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范小果。
果然傳說都是真的嗎?
杜羽記得書上說,白無常名為謝必安,黑無常名為范無咎。
跟著謝錦和范小果,三人順著人群向前移著。
這上萬人的隊伍移起來比杜羽想象中的快多了,全程幾乎都是小跑著前進。
很快,三人來到了隊伍最前方。
謝錦和范小果沒有直接帶杜羽鬼門關,只見謝錦上前一步,對著一個黑面差說道:“您好領導,我們這是一個枉死疑似者,暫時不過忘川河,您找個判出來帶一下吧。”
黑面差聽后點點頭,轉進到了鬼門關,不一會的功夫,一個穿著酒紅服的中年大漢走了出來,他高兩米,一臉的絡腮胡子,手里拿著一枚純黑的如意。
“誰要判?抓時間。”這大漢聲音獷,像是一臺低沉的發機。
“領導您好!”謝錦沖著大漢鞠了個躬,“是我們,我們今天帶來一個枉死者,需要您給判一下。”
“枉死者?”大漢眼皮也沒抬,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快速的翻了一下,“不行,這幾年枉死者名額滿了。給他算個意外死亡吧,來世壽加五年,不然工作量太大了。”
大漢說完,把本子一合,回頭就要離開,杜羽三人全都楞在了原地。
“領導!”范小果反應過來,喊了一聲,“這個死者應該是被太樞影響致死,不可能不算枉死啊!”
“太樞又如何?!”大漢轉過來,“傳說管理局都荒廢了近千年,你們見過的太樞還嗎?如果每一個因為太樞而死的都算枉死,這世間還有法看嗎?這冥府還有法治理嗎?”
大漢一邊說著一邊向前,上居然散發出了的怒氣,兩個姑娘被的連連后退。
正在三個人驚慌失措間,一陣勁風從他們后襲來,呼呼的風聲過耳邊,竟直奔那個大漢而去,電石火之間,一個白袍人在眼前站定,他背對著三人,手持一滿了符咒的巨大筆,面沖大漢。
白袍人的形遠沒有大漢彪悍,但大漢看到眼前此人,雙眼瞬間圓睜,驚恐萬分,不等他說上一句話,白袍人出手狠狠地一掌拍在了他滿是胡須的臉上。
這一掌拍的實在太重,大漢居然原地轉了一圈。
“三個問題。”白袍人語氣淡淡地說,“第一,從今往后,跟其他差不準再這麼說話。第二,枉死就是枉死,死的人再多也是枉死,這是判的職責。第三,傳說管理局從未荒廢。”
這一幕可把杜羽嚇壞了,要說眼前這紅大漢如果看面相絕對夠嚇人,可隨之而來的這個白袍人卻一掌拍在了他臉上,究竟是何人?
不等杜羽反應,紅大漢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幾乎帶著哭腔的說了一句:
“遵命,大判!”
一聲“大判”出口,不僅紅大漢,杜羽邊的黑白無常也趕跪了下來,片刻時間,站在周不遠所有的黑白無常,差門衛們全都跪了下來,放眼過去只剩一眾魂魄還站在那里。
隨后,魂魄們也學著差們的樣子慢慢地跪了下來,杜羽也不例外。
上萬人的廣場上,竟只剩白袍人負手而立。
“判還分大小,這是誰呀?”跪在地上的杜羽小聲問著謝錦。
“判當然分大小!”謝錦低聲說,“冥府有四大判,分別是賞善司的魏征大人,罰惡司的鐘馗大人,查察司的陸之道大人,而眼前這位是四大判之首,掌管律司的崔玨大人!”
白袍人慢慢轉過來,一臉書生相,卻不有種迫人氣勢。
“都起來吧,我也正是路過。這事兒不用搞得太大了,被那些閻羅們知道可就麻煩了。”
話罷,差們陸續站起,恭恭敬敬的沖著崔玨俯行禮,然后投到自己的工作之中了。
謝錦和范小果也站起,這是們第一次見到大判,不免有些激。
“你也起來吧。”崔玨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杜羽,說道,“這次我來親自給你判。”
杜羽有點寵若驚:“噢,噢,謝謝!”
