沒等來護士的回復，就率先等來了一個驚天大瓜！

忙到一天沒顧上吃飯的牧凡這才出時間吃點東西，隨手打開手機刷了會兒新聞。

一刷不要，一篇標題為“顧深友劈實錘，緋聞男小三陪同住院墮胎！”的新聞直接讓他當場石化！

正文里還附上了多張林苒和陸謹言穿病服在走廊及病房門口的同框照片，照片里兩人雖舉止并未過分親，但仍能看出關系匪淺，注視著對方的眼神絕對不是認識不久的樣子。

并且容大多就是在分析，林苒和陸謹言距離上次緋聞鬧出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還不足墮胎的最佳時間，因此兩人提前住院等待墮胎！

總之就是各種的腦全開、三觀盡碎！

診室門驀然被敲響。

牧凡收了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目，示意了一聲后，護士從外面走進來，看著牧凡的眼明顯有些不太對勁兒。

“什麼事啊？”

護士躊躇著說道：“牧醫生，陸謹言旁邊住著的病人居然是林苒，我去的時候正趕上送陸謹言從病房里出來，畢竟是緋聞男友，這有點兒太不忌諱了吧？話說，你好兄弟顧深知道這事兒嗎？”

牧凡本就因著手機上的新聞氣憤，這會兒聽了護士的話更是難以抑制的煩躁。

特別是當他想起陸謹言昨晚說正在追旁邊病房生的事時，心里憤怒窩火的程度，毫不亞于旁邊病房里住著的人是顧玥。

顧深可是他的好兄弟，如今兄弟頭上一片春意盎然，牧凡自然看不下去。

牧凡立刻給顧深打去電話，只是一連幾次都提示電話關機，就連江辭的電話也是如此。

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啊！

牧凡憤然起，朝診室門口走去。

“牧醫生你干嘛去？”

牧凡腳步微頓，又退回到病房里，叮囑護士：“這種事別瞎說啊。”

護士頭一次被牧凡這麼定定地注視著，頓時有些心花怒放，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趕忙連連點頭：“嗯嗯。”

見聽話地應著，牧凡角扯出一彎弧度。

“乖。”

沒有任何語氣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診室，直奔著林苒的病房闊步走去。

診室。

滿臉花癡的護士住了自己的臉，心花怒放地陶醉在牧凡說的那個“乖”字中。

這邊。

牧凡第一次沒有敲門就沖進了病房。

林苒正在病房中整理品，上也不再是穿著病號服，而是自己本來的服。

看到牧凡沖進來時，林苒先是詫異了一下，僅一秒，便知道他來此的目的，表隨即變得平靜無波。

“你看過新聞了？”

林苒也是剛才看到的那則報道，為了避嫌，這才準備提前出院，卻不想，牧凡竟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林苒接著又說道：“看你怒氣沖沖的模樣，應該是來給顧深打抱不平的吧？”

也不知為何，牧凡來之前憤怒得快要著起火來，這會兒真站在林苒面前的時候，竟有些犯怵了。

特別是面對著已然知曉自己來意的淡然模樣時，牧凡突然就被整不會了。

他輕咳了兩聲。

爾后沉著臉，似笑非笑地問道：“小嫂子，是不是得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啊？”

林苒知道牧凡是為了顧深好，才想跟要一個解釋。

可是這種事，除了顧深，沒有義務跟任何人解釋。

但現在……

似乎跟顧深也沒有必要了。

然后答非所問地說：“我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對了，顧深最近幾天不在京城，就拜托牧幫他把輿論一吧。”

林苒說完就拿起桌上的包，離開了病房。

牧凡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林苒這個人真是不簡單，想他堂堂國最年輕腦外科專家，竟然一看見就不由自主的犯慫。

他真是敗給顧深跟他人了！

牧凡收了思緒。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把輿論下去再說，不然等顧深回來再理的話，肯定要發酵得無法挽救了。

好在發布新聞的平臺是牧氏旗下的產業，牧凡立刻給平臺負責人打過去，讓對方撤銷所有關于這個報道的文章。

起初主編答應得好好的，但是牧凡卻見文章遲遲沒有撤下去，便立刻又給對方打了通電話。

“怎麼還是沒有撤下去？”

主編有些猶豫：“老總說，您現在已經跟牧氏集團斷絕關系，不再是牧氏的東家，所以……這件事不能聽您的。”

“……”.七

這麼直白的話把牧凡給氣個半死。

他正要發飆，主編接著說道：“不過老總還說，要是您能放棄現在的工作，回去繼承家業的話，以后各個平臺能發什麼不能發什麼，全都由您說了算，國的輿論皆掌握在您的手上。”

這麼赤的威脅，牧凡氣到抓狂。

“你告訴那個牧老頭，想著我回去？門都沒有！”

