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都到江南,原本走水路會快很多,但是逍遙王名義上是剿匪,帶了許多士兵。
顧玉自己也是打著欽差巡察的名號,帶著一些吏過去。
顧玉發著低燒,知道乘坐馬車會拖慢行軍速度,于是大熱的天穿得厚厚的,打算騎馬撐過去。
沒想到一到城門外,一輛駢駕馬車停在最前頭。
君澤拿著折扇掀開車簾,道:“顧世子,上來,咱倆對弈呀。”
顧玉猶豫了一下,掃把星可是武將,怎麼還坐馬車,這麼熱邀請過去,不會有什麼陷阱吧。
朱見春自從了宮,就再沒有消息傳來,圣上模棱兩可說的那些話,其中意思全靠自己揣。
其實一直在擔心,君澤的人在送朱見春京的路上,有沒有獲得更多消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坐馬車當然比騎馬舒服很多,也有利于養傷。
顧玉抱著再試探試探的心思,下了馬,上了他的馬車。
真正起程時,顧玉才知道,先前擔心馬車會拖慢行軍速度完全不必要。
畢竟是當初能把撞飛出去的皇家豪華版雙馬駢駕啊。
兩個馬都是昂貴的“照夜玉獅子”,尋常貴族能得一匹都要好吃好喝照料著,掃把星居然用它們來拉馬車。
那速度當然不能跟普通馬車相提并論。
吃人短,拿人手,顧玉坐著人家的馬車,就聽人家的話,拿起棋子,跟他對弈起來。
顧玉執白子,就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君澤看到顧玉一臉病容,本來就想隨便意思意思,畢竟下棋耗費力,但是看顧玉一臉認真,自己也不由坐直了子,認真起來。
可還沒等他下幾子,顧玉就把五個連串的白子撿了出來,君澤一副智商被侮辱了的表,道:“顧玉,你幾歲了,居然跟我下五子棋!”
顧玉不以為然道:“五子棋相傳起源于堯帝時期,可比圍棋早得多。”
現在子還不舒服,哪兒有那麼多力跟掃把星一起下圍棋。
君澤著頭皮跟顧玉下了有三四局,實在是不了這降智的棋路,把手上的棋子一扔,就靠著枕休息去了。
顧玉見狀,把棋盤棋子收好,喝了口茶,也有樣學樣地閉目養神。
這馬車過于平穩,微微的搖晃中顧玉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君澤把推醒,怪氣道:“顧世子,咱們是來辦事剿匪的,不是給你游玩山水的,你這睡得也太安逸了吧。”
顧玉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竟然日近黃昏,一口氣睡了一下午。
不過睡足了覺,現在神清氣爽,燒也退了。
掃把星是毒了點,這一下午沒有醒,還是有點激的。
便問道:“是到驛站了嗎?”
剛問完,肚子就一陣響。
掃把星果然嗤笑一聲:“睡完就吃,顧世子好福氣。”
顧玉輕咳了一聲,率先下了馬車,走驛站。
士兵們在驛站外安營扎寨,和掃把星自然能在驛站里面吃口現的。
驛站吏親自把飯菜送來,顧玉用銀針試過毒后,就吃了起來,雖然比不上家里,倒也能湊合。
因為睡了一下午,顧玉晚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夜半時分,驛站的屋頂傳來一些靜,顧玉躺在床上握手里的三棱劍,把呼吸放平,佯裝睡。
門栓被人小心挑開,一個黑人悄聲走了進來,拿著刀就往床上看去,可是刀刃落下,只有棉被的松。
黑人瞪大了眼睛,就要撤退。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床簾兜頭降落,黑暗之中,一道劍影泛著冷白,直直刺黑人的腰腹。
黑人悶聲倒地,黏膩的沾到了顧玉手上,掀開床簾,順道了手。
這還是顧玉真刀真槍的第二次殺人,可能有了董長茂做底,再殺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
不過是拔劍,刺,手,罷了。
生死危險面前,心態轉變之快,連自己都驚訝。
顧玉用火折子把燈點上,回頭看去那人已經咬下牙齒里藏的毒,氣絕亡了。
死士。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君澤直接推門進來,他襟敞開,像是剛披上去的,出里面壯的。
手里的端方跟的三棱劍一樣,沾著。
君澤走到黑人面前蹲下,把他臉上蒙面的黑罩扯了下來。
顧玉也蹲了下來,搜檢了他上,什麼線索都沒有。
君澤見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直接把黑人的服,只留下一條里遮。
顧玉:...
君澤道:“他上除了傷疤,沒有什麼刺青印記。”
顧玉問道:“你房里那一個,也是這樣嗎?”
上什麼印記都沒有,刺殺失敗就立刻服毒自盡。
君澤手上作一頓,他房里可不止進來一個,估計是背后之人知道他難對付,派了四個人進來,以為顧玉是個手無縛之力的貴公子,就過來一個。
他解決完那四個之后,擔心顧玉的安危,本沒搜檢,就趕跑了過來。
雖然沒搜檢那四人,但必定是一伙人沒錯了,君澤毫不心虛道:“一樣的。”
顧玉皺起眉頭,他們才剛上路,就派人來刺殺,是誰這麼心急?
跟君澤一塊兒把兩房間里的五個殺手抬到驛站大堂。
無論是誰,都得讓圣上知道他們一路兇險無比。
抬完尸后,顧玉回到自己房里,正要關上房門,君澤走過來,撐著門框里氣道:“顧世子,看在我讓你坐馬車的份上,收留我一晚唄。”
想起驛站的床很窄,他補充道:“我睡榻也行。”
顧玉善用劍,一劍下去,一個窟窿,及時用床簾捂住,房間里沒留下多。
掃把星用刀,刀鋒所到之,鮮四濺。顧玉回想起剛才去掃把星房里抬尸的場景。
四個人,就算掃把星下手干脆利落,每人一刀,那屋子里已經不忍直視了。
不過這不是收留他的理由,微微一笑,像是苦惱道:“王爺,下家有妾,也馬上要娶側妃了,斷沒有斷袖分桃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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