崔玨右手一揮,手中的勾魂筆亮起青,上面的符咒紛紛落,左手一翻,一本像賬本一樣的東西憑空出現在手上,上面赫然寫著——《生死簿》。
隨著生死簿隨意翻,勾魂筆的青大盛,杜羽也慢慢站起來,說道:“領導,是不是需要我的名字?我杜羽……”
崔玨笑而不語,剛要寫上杜羽的名字,卻盯住了杜羽的面容。
“你……”崔玨想說點什麼,可話到邊好像忘了,遲遲說不出口,想了一會,崔玨問道,“你剛才我什麼?”
“領導啊,怎麼了?”杜羽疑的看著崔玨。
謝錦和范小果也不敢開口,們清楚的看到大判的臉上寫滿了迷,作為懂通古今的大判,還有什麼是讓他參不的?
過了許久,崔玨才開口問道:“貞觀十九年,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貞觀十九年?”杜羽先是一愣,隨即笑了一下,“別說貞觀十九年,就是民國十九年,那時候也不可能有我呀。”
謝錦也覺不對,跟崔玨說:“大判,您是不是忘了他是個凡人?貞觀十九年的事,他應該記不得了。”
“很奇怪。”崔玨說,“在我見到這個年輕人之前,從來不記得我有過這麼一段回憶,可是見到他之后,那些回憶如泉水般噴薄而出。”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崔玨上千年來見過的亡魂不計其數,可為什麼只有杜羽會出現在他的回憶里?
略微思索了一下,崔玨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不由得激了起來。
“年輕人,我且問你,你選的是投胎還是當差?”
“投胎,富二代。”
看著杜羽不假思索的回答,崔玨搖了搖頭。
“年輕人,雖說我可以叛你為枉死,但你也要知道,這些年枉死的人數龐大,投胎是要排隊的。”
杜羽點點頭:“我知道,剛才兩位差姐姐跟我說了。”
“你只知要排隊,你可知要排多久?”
“那我不知道。”
“七百二十六年。”崔玨笑了一下,“在那之前,你都只能是這冥府的一方游魂。”
“七百多年??”杜羽著實驚呆了,七百多年之后,那個世界還是自己心目中的世界嗎?還是自己想回去的那個世界嗎?
看著崔玨意味深長的表,杜羽忽然發現事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領導,你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崔玨微笑點點頭:“不錯,我要你幫我辦件事,如果辦的好,我就用各種關系,最大幅度的幫你隊投胎,嗎?”
辦件事?
不僅杜羽,謝錦和范小果也不太明白,崔玨怎麼也算是一屆仙,雖說不是道法通天,但也有莫大的神通,這樣的修為有什麼事需要一個游魂幫忙呢?
“那我得先問清楚,領導。”杜羽說,“這件事有危險嗎?”
“非常危險。如果理不好,活人死,死人散。”
“這……”
杜羽也是象征的問問,沒想到崔玨直接一口承認了。
“……領導,你是講真的嗎?你這樣我很難答應啊。”
“我不想騙你,你幫我辦的這件事真的很危險,不過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和假設,有可能本就不需要你。所以我希你考慮清楚。七百年的等待,還是搏一搏的機會?”
“我……”
杜羽很明顯的猶豫了。
活著的時候,明明有很多次這樣的機會,但杜羽無一例外的都放棄了,他從出生就不是一個愿意去爭取的人,哪怕在孤兒院的那些日子,也從來沒有主去爭過什麼,這可能也是他一直沒有被人領養的原因。
“我答應。”
杜羽很慎重的回答了。
“我去幫你辦那件極度危險的事,你讓我回到人間。”
崔玨點點頭,沖著謝錦說:“鬼門關往西四十里有一座氣繚繞的山,那山半邊青來半邊黑,世人喚作不歸峰,山腳下有座房子,你二人將杜羽送往那里去罷。”
謝錦不敢怠慢,趕忙拉著杜羽和范小果啟程。
拜別了崔玨,三人又回到了面包車上。
“白姐,這是什麼況呀?”范小果一邊發車輛一邊嘟囔,“大判給人覺怪怪的。”
“他們那些大人的想法咱們哪里能懂?照辦吧。”
杜羽看著窗外,心里很復雜。
“杜羽,你在間見過崔玨大人嗎?”謝錦問道。
“沒有,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那真是奇怪了。”
正說著話,謝錦的手機響了。
謝錦看到來電名,趕端正了一下姿。
“喂?您好,老祖宗。”謝錦恭恭敬敬的接起電話。
“哦喲,錦乖孫啊,和誰在一起呢?”
