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六皇子帶著鄭源朗過去,五皇子正不知道跟他的伴讀狄泰說些什麼,看見他們過來,眼神十分不善。
五皇子上前攬上六皇子的肩膀,狄泰也攬上鄭源朗的肩膀,半是強迫地把他倆帶走。
到了一無人的小樹林,五皇子對著六皇子的膝蓋上去就是一腳。
六皇子趴在地上,像是習慣了一樣,默默站起來拍了拍上的土。
反而鄭源朗剛跟在六皇子邊沒多久,哪兒見過這種架勢,本來年紀就小,當即哭出聲來。
五皇子一皺眉,狄泰就捂住鄭源朗的,不讓他發出聲。
“謝皇兄賜教。”六皇子木著臉說。
五皇子冷冷看著他道:“景棠,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
六皇子呆愣愣的,像個木頭一樣。
見他不說話,五皇子變本加厲道:“跪下,我要騎馬。”
被捂著的鄭源朗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拼命反抗起來。
狄泰腳下一,跟鄭源朗一起跌倒在地。春泥,兩人的服弄得一團臟。
狄泰氣得用拳頭猛地砸了兩下他的面門,鄭源朗的鼻流了出來,弄得狄泰手上都是,只得在上了。
六皇子依然是那副逆來順的呆樣子,甚至并沒有覺得這是對他的辱,直接趴在地上,任由五皇子坐上來。
艱難地膝行幾步,六皇子覺背上一松,五皇子已經站了起來。
看著他呆滯的樣子,五皇子扯扯角,道:“沒意思。”
六皇子像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低著頭不言不語。
五皇子警告道:“景棠,我不喜歡你當著我的面對我表哥不敬,再有下次,你自己看著辦。”
六皇子點點頭道:“知道了,皇兄。”
五皇子對狄泰說:“走吧。”
經過鄭源朗時,他猛地踹了一腳,罵道:“跟你爺爺一樣討厭。”
山上泥很多,鄭源朗淺藍干凈的服上出現了一個明晃晃的腳印。
鄭源朗回過神,嚎啕大哭起來。
五皇子對六皇子道:“景棠,不要讓你這個伴讀說話。”
六皇子看了一眼哭得臉上都是鼻和眼淚的鄭源朗,開口道:“我知道了,皇兄。”
五皇子跟狄泰走后,鄭源朗哭著從地上爬起來,道:“六皇子,他們怎麼能這樣欺負人,我們告訴圣上好不好。”
景棠看了他一眼,緩緩道:“不好。沒用的。”
...
顧玉不知道長公主或者逍遙王做了什麼,今日的清談會沒有看見趙志和馮定的影。
不過也不關心兩人的下場,往他上抹黑不要,還連帶著逍遙王一塊兒抹,不會有好果子吃就是了。
第一場清談會是給學子鳴冤的機會,一應冤案刑部已經著手細查了。
第二場清談會是讓學子提出科舉改制的建議,在此之前,在學子之間已經做足了引導,諸多建議切中弊害。
今日的是第三場清談,也唯有今天才有了傳統清談的樣子,議論的主題是: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請于私第見客論。
一些敏銳的學子已經從中看出來年的恩科側重方向了。
顧玉暗自思索,看似普通的論題,其實當中的“四方賢才”四字大有文章。
為何要招延賢才?
因為朝中無人可用。
為何無人可用?
因為滿朝文武皆出世家,勾連縱橫,讓圣上手下無一可用之人。
明明是舉賢才的策論,從中聞到了肅殺。
在21世紀的華國歷史上,每當皇權集中,勢必浮尸萬里。
最典型的例子是《紅樓夢》,賈王史薛四大家族如烈火烹油,可是大廈傾覆,不過一夜之間。
這還是輕的。
明朝初期的胡惟庸案,朱元璋為了皇權集中,前后共誅殺三萬余人。
現在的大禹朝表面上海晏河清,圣上惜羽,不會做出第二個“胡惟庸案”,但是賈王史薛的結局必在圣上的計劃之中。
顧家也是世家。
雖然已經衰落,但是為了避免被波及,要好好籌謀。
要做的,就是在圣上集權的過程中始終保持清醒,順勢而為。
若有機會,順勢而上,為圣上大刀闊斧改革下,主獻上去的那把刀。
這條路很險,但是能一步登天。
眼下,這些學子是圣上的第一步棋,也是的第一步棋。
穿在學子中央,留意有哪些可用之才。
的名聲在學子間已經打響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熱地打招呼,沒擺貴族的架子,因此獲得了了無數贊揚。
或真或假,倒也不必細究。
蘇仲甫迎面走來,見到眼睛明顯一亮。
兩人走到一起,蘇仲甫道:“今日的議題乃是圣上親自出的,真是讓人心生嘆。”
顧玉一笑:“蘇縣令這是在嘆生不逢時?”
蘇仲甫道:“怎麼會,我本不是在朝堂上攪風云的料,能在江南當好一父母足矣。”
顧玉心里知道蘇仲甫這腦子不是當大的料,還是道:“蘇縣令何必妄自菲薄,若沒有蘇縣令的推波助瀾,圣上也沒這麼快下定決心改制科舉。”
蘇仲甫搖搖頭:“都是顧世子的功勞。否則以我匹夫之勇,還不知要釀什麼大禍。”
顧玉回頭看了眼學子們,他們個個侃侃而談,似乎下一刻就能魚躍龍門。
顧玉道:“蘇縣令,朝堂要變天了,你說,這些學子是幸還是不幸?”
蘇縣令關鍵時候又犯起來迷糊:“科舉改制后,只會更加公平,且明年重開恩科,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大幸。”
顧玉勾起角:“蘇縣令說得對。”
只是能嗅到的肅殺,其他世家會嗅不到嗎?
那些世家真的會讓人圣上培植自己的勢力嗎?
只怕這些學子,會為圣上和世家博弈的第一批犧牲品。
改制后的第一場恩科,越公平,世家會越警惕,反撲的作也會越強烈。
希圣上已經準備好了,不至于讓這些小白鼠剛躍龍門,就被世家踩死在腳下。
一個小吏一臉著急趕來,小聲道:“世子,出事了。”
見蘇仲甫在這兒,那小吏不敢聲張,附在耳邊道:“鄭源朗死了”
顧玉瞳孔一,迅速看向正在學子間講學的鄭大儒。
另一個小吏正往鄭大儒那邊去,顧玉道:“快攔住他!”
【作者有話說】
“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請于私第見客論”
出自清緒三十年的甲辰恩科(時慈禧七十大壽,故曰恩科)會試。這是中國歷史上的最后一次會試。次年清廷便下詔廢除了科舉制。甲辰恩科會試三場考試共有十三道考題,這是其中一道。
這是一些私設的容,大家圖一樂,不要深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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