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走到跟前，道：“車壞了，怕是得到下座城才能買。”

顧玉跟他對視一眼，“嗯”了一聲。

等平沙他們把車上的東西都搬到回運貨的車上，顧玉把兩匹照夜玉獅子解開，跟君澤一起騎上前行。

傍晚，他們終于到了錦林城城郊，為了不拖慢大部隊的進度，顧玉和君澤分別帶上平沙和關言，一起前往城里買馬車。

并吩咐了酈若今晚會在城里留宿，明天會趕上來。

在酈若怪異的注目中，們踏上了去城里的路。

到城里時，天已經昏黑，只能先找家客棧住下。

兩匹照夜玉獅子停在客棧門口，小二雖然看不出那是什麼品種的馬，但兩人氣宇不凡，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小二忙點頭哈腰道：“幾位客，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顧玉道：“四間上等客房，另上一桌好酒好菜。”

酒菜很快擺上去，平沙驗完毒后幾人吃了起來。

這時，一只小狗哼哼唧唧蹭到顧玉腳邊，顧玉一手把它抓起來，是只純黑的哈狗，四爪雪白。

雖然被顧玉抓著后脖頸，但也不見它害怕，滴溜溜的兩只眼睛盯著顧玉的飯桌。

顧玉喂它了幾塊，它便歡快地搖著尾趴地上吃。

顧玉看著有趣，一笑。

君澤見狀輕輕踢了小狗一腳，小狗嗷嗷了幾聲，躲到顧玉腳邊瑟瑟發抖，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顧玉把它拎起來抱在懷里，皺著眉頭對君澤道：“你有病啊，欺負一條狗。”

君澤也不看，悶頭吃著自己的飯。

一會兒小二過來收拾碗筷，顧玉不知想到了什麼，道：“這狗是你們店的嗎？”

小二道：“是我們掌柜養的。”

顧玉道：“這狗合我眼緣，你去問問你們掌柜的，愿不愿意把狗賣給我。”

小二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回來道：“我們掌柜的說，這狗能貴人的眼是它的福氣，多錢您看著給。”

顧玉讓平沙給了小二點碎銀子，小二樂滋滋就下去了。

君澤悶聲道：“路上奔波，人吃飯都是湊合的，你還帶只狗。”

顧玉握了握那只狗的小狗爪，道：“又沒讓你帶。”

君澤忽然道：“也好，路上沒得吃可以燉了它。”

然后他冷冷看了那只狗一眼，那只狗雖然聽不懂他說的話，但似乎被他充滿兇殘的眼神嚇到了，嗷一聲鉆進顧玉懷里。

惹得顧玉不停擼它。

顧玉沒忍住道：“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君澤一整天都在昨夜的夢里出不來，試想一下，你夢到一個你暗的朋友，變了人勾引你，可是正當你想干點什麼的時候，就從床上掉下來醒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醒了之后，不僅沒有在心靈上譴責自己，而是閉著眼回憶那個夢，自我紓解。

在這種況下，你第二天還能當沒事兒發生一樣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他看都不敢看顧玉一眼，怕看多了，就忍不住再去回憶那不可告人的夜晚。

他心虛道：“有嗎？我哪里奇怪？”

顧玉道：“一整天了，你都不拿正眼看我，現在又對一只狗敵意這麼大。”

一句話讓君澤頭皮發麻，他不可避免地回憶起變人的顧玉，地說：“你為什麼不拿正眼看我？”

他小腹一，當即眼神飄忽道：“你又不好看，我為什麼要拿正眼看你。”

顧玉再次吐槽道：“奇奇怪怪。”

平沙道：“世子，給小狗起個名兒吧。”

顧玉想了想道：“什麼好呢？通漆黑，四爪雪白，不如...”

君澤道：“不如就拖油瓶。”

顧玉：...

平沙：...

關言：...

顧玉道：“算了，回京再取名兒吧，反正也是送人的。”

君澤敏地捕捉到關鍵信息，道：“送誰？”

他看得明白顧玉很喜歡這只狗，沒想到竟然打算拿來送人。

顧玉扔下一句：“關你什麼事。”便起回屋了。

君澤一陣氣悶，踢了一下凳子，也上了樓。

夜里，顧玉房間里的小狗嗷嗷直，顧玉睜開眼，把狗攬進懷里，安了一會兒。

等狗平靜下來，才放下狗，推開門。

君澤亦是剛從隔壁房間出來。

兩人運用輕功上了房頂，平沙和關言已經在房頂理尸了。

幾個黑人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平沙和關言已經搜過了。

平沙對顧玉跟前道：“都是死士，看不出份。”

顧玉點點頭，跟來江南時，在驛站刺殺跟君澤的那伙人一樣。

也不知是誰費這麼大心思。

那邊關言俯在君澤耳邊嘀咕了兩句，君澤眼里閃過一異樣。

看來關言探到的信息比平沙多些。

顧玉走過去對關言問道：“是看出什麼來了嗎？”

關言沒說話，君澤道：“看出來點兒，還不是很確定。等明天吧。”

顧玉沒再追問，徑直下樓休息去了。

隔日，他們起了個大早，去集市買了輛馬車，架在照夜玉獅子上，并一些零兒、特產，還有一盤棋。

關言跟平沙在外駕著車，君澤百無聊賴地在指尖轉著棋子。

顧玉本無心下棋，一邊跟他下，一邊玩那只狗，看得君澤心煩不已。

在顧玉隨意落了一子后，君澤又下一子，把顧玉的路都堵死了。

他不耐煩道：“下棋就是下棋，你玩什麼狗？”

顧玉道：“玩狗比跟你下棋有意思多了。”

君澤看著顧玉當寶貝兒一樣寵的那只狗，沒好氣兒道：“我遲早燉了它。”

顧玉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稚。”

君澤呵了一聲，道：“我稚？你一個大男人，當左牽黃，右擒蒼，抱住一只小狗膩膩歪歪，像什麼樣子。”

君澤間歇腦的病癥不是一日兩日了，顧玉沒搭理他。

掀開車簾，往外看。

錦林城的林木眾多，現在他們馬車行到一片樹林，這里的樹集又高大，秋風陣陣，落葉紛紛，地上鋪滿了金黃的葉子，車碾過，發出不小的響。

過了一會兒，關言忽然勒馬，顧玉跟君澤對視一眼。

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