“哦，那就只能看著輿論繼續發酵了，唉……現在的網民可是厲害得很，分分鐘就轉發幾百條……”

“你……他媽的狗仗人勢是吧！”

雖說牧凡沒有牧氏的實權了，但他終究還是牧氏老董事長的兒子，主編即便被他罵了也不敢還口，只陪著笑說：“您也恤一下我這個打工人嘛，我也是沒得法子，不聽上頭的指令，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牧凡煩躁地說：“老子要是回去繼承家業，第一個就讓你卷鋪蓋走人！”

說完，他便驀然掛斷了電話。

牧老頭明擺著就是要他回去的，他當年出來的那麼堅決，決不能這麼輕易就回去，不然就要天下人的笑柄了！

-

林苒坐進車里時，腹部的疼痛依舊在繼續著，陣痛緩解一些后，正準備開車離開時，手機突然響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顧玥打來的。

林苒沒有接。

主要不知道應該怎樣跟顧玥說這件事。

自從那則消息出來之后，先后接到了沈珞妤、陸謹言和顧玥的電話，卻唯獨沒有顧深的。

如果顧深突然打來電話，哪怕是質問和陸謹言究竟怎麼回事，甚至跟大發雷霆，都會覺得顧深是在乎的。

但依舊沒有他任何消息。

他是已經沉浸在蘇卿卿的溫鄉里，不在意這種事了嗎？

明明當天他還帶去見了那名老中醫，還特地買了藥，看著吃下才去公司，還深地在額上印下一吻。

他表現得那樣溫，那樣無懈可擊，怎麼會轉瞬之間仿佛徹底從的世界里消失了。

林苒的心里突然空空的，整個人都失魂落魄了似的。

第一次在里會到患得患失。

原來這覺，如此讓人心痛啊……

手機鈴聲響過一次又一次，林苒卻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眼圈有些紅，里面充盈著水霧，仿佛稍稍眨眼就能沖出眼瞼落下來。

但卻始終微微仰著頭，不讓淚水掉下來。

手機鈴聲依舊在繼續。

林苒無意間抬眸，看到一抹窈窕的影就站在車窗外，手里拿著手機，當迎上車林苒的目時，顧玥隨即放下了手機。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車的林苒。

在看到那則報道的時候，顧玥就立刻驅車趕來了醫院，果然在停車場里見到了林苒的車。

猶豫了好半天才敢給林苒打電話。

若是林苒從一開始就接聽電話，或許會像是一只頭烏，只敢隔著信號網去求證那些問題。

林苒知道，這件事已經逃避不了了。

深吸口氣，打開車門下了車。

來到顧玥邊時，林苒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顧玥質問道：“嫂子，你和陸謹言究竟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評論里面好多人都猜測你是他的初？還有他辦公桌上的那張照片，到底是不是你啊？”

一連串的問題如炮火擊中林苒，差點無法招架，本不想說起這些事，甚至一度覺得，如果有必要的話，這些事可以瞞著顧玥一輩子。

只要不到傷害。

可是現在。

意外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已經不是不承認就能瞞住所有人的時候了，顧玥是個聰明的孩子，定然不會再相信的任何解釋了。

但事發突然，林苒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樣委婉的跟顧玥解釋清楚，才不會傷害到。

林苒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是實話實說：“陸謹言……的確是我的初。”

“那張照片，也是你吧？”

“是我。”

盡管顧玥已經有所準備，但聽著這些話從林苒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如遭雷擊。

直接崩潰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

林苒被質問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只踟躕著說道：“對不起。”

顯然此刻這三個字對顧玥來說略顯蒼白，并不能接這樣的道歉。

那張致的小臉兒上早已被淚水打，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讓林苒心底充滿了疚。

“這幾年相下來，我已經不完全把你當是我嫂子，我還把你當做無話不談的朋友。可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陸謹言，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們之間曾經還有過那樣一段關系？”

顧玥委屈的哭到哽咽。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沒錯，我也突然發現，我就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蛋，是個夾在你們兩個之間的小丑！”

“玥玥，你別這麼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他也不知道我就是原來的林雅思，報道都是胡編造的，你千萬不要相……”

“我當然不相信報道！”

顧玥忍著泣，打斷了林苒的話，繼續哽咽著說：“那你知道，一個男人把初照片擺在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意味著什麼嗎？你明明知道他喜歡你，為什麼還能一而再的讓那些有了可乘之機？”

“對不起玥玥，我不知道事會發展這樣，我跟他接連相遇只是巧合……”

“巧合？”顧玥流著淚，輕笑了一聲：“巧合太多就必然是有意為之！嫂子，你這麼聰明的人，這個道理不明白嗎？如果這些話是陸謹言告訴你的，你是真的相信，還是甘愿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