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得了張淮書的話之后，滿意地笑了。

不是沒想過親自去找那秦東家，但是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人家會把當回事？

可張淮書不同。

張家和秦家算得上是舊識，張淮書說話比有分量得多。

可沒想過秦云來會幫家在縣令那里說話，但能在秦云來那里先給喬筱筱留下一個壞印象，也是極好的。

張淮書想著喬玉今天在堂上的那些苦，于是直接就讓馬車掉頭去了云來樓。

到了地方，張淮書讓喬玉在車上等著，自己下車進了酒樓。

此時正是晚飯時分，秦掌柜見有人進了門，趕熱地迎了上來：“客里面請。”

張淮書看了看自己上的布，再看看酒樓那里食客的穿著打扮，一時之間臉頰有些發燙，但還是抬腳邁了進去。

秦掌柜熱地問道：“客一個人？要坐大廳還是雅間？”

張淮書忙道：“我是來找你們東家的，不知他可在此地？”

秦掌柜笑容不變，“客找我們東家？不知有何事？”

張淮書道：“你且告訴他我是京城張家張顯越之子便是。”

秦掌柜一聽這名字，神立刻變得鄭重起來，朝他作了個揖道：“張公子請稍等，鄙人這就去東家那里通報。”

“勞煩了。”

秦掌柜再施一禮，轉進了后院，穿過拱門找到了今天剛到楊柳縣的秦云來。

“張顯越的兒子？”

秦云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在記憶深找到那個當年只有六七歲大的孩的影。“張家倒臺后，他流落到了楊柳縣？算算時間，他應該有十六七歲了吧？”

秦掌柜恭敬道：“看著就是這個年紀，斯斯文文的，一的書卷氣。”

秦云來笑了笑：“他要是沒有書卷氣，他老子怕是要踢了棺材板跳出來掐死他了。得了，把人帶進來吧。”

秦掌柜趕出去把張淮書帶進了后院。

見到張淮書的時候，秦云來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這不是喬筱筱那丫頭之前的小相好嗎？！原來他竟然是張顯越的兒子！

嘶，這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因著之前的見聞，秦云來對張淮書的態度就顯得過分的冷淡了，“你就是張世叔的兒子的？”

張淮書察覺到他的冷淡，忍不住悄悄攥了攥拳頭，“是，家父張顯越。小生張淮書，見過世兄。”

秦云來淡淡一笑，請他坐下：“沒想到你和張伯母竟然就在楊柳縣里，這幾年怎麼也不見你們來找我？”

張淮書笑了笑道：“張家如今的境遇，又何必給人添麻煩。左右我和母親有手有腳，日子雖然清貧，可也給維持得下去。”

秦云來客氣地贊了一聲：“有骨氣。世弟今日登門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有什麼事盡管說，我一定義不容辭。”

張淮書想了想道：“世兄，我今日來是有件事想找世兄求證，關于古柳村的人命案，世兄可有手？”

秦云來一頭霧水：“古柳村人命案？什麼時候的事？我最近一直待在京城，今日才到楊柳縣，本是準備休整兩日再轉去別的地方，這件事我還未曾聽說過。”

張淮書見他神并不似作假，便道：“古柳村近日出了一樁人命案，有人狀告我岳家，說是我岳家參與了此案。”

秦云來來了興趣：“是誰告發的？這人跟我關系？”

張淮書點了點頭：“大槐村的岑家，聽聞岑家如今投靠在世兄手下，我岳家以為此案世兄過手，不得已，我才厚著臉皮登門來求證。”

秦云來笑了笑：“岑遠山？他如今確實在替我辦事，不過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是剛剛聽說，并不知這麼一樁。而且世弟怕是有所不思，我可不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并不會因為他如今在幫我做事，就隨意手衙門辦案的事。”

這話是在提醒張淮書不要把人想得太齷齪。

張淮書臊得臉都紅了，“是淮書狹隘了。”

秦云來也沒什麼跟他繼續談下去的心，“張世弟，衙門辦案向來講究證據，如果事跟你岳家沒有關系，那麼正不怕影子斜，配合衙門查辦就是。不過如果你若是希我幫忙去衙門那邊打點一下的話，我……”

張淮書連忙說道：“多謝世兄好意，不必了，我岳家和這個案子沒有半分關系，不怕查。”

人家方才就已經把話說那樣了，他怎好意思讓秦云來去衙門那邊打點？

他便是不要臉面了，也得想想他的父親。

張淮書站起來施了一禮：“世兄，時候不早了，我便不再多擾，告辭。”

秦云來客氣地道：“張世弟，以后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只管來云來樓找我便是，我不在，找秦掌柜也是一樣。你我兩家曾是世，能幫忙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張淮書笑了笑，謝過他的好意思之后，便告辭離開。

從云來樓出來之后，張淮書在街上站了好一會兒，才把心頭那口郁氣吐了出來。

曾經，他們張家和秦家是世，父親拜二品，雖然家世基比不上秦家，可也能跟秦家平起平坐。

可如今……

想到方才秦云來那如同施舍一般的語氣，他心里便無比的難。

他一定會重回京城，為父親翻案，重振張家門楣！

回到馬車上，喬玉問道：“可問清楚了，是秦東家手了嗎？”

張淮書搖了搖頭：“秦東家說沒有。”

喬玉咬了咬：“那除了這些，你還和秦東家聊了什麼？可有告訴秦東家喬筱筱的事？”

張淮書搖頭：“秦東家說了，他并不知道此事，我如何好再提喬筱筱？玉，這件事跟秦東家無關，只要配合衙門調查，查明喬家和張寡婦的死沒有關系就好了。”

他進去這麼半天，就問了這麼點東西？

喬玉攥了攥拳頭，忍下心里的不悅，朝張淮書笑了笑：“只要沒有其他人手就好，淮書，我好好累，咱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