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牡丹筵一別后，沒再見過松，于是開口道：“郡主安好。”

松走到跟前道：“顧世子，顧家姐姐怎麼樣了？”

聽到松提起妹妹，顧玉眉頭微皺，隨即又想起阿姐替扶平眉心，道：“尚可。”

松跟之間陷了一瞬間的尷尬，懊惱自己跟顧玉搭訕用了這麼個爛借口。

絞著帕子道：“今日顧世子落水，回去記得喝碗姜湯，別涼了。”

顧玉應了下來，本來出宮殿是為了躲清靜，現在松在這里，還不如回去。

說了一句“多謝郡主關心”，就要回去，松突然開口道：“顧世子會娶孫采薇嗎？”

顧玉嘆口氣，把話說得很疏離，道：“這不關郡主的事。”

松不可避免地難過起來，顧玉多多，還是怪在牡丹筵上故意拋下顧瓊。

悶悶道：“你不要娶孫采薇，手段不干凈，配不上你。”

說完，松就低著頭跑走了。

顧玉心里有些煩躁，不想跟這些孩兒扯上聯系，怎麼一個個都喜歡。

“顧世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本王佩服。”

君澤拿著一壺酒，從后面走了出來，顯然聽到了們全部對話。

顧玉心里的煩躁達到了頂點，冷聲道：“王爺當初若不把戶部尚書的兒罵到要上吊，如今未必不是桃花漫山野。”

君澤低低一笑，想必很不在意有沒有桃花。

他抬頭飲了一口酒，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顧世子啊，咱們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嘍。”

顧玉心想，我跟你又不，干嘛在我跟前發出嘆，還有掃把星不會是察到什麼了吧。

今晚海東青萎靡不振的樣子實在奇怪，五皇子被坑這樣，非一般人能做到。

就算六皇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兒，心思深沉，可是在宮里沒什麼基，還只能依靠阿姐，看他那懵懂的樣子，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顧玉想到被圣上抱在懷里的九皇子，如若是皇后在背后縱這一切，那就真的麻煩了。

六皇子去了一趟苑，五皇子送的鷹就熬壞了。

坑了五皇子，牽扯了六皇子，可謂一箭雙雕，干脆利落。

可是明日就要起程去江南，真相是來不及探查了。

隨他去吧，六皇子偽裝這麼久，被阿姐庇護這麼久，是時候放出去禍害禍害別人了。

最好從江南回來，五皇子、六皇子還有皇后斗得一敗涂地，圣上再生幾個。

太糟心了。

掃把星慨了一句，似乎也沒想從顧玉這里聽到回話，走近后，像狗一樣嗅了嗅，沒說一句話就越過走了。

心想，是上過藥的。

顧玉在他后瞪大了眼睛，出嫌惡的表來，掃把星從宮殿里出來，不會就為了聞聞上的味兒吧。

趕抬起袖聞了聞，一淡淡的酒香跟藥味兒混合，稱不上好聞。

掃把星這癖好惡心拉了，真心為他以后的妻子擔憂。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多年未娶妻，不會真是斷袖吧，還是說，他那方面有問題？

夜風吹拂，顧玉抖著一皮疙瘩正準備回宮殿，背后又響起一道聲音。

“顧世子。”

顧玉無語了，怎麼還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來呢。

孫采薇已經重新換上了一服，可能剛落水，一副病西子的模樣。

救人時顧玉沒注意看，現在趁著廊上的燈火照得清楚。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臉上稚氣未，已初見傾城貌，弱柳扶風般走了過來。

顧玉本想轉就走，但又覺得還是該快刀斬麻，既然無心，就不該給孫采薇一點苗頭。

孫采薇對福了一禮，道：“多謝顧世子救命之恩。”

顧玉再次搬出醫來，道：“不必謝我，要謝該謝醫救治及時。”

孫采薇站起往前走了兩步，顧玉立刻避嫌，往后退兩步。

孫采薇沒在意，道：“顧世子還記得我嗎？”

顧玉回想了一下，牡丹筵上，這個小姑娘是給送過詩，約記得那詩寫得很好。

上仍道：“今日是我與孫小姐第一次見面。為著孫小姐的名聲著想，我們應該一次都沒見過。”

孫采薇哀怨地看了一眼，道：“顧世子果然不記得我了。”

顧玉恨不能仰天長嘯，我又沒睡過你不負責，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孫采薇繼續道：“當年觀音山一別，顧世子對我說的話，我永不能忘。”

顧玉滿頭問號，什麼時候跟孫采薇說過話？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是十歲前的原？

孫采薇看到這副樣子，就知道忘得一干二凈，便提醒道：“六年前，在觀音山上，顧世子跟我說‘人生而平等，不該因為自己為子就自輕自賤’，我謹記在心。”

顧玉這才想起來，那時阿姐懷了孕，跟著嫡母去觀音山上香祈福，嫡母跟廟里的主持談話，一個人就在山上轉悠。

撞見一個婦要把一個嬰往溪水里溺，旁邊一個小孩在那里制止，應該就是孫采薇。

見狀也趕忙過去攔著，當時那個婦說，是要用新出生的兒給肚子里新孕育的孩子換命。

說生完嬰沒多久，就又懷上了，找算命先生算出來，說肚子里的還是個兒。

那個無良的算命先生告訴，把新生的這個兒在觀音山溺死，肚子里的孩就會被一起收走，上天會再賜給一個男孩。

這個婦人蠢且壞，為了生兒子，連自己的兒都能下手。

顧玉記得當時氣得要命，罵出了聲，說了一堆男生而平等，虎毒不食子的話。

可惜那個婦人冥頑不靈，直接把嬰丟溪水里。

新生兒本就脆弱，這個嬰從生下來應該也沒得到好的照顧，就算顧玉及時跳下水，把嬰撈起來，那個嬰還是死了。

顧玉上輩子就是被拋棄的，那個嬰死在懷里，一時悲憤，站在水里罵那個蠢婦，兩輩子的臟話都罵出來了。

孫采薇更是追上去咬打那個蠢婦。

可惜那個婦只當們是小孩兒，把孫采薇推倒后，就拍拍子跑了。

孫采薇就坐在地上哭，抱著死嬰從水里淌出來，跟孫采薇一起把嬰埋了。

兩人埋葬嬰兒的時候說了很多話，那些話在現代來看很正常，但是放在這里，過于超前。

有而發，世人對子的偏見已經夠多了，為子，不理解人的境艱難就罷了，為何還要為施害者。

孫采薇竟然還記得。

顧玉抬頭，對孫采薇瞬間親近起來，道：“原來是你呀，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這本來是一句客套話，不料孫采薇開始掉眼淚。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