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道：“我全你無用，得看顧世子愿不愿意全你。”

孫采薇幽幽道：“今日既然舍命救我，來日就一定會娶我。”

長公主搖搖頭，道：“說我虛偽也好，雖然此事于我有益，但我為你姑母，還是要勸你一句，強扭的瓜不甜。顧世子救完你后，可謂落荒而逃，我明眼看著，對你沒有一點心思。”

孫采薇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可不還有話，做近水樓臺先得月和日久生嗎？”

長公主心里想，你可真是沒救了，上道：“京都優秀的年郎不知凡幾，為何非得是？”

這話雖問的是孫采薇，其實是想知道，為何兒子亦非得是顧玉。

就連朝三暮四的松，瞧著也對顧玉念念不忘。

孫采薇卻道：“有些人，單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讓人心。”

長公主扶額，所以說，市井那些戲本子真的不能看，那種爛俗的一見鐘戲碼都把好好的姑娘毒害什麼樣兒了。

冷笑一聲，問道：“皮囊嗎？”

顧世子的皮囊是不錯，年輕時不也對溫潤謙和的蘇探花一顧嗎？

可是生于皇家，從小就知道皮囊是最不可信的東西了，誰能皮囊下的人心呢。

就像父皇，后宮鶯鶯燕燕，個個傾城之相，實際上鉤心斗角，毒手段層出不窮。

包括自己，雍容華貴的外表下，不也利熏心嗎？

孫采薇搖搖頭：“是看人的眼，待人的心。”

長公主長舒一口氣，道：“我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但絕不是任人拿的子，你就算嫁過去，也不會幸福。”

孫采薇道：“能在后，遠遠地看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長公主嗔怪道：“你這孩子，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著孫采薇猶帶稚氣的小圓臉上，出愉悅的表，知道在幻想跟顧玉之間不切實際的場景。

沒忍住打擊道：“你先想想，若是顧玉不愿意娶你，你怎麼辦吧。”

孫采薇自信滿滿道：“會的，一定會的。”

長公主沒眼看一臉天真的模樣，擺擺手道：“但愿如此。”

見沒什麼大礙了，長公主直接起，道：“你好好歇著吧，我先走了。”

長公主走后沒多久，松郡主聽聞消息，怒氣沖沖殺來。

孫采薇靠在床上，正要起行禮，一掌就扇在臉上。

只聽松咬牙切齒道：“早在牡丹筵上，我就看到你給顧世子遞東西，沒想到你心思這麼重，竟然跳到湖里讓顧世子救你。”

孫采薇臉頰立刻紅了起來，眼睛也氤氳出霧氣，辯解道：“我是失足掉湖里，恰好被顧世子救了而已。”

松怒道：“失足，你眼睛長在腳后跟嗎？那個大一個湖看不見，還能失足掉下去。分明是你蓄意勾引，要用這種方式賴上顧世子，你，你真不要臉！”

孫采薇低著頭，以克剛道：“采薇只是做了郡主想做又沒有做的事罷了。”

松氣極反笑：“拿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可做不出你這種沒皮沒臉之事。”

孫采薇低眉順眼道：“郡主說的是。”

松看孫采薇那不知悔改的樣子，還想再扇一耳。

但雖然大大咧咧，野蠻任，一直覺得孩子弱，所以從來不對孩子出手。

就像上次把董長茂得皮開綻，也沒嵐煙一指頭。

看孫采薇臉上剛被打出的手指印，忍了忍，放下一句狠話，道：“你休想得逞。”

然后就氣沖沖離開。

孫采薇開著松離開的背影，捂著臉道：“我一定會得逞。”

因為要宮，松沒帶鞭子來，跑在花園里拔出一花枝，就肆意打花叢泄憤。

君澤背著手走過來道：“你與其在這里撒氣，不如趕去找圣上。”

松悶聲道：“找圣上做什麼？”

君澤道：“圣上最做拉纖，萬一他聽說了今天的事，一時興起給顧世子和孫小姐賜婚也說不定。”

松又是用力了一下花叢，急沖沖就去找圣上。

君澤朝天吹了一個口哨，背著手就往太極宮去了。

-------------------------------------

折騰了這麼一遭，顧玉來到太極宮，里面已經很熱鬧了。

能參加圣節宴會的員，都不是普通人，環顧四周，屬年齡最小。

還未正式朝，也就能跟吏部的人能說上幾句話。

孫采薇的父親孫大人遙遙看到，只覺鶴立群，越看越覺得兒答應長公主是明智之選。

笑著走了過來，顧玉跟他見禮。

他笑著道：“賢侄不必多禮。我是專程來謝顧賢侄救我兒之恩。”

顧玉臉上的笑淡了許多，哪兒有這樣的父親，孫采薇落水被這個“男人”救起。

按說家里人為這孩兒的名聲，捂著還來不及，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大刺刺說出來，是拿定了主意，要賴上嗎？

于是面無表道：“不敢當，救孫小姐的是宮中醫，晚輩不敢承孫世叔的。”

孫大人還想再說點什麼，顧玉截住話頭道：“恕晚輩無禮，先告辭了。”

“唉——”

孫大人還想攔，張尚書已經咂出一點味兒來，能讓顧玉顧玉冷下來臉，這孫大人真是沒品到了極點。

于是道：“孫大人，好久不見，咱倆老東西說說話吧，就別打擾小年輕了。”

孫大人有些訕訕，倒是沒去追顧玉。

顧玉心里郁悶，在太極宮外隨意轉了轉。

再回去時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默默回到座位上。

皇后還在足，阿姐為后宮位份最高的嬪妃，坐在圣上邊，嚴妝華服，一時間風頭無兩。

再加上兩位皇子要南書房的風聲，一些不看好六皇子的人也開始暗自琢磨起來。

一場歌舞完畢，圣上把該說的場面話都說了，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五皇子作為活著的年齡最大的皇子，率先帶著禮給圣上祝壽：

“今逢圣節，兒臣祝父皇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背后由幾個壯實的太監抬上來一個巨大的籠子，外面用黑布遮蓋著，吊足了在場人的胃口。

圣上道：“里面是什麼，打開看看。”

五皇子笑道：“兒臣知道父皇喜鷹，特命人在泰山之巔擒來一只海東青，給父皇賀壽。”

圣上這才了些笑容，道：“你有心了。”

五皇子轉，掀開黑布。

眾人俱目不轉睛地看著，可當黑幕掀開，所有人都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