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死的消息很快在叛軍中四散開來,屢屢敗退,焦躁不安的二郡王知道后,竟然急火攻心,兩眼一黑,直直暈了過去。
軍醫過來施針,喂藥,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弄醒。
他剛睜開眼,就看到邊的幕僚和將領紛紛在胳膊上纏了黑的喪帶。
這打破了二郡王最后一點希,看來不夜城的訃告已經傳到了軍中。
父王,是真的去世了。
憤怒,悲痛,恨意,齊齊涌上心頭。
他艱難地開口:“父王,是怎麼死的?”
幕僚們面面相覷,安親王死的地方實在不算面,他們剛知道時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多方打聽,確是如此。
一個幕僚道:“訃告說是,死于極樂樓坍塌。”
二郡王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能!”
他父王不重,府里唯有他娘安親王妃和兩個側妃罷了,從不踏足煙花之地。
就算是真的要子侍候,也絕不會去極樂樓這般臟污之地。
一代梟雄,死于花樓,這不僅讓天下人笑話,也是臭萬年的恥辱。
二郡王崩潰道:“假的,這是假的!定是君澤那廝,擾軍心之舉!”
在場諸人不敢反駁。
二郡王在心里認定,父王的死不會這麼草率,這麼荒唐。
他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函,父王明明還讓他在汛期時,把君澤的軍隊引到不夜城外的大運河旁。
可是洪水來得比預料中的早太多了。
父王原本的計劃落了空,還導致軍心不穩,一個個擔憂自己的家園安危。
其中究竟出了什麼岔子?父王的死是否與之有關?
一個斥候跑了過來,跪下道:“稟二郡王,平南將軍的兵馬殺過來了。”
“殺回去!”
二郡王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恨意彌漫在他眼中。
一眾將領和幕僚臉都不好,任誰都能看出,現在的叛軍已是強弩之末。
可是他們無路可走。
君澤雖然不像紹無極那個殺神一般兇殘,所到之,流漂杵,叛軍無一生還。
但是君澤的英勇與狡詐,還是在他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
都是大禹朝的百姓,普通士兵繳械投降,君澤可能還會放他們一馬。
可是他們這些帶兵的將領幕僚,君澤是萬萬不會給活路的。
二郡王一口飲盡大夫給他開的藥,把碗往地上一摔,道:“破釜沉舟,也要一戰。”
無論二郡王如何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也無法挽回軍心。
君澤不知道了什麼刺激,像是瘋狗一樣,只要咬定叛軍的足跡,就不肯松口。
君澤知道,顧玉還在不夜城里,不能讓二郡王的兵馬進城。
他的軍隊日夜不停,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二郡王的兵馬圍困在不夜城外。
此時運河的大浪發出滔天巨響,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麼今年的汛期來得這樣早。
守護江南運河幾十年的連海堰不知什麼原因斷裂,上游的水像是韁的野馬,奔涌而下。
這是大自然的威力,人類在它面前顯得是那麼渺小。
二郡王的兵馬所剩無幾,前面是君澤的圍剿,后是滾滾浪。
叛軍氣數已盡,再無死灰復燃的可能。
可是他不甘心。
他怎麼能甘心!
大哥死了,父王死了。
前幾日接到函,三弟對上殺神紹無極,也在宿安縣被萬箭穿心而亡。
留他了戰場上的喪家之犬。
君澤的士兵一個個面目猙獰,眼里布滿了紅,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索命的惡鬼,看得叛軍人人遍生寒。
孰不知是君澤太狠了,為了把二郡王劫到不夜城外,日日夜夜追殺,不給叛軍息的機會。
他自己的兵馬當然也沒有息的機會,一個個累得雙眼通紅。
不是叛軍想君澤去死,就連君澤自己帶的人,都想把他踢波濤洶涌的運河,狠狠涮上一涮。
明明是必勝的局勢,至于這樣趕嗎!
戰鼓擂,最后的廝殺開始了。
二郡王的人心態全崩,像是綿的羔羊,面對君澤這條瘋狗兩。
有些人在廝殺中高舉刀劍,跪地求饒。
有些人為保尊嚴,拔劍自刎。
有些人拼死一搏。
包圍圈越來越小,直到二郡王后只剩寥寥幾人。
尸堆積山,鮮染紅泥土。
君澤騎著馬,眾星捧月般走了過去。
二郡王渾鮮,狠狠地看著君澤。
君澤不語,平靜無波地看了回去。
一個手下敗將,不值得他產生除睥睨外的過多緒。
可畢竟上流的都有景姓人的,按輩分他還得二郡王一聲表哥。
該給的面,他還是要給的。
怎麼死,留給二郡王自己選擇。
這里是運河河畔,滾滾浪濤之前,最能激發人抒發豪壯志,慷慨悲昂的地方。
無論是拔劍自刎,還是投背后的滔天大浪,君澤都不會攔他。
殘如,這場叛已經到了尾聲。
史會向參與這場平叛的軍人詢問此此景的詳細信息,然后用千百年也不會褪的松煙墨在史書泛黃的宣紙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主角正是馬上的君澤,和被幾個殘兵護在后的二郡王。
可令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二郡王竟然,扔下了手里的劍,跪在地上。
君澤平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裂痕,瞳孔微,他的確沒想到在這種況下,二郡王會選擇跪著求生。
就連守在二郡王邊的幾個親兵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二郡王會茍且投降。
明明落到君澤手里,也難逃一死,他為何要扔下武,跪地投降。
“二郡王,您這是為何啊!”一個了重傷,依然守在二郡王邊,死撐著不肯倒下的將領痛心疾首道。
二郡王看了那人一眼,道:“爾等,自行了斷吧。”
不論二郡王為何如此,剩下的人還是不肯像他那樣放棄尊嚴,紛紛拔劍自刎。
連邊的殘兵敗將都有骨氣的自我了斷了,二郡王卻繳械投降。
仿佛是因為他們擁有一半景家的脈,讓君澤覺得二郡王此舉實在不夠面。
他抬高了下,放低了眼簾,以蔑視的姿態緩緩開口道:“你大哥和你三弟,都沒你這麼慫。”
二郡王道:“我父王有未解之心結,我要替他向長公主問個明白,以免到了黃泉路上,他還未了余恨。”
君澤瞇了瞇眼,涉及上一輩人的恩怨,他不好多說什麼,手一揮,對后的士兵吩咐道:“留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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