“回老祖宗,我和范家小果一起,正在押送一名枉死者。”
范小果聽謝錦提到自己,也向著電話說了一句:“七祖爺好。”
“小果啊?你好,給我向八爺帶好。”
“托您的福,八祖爺在家天天念叨您呢。”
“念叨我?那老鬼的還欠我一頓飯呢,我說錦乖孫啊,今天說好教我用修圖件的,這都半天了,你那還沒結束啊?”
“啊,老祖宗,真對不起。”謝錦連連道歉,并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訴了電話那頭的人。
杜羽暗自心想,能讓謝錦上老祖宗的,定然是世人稱作七爺的白無常謝必安。
聽完謝錦講述,謝必安愣了一會:“錦乖孫,你剛才說,你押送的那人什麼名字?”
“他杜羽。”
不知怎的,電話那頭沉默了。
“七祖爺咋啦?”等了一會,正在開車的范小果才低聲問道。
“不知道呀……”
陡然間,正在空中飛翔的面包車劇烈的晃了起來,天也為之一變。
“哎?”
看著一直在晃的面包車,謝錦先是一慌,但是很快恢復了鎮靜,趕回頭對著杜羽說道:
“乘客您好,我們的汽車遇到氣流有些顛簸,請您在座位上做好,系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衛生間暫時停止使用……”
“什麼鬼?哪有什麼小桌板和衛生間,你們這都是從哪學的啊?”杜羽一邊吐槽一邊手去座位,發現連安全帶也沒有。
劇烈的晃了幾秒,面包車前方的空間驟然扭曲,范小果一腳剎車停在了半空中,只見從那扭曲的空間中閃出一個影,雙腳踏空,立在了虛空之上。
那影一白,頭戴高帽,高帽書寫四個大字——“一見生財”,一頭銀白的頭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最讓人吃驚的是此人那驚人的貌,明明是個男人,卻得驚心魄,甚至……
還在臉上了幾片黃瓜。
“七祖爺?!”范小果大喊。
“老祖宗?!”謝錦驚呼一聲,趕從副駕駛開門出去,可忘了自己道行尚淺,還不會那飛天遁地之,子一歪,險些就要墜落,謝必安輕輕一揮手,謝錦才在空中停了下來。
“錦乖孫,別多禮了,我來看一眼就走。”
杜羽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白無常謝必安,張的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相比于謝錦范小果穿的黑白工裝,還是謝必安的帽和長衫更嚇人一些。
謝必安盯著車里的杜羽看了良久,看的杜羽直發,終于,他緩緩開口道:
“杜羽……”
謝必安的面容逐漸瘋狂起來,隨后仰天大笑。
“妙啊,崔玨,妙啊,哈哈哈哈!”
三人看著謝必安這驚天的氣勢,都怔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老祖宗。”
“錦乖孫,今天的修圖件我不學了,我回去做個面,你好好的把杜羽送到不歸峰。”
說罷,謝必安揮了揮袖,竟又憑空消失了。
“白姐,今天這是咋了?大判和七祖爺怎麼都這麼奇怪啊?”
謝錦思索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杜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似乎都跟這個杜羽有關。”
……
十幾分鐘后,三人果然找到了這座氣繚繞的不歸峰。
不歸峰下有一座幾乎是完全破敗了的水泥房子。
“不會就是這兒吧?”
三個人停下車,慢慢的走向這座房子,只見屋門旁邊有一塊被藤蔓爬滿了的牌子,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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