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心頭一,把手放在船欄上。眼看著水匪的船越越,瞇了瞇眼。
心道:“果然來了。”
從掃把星跟說,朱見春想討要的那個晚娘,跟朱見春的老母一塊兒一前一后投進井里時,就開始懷疑了。
原本是懷疑晚娘知道了楊老爺在為安親王做事,告訴朱見春,所以兩人才慘遭滅口。
不過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懷疑。
鹽場,瘦馬,李老爺對討要鶯歌燕舞時的反應。
種種跡象都表明,圣上所告訴的,安親王有不臣之心,并非朱見春所說,而是圣上打算借機鏟除安親王這個心頭之患。.七
所以圣上派了有作戰經驗的掃把星前來,又派這個跟掃把星敵對勢力的人前來制衡。
朱見春所說的自始至終只有晚娘。
謀反乃株連九族的死罪,楊老爺絕不會把這事告訴晚娘這個區區瘦馬。
楊老爺讓朱見春替他科舉考試,是想要獲取功名,走上仕途,以此更好地為安親王做事。
所以當朱見春向他討要晚娘這個瘦馬時,楊老爺為了穩住朱見春,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甚至給了他們兩個見面的機會。
而那次見面,晚娘跟朱見春說的事,才是朱見春所坐船被炸毀的原因。
朱見春第一次遭人暗殺,是在回南縣的路上,他考完試,要把老母和晚娘接回來。
暗殺他的人是楊老爺派出去的。因為楊老爺不想讓他捉刀之事敗。
這一次朱見春僥幸逃,主投案,讓蘇縣令把他替考之事宣揚出去,以此促進科舉改制。
此時的朱見春知道晚娘所說的事是個,這個遠比科舉舞弊更大,所以他不敢讓其他人知道。
朱見春第二次遭人暗殺是在去京都的路上,他所坐的船被炸毀,他人在瀕死時被掃把星救了下來,說出晚娘二字。
這一次才是事關晚娘的人前去刺殺的。
而晚娘的楊老爺并不知,否則不會讓朱見春見晚娘,更不會在他們見面之后,還放任朱見春離開,讓朱見春代他去科考。
同理,鶯歌燕舞的李老爺也不知,否則不會任由帶走兩個瘦馬,還喜笑開。
故意多番試探鶯歌燕舞會不會武功,故意把們從楊老爺手里要回去,故意讓們去收拾東西,給們留下時間空間通風報信,故意讓們知道自己買了許多糧食,還連夜走水路運送。
就是在試探,是不是李老爺家的瘦馬跟楊老爺家的瘦馬晚娘一樣,也知道這個。
這一切都是顧玉的猜測,而現在,水匪的出現讓肯定了這個猜測。
鹽場存在多年,足以證明安親王是個十足謹慎之人。
若他覺得,朱見春知道了他要謀反的,要阻止朱見春京,他有許多方法,絕不會做類似于炸毀船,如此惹人注意的事。
這說明兩點。
第一,進一步佐證了朱見春引來殺之禍的并非安親王謀反。
第二,是瘦馬背后的人故意鬧出這麼大靜,甩鍋給安親王,讓圣上注意到安親王,進而派了跟掃把星來到江南,揭安親王謀反的證據,以此迫安親王謀反。
顧玉抬頭,瞭夜空,所以星月沒,是夜里最漆黑的時候。
心里的線索纏繞的謎團卻逐漸明朗。
剝繭地捋出來兩條線。
一條是安親王謀反,鹽場的鐵礦。
一條是瘦馬的,朱見春的死因。
然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
第一條線有頭無尾,第二條線無頭無尾。
安親王謀反已經讓和掃把星四面楚歌,孤立無援,只能東躲西藏等候安親王舉兵,想方設法活到朝廷的援兵到來。
現在的瘦馬更是棘手,因為們必定早就知道李老爺和楊老爺在幫安親王做事,所以潛兩家府邸,監視李、楊的一舉一。
可顧玉并不知道瘦馬背后之人究竟是誰,激化安親王跟朝廷的戰爭意何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顧玉怕的,是為螳螂,瘦馬背后之人才是那個伺機而,等待一網打盡的黃雀。
眼看著水匪的船越來越近,顧玉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水匪,而是那只黃雀派來的人。
“黃雀”應該是猜到了大量購糧,是在為即將開始的戰爭做準備,所以來摻和一腳。說明它并不向著朝廷。
它把朱見春所坐的船炸毀,引得圣上決心派和掃把星過來,說明它也不向著安親王。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無形之中一只大手推著所有人前進,顧玉也是被只大手捻起來的棋子。
一個蕭家人走上船頭,在顧玉的示意下,沖著水匪的船大聲呼喊:“諸位好漢,這里是皇商蕭家的船,今夜厚借道,自有借道費奉上!”
水匪那里并無回應。
蕭家人再次大喊:“諸位好漢...”
話沒說完,一個火雷從水匪船上出,在水面上炸出巨大的水花。
顧玉所在的船搖搖晃晃,趕蹲了下去,渾不可避免地被水花澆。
這次距離不夠,水匪的火雷沒有落到船上。
顧玉趕從懷里取出一個油紙包,亮火苗。
一個煙火從手里放出,狼狽大喊:“擺陣!”
“砰”一聲。
水匪那邊又來一枚火雷。
船晃的幅度更大了。
十六艘運糧船在顛簸中擺一個扇形,把對面幾艘水匪的船半包住。
水匪不停出火雷,但都沒打中運糧船。
水面波濤洶涌,顧玉知道,他們是打算先用火雷嚇破自己的膽子,等兩方的船接近,水匪就會上他們的運糧船,殺人搶糧。
看到陣型已經擺好,顧玉再次往天空中放出一朵煙花,大聲喊:“取火!”
只見十六艘運糧船從船艙里取出擲火架。
這是顧玉這三天里,讓蕭家趕制的東西。
在大禹朝本就有的擲火架的基礎上稍作改進,使得它的程更遠,落點更準。
蕭家人從船艙里拿出一個個球,里面裝著石頭,外面包裹著易燃的油布,點上火,瞬間了熊熊燃燒的火球。
放到擲火架上,一個個火球如流星,向水匪船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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