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支客一來,人群紛紛給他讓道,君辭三人便借著他的東風了進去。
屋里的腥氣更加濃重。
村長和幾名回來吃席還沒離開的年輕男人站在劉蓮花的臥室,神凝重,臉發白。
劉蓮花的兒則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驚惶哭泣。
陳秀芹正在安。
君辭終于見到了劉蓮花兒本人。
兒一直在鎮上的酒樓打工,每天早出晚歸,靠一輛二手托在村子和鎮上來回。
穆家的喪事從沒有過面,君辭只從旁人的描述中勾勒出的樣子。
確實跟劉蓮花長得像,矮矮胖胖的,皮有些黑,但眉宇間卻沒有劉蓮花的那種刻薄,反而看起來有些純真。
這是一個格質樸又善良的人。
很難想象在劉蓮花的影響之下,能長這副子。
“全叔。”村長看到大支客過來,立即走過來道。
穆全朝他點頭,眼神看向靠著窗子的床上,鮮一滴一滴地順著木制的床沿往下流,在地上匯一灘水。
他皺了皺眉:“出了什麼事?”
村長看了君辭他們一眼,低聲道:“劉蓮花死了,我大致看了一眼,口破了很大的一個,跟老道士的死法一樣。”
穆全皺著眉頭,想也沒想便否定:“不可能,殺道士的兇手已經被大師送走了。”
君辭問道:“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村長拿不定主意,看向穆全。
穆全倒是好說話:“當然可以,大師,你最好幫我們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東西在我們村子里作怪?”
當然是。君辭在心里回答。
但沒有說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俯朝的口看去。
一氣縈繞在口上,口破的窟窿形狀并不規則,里面的心臟消失無蹤,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暴地扯出來的。
“的心臟不見了。”直起子,說出早就知道的結論。
屋里的人無論男人人,皆害怕地吸了一口氣。
劉蓮花的兒被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穆全著聲音問道:“大師,是不是……”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君辭輕輕點頭:“口還殘留有一氣,是那東西沒錯。”
“這……這……真是造孽呀!”
“朋友,沒有鬼差來的痕跡,的魂魄不見了。”張君燭道:“而且我昨晚看的面相,雖然命運比較坎坷,但活到八十歲沒有問題,絕對不會現在就死亡。”
君辭眉頭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陳秀芹:“昨天晚上穆夏給你們廚房的人送護符的時候,劉蓮花在不在場?”
劉蓮花也在廚房幫忙的名單當中,的護符當時能在無意之中把那東西傷到,沒理由這次不起作用。
陳秀芹回憶了一下,說道:“當時在場,我親眼看見小夏把護符遞給的。”
這時,劉蓮花的兒問道:“你們說的護符是不是一個黃三角形的東西?上面還有很多紅的線條。”
君辭點點頭:“對,你見過?”
劉蓮花的兒有些難以啟齒:“我昨天晚上看見我媽把它扔進灶里燒了。”
君辭:“……”
陳秀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在心里暗罵一聲活該。
手隔著服自己揣得好好的護符,眼里閃過一慶幸。
幸好對小夏百分之百信任,不僅沒燒,還很寶貝。
君辭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劉蓮花的死,真的有一半都是作的。
穆全臉沉,顯然也沒想到劉蓮花能蠢到這個地步,他現在都覺無面對這幾位大師了。
人家好心好意給他們護符保護他們的安全,倒好,直接就扔進火里燒了。
“師父,要鬼差上來問問嗎?”季葉弦問道。
君辭:“先招魂。”
劉蓮花的壽命本不該絕,但卻真的死了,而且的靈魂也不在家里,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把的魂魄找到。
雖然如此說,但君辭的心里卻有不好的預。
這次招魂恐怕不會這麼順利。
院子里,人群皆是肅穆。
君辭站在院子正中央,面前的火盆燒得正旺。
的手上拿著一張黃紙,上面是用朱砂寫就的劉蓮花的生辰八字,筆跡還未干。
此次招魂是張君燭為主,君辭和季葉弦輔助。
張君燭招魂并沒有君辭平時那麼隨意,他先是洗凈了手,再在一旁的桌子上點了一支香,隨后又拿一炷香點燃對著天地拜了三拜,這才開始招魂。
“太微廻黃旗,無英命靈幡。”
他拔出銅錢劍,左腳向后一步,手中的銅錢劍劍指前方。
“攝召長夜府,開度生魂。”
頭頂的云層越聚越厚,幾滴雨點打下來,平面吹起一陣大風。
“符命通冥漠,靈幡揚曉風。”
雨越下越大,火盆里火卻堅強地燃燒著,不曾到半點影響。
君辭看了一眼天空,隨手祭出一張符箓,隔開了這一方天地的大雨。
“遷神超北府,飛寫上南宮。”
季葉弦忙把君辭疊的金元寶和劉蓮花的生辰八字扔進火盆里。
明明只是黃紙,大火卻‘噼里啪啦’越燒越旺,約之中好像有電閃過。
天空突然炸響一道驚雷,烏云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雨水直接澆灌下來。
看熱鬧的村民紛紛不了跑進屋里,堵在門邊觀看。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五分鐘過去,什麼靜都沒有。
君辭偏頭看了一眼,張君燭祭拜天地的香竟然攔腰折斷。
“失敗了,看來的靈魂也出了事。”君辭收回手,大雨一下子涌了進來,火盆里的火瞬間被澆滅。
三人急忙跑回屋子。
村民們見他們在雨中待了那麼久上卻一點都沒淋,忍不住肅然起敬。
這才是有本事的大師啊,哪像那個死了的老道士。
穆全蹭過來,滿懷期待地問道:“大師,怎麼樣?大山家的靈魂招來了嗎?”
君辭搖頭:“的靈魂估計出事了。”
穆全的臉瞬間皺一團:“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