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東荒南部,南詔國。
江寧城北,百里外一座秀麗的山峰上,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站在斷崖邊,目看向北邊那蒼茫不絕的群山,久久無言。
兩人后,一個凸起墳包也朝北而立,似乎也在注視著故鄉。
墳前簡易的石碑上,‘凌小蕓之墓’幾個字表明了墓主人的份,兩株野輕輕的搭在石碑前,說明墓下之人還有人記掛著。
清晨的山風拂過兩名年的臉頰,白年肩上的青微微了,打破了沉悶和傷:“師兄,此地還不安全,我們恐怕還得再往南走走。”
黑年出一抹苦,“再往南幾百里就是天魔海了吧,你說的一線生機,還有嗎。”
天魔海,東荒南部最大的生命區,無邊無際,如噬人的猛,傳言天魔海是由吞天巨的幻化而,凡是進去之人,沒人能活著回來。
雖然有些夸大的分,但既然號稱生命區,肯定是有幾分道理的。
就好比那封魔淵,曾經被人萬般瞧不起,可如今呢,山河破碎,遍地殘垣,億萬百姓葬其手,被世俗凡人奉為神仙的修行者百不存一,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陸離,不要小瞧‘地’二字。
宇文書低頭沉默了一下,又抬起頭堅定道:“有的,我們的希一定就在天魔海。”
“好吧,幾百里而已,我就再信你一次。”
陸離點點頭,回看了一眼孤立的石碑,旋即一把抓住宇文書的手臂,微一用力,兩人便如流星一般朝著山峰之下俯沖而去。
這一路逃來,宇文書的靈石早已花,而陸離在封魔淵悄悄搜刮的三萬多靈石,現在也僅僅剩下五千多塊,這一切,只為了對方所謂的一線生機。
但讓陸離無語的是,那黑手就好像是在他倆上安了眼睛一樣,他們往南,黑手也往南。他們往東,黑手也往東...反正不管他們往哪邊,那黑手過一段時間后,必定會出現在他倆的視線中。
有點像當初他和吳德在大澤面對那變異蜈蚣的覺。
不過陸離還是覺得,只是自己倒霉,選錯了方向而已,要不然,以那黑手的本事,本不需要戲耍他倆,一掌下來,他倆誰也活不了。
幾個閃爍后,兩人便來到了道上。
今天的道格外‘熱鬧’,有拖家帶口的世俗人群,有不時呼嘯而過的寬大馬車,也有量奪路狂奔的修行之人,這些無一列外都是聽說北邊生變之后提前逃出來的,至于那些沒來得及逃的,結果就不用多說了。
江寧是南詔最南邊的城池,出了江寧城再往南兩百里就是天魔海,這些人逃到這里,便意味著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除非,他們跳進天魔海。
陸離兩人上了道并沒有走太快,看著邊匆匆而過的人群,陸離覺有些迷茫,偌大的東荒,自己竟然走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真是人生最大的諷刺。
許久后。
眼前終于出現一座蒼茫大氣的城池,古老滄桑的城墻像是突然蹦出來攔路的山匪,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東西延綿不見盡頭,與其說是城墻,不如說是長城更為合適。
江寧北,三個大字代表著這里便是南詔國南部最后的要塞了。
絕大部分南詔人都知道,這江寧城只有兩道門,一個是江寧南,一個是江寧北。
江寧南雖然也有城門,但常年不開,因為外面百里便是天魔海,除非有海來襲,凌霄宗才會派高人前來協助守城,但也僅僅是守城而已,就是凌霄宗的高人,也不敢擅自走出南門。
江寧城自建城以來還未如此熱鬧過,也從未如此恐慌過,哪怕是經歷數次海來襲,城主舒和泰依舊穩如泰山。
可現在的他,卻終日愁眉不展,天天燒高香乞求那傳言中的怪:吃飽了就不要再往南走了,又或者換個方向,去那凌霄宗吧,那里有仙人,仙人的更好吃。
“大人!”
一個侍衛急匆匆的沖進了燒著紅香的大殿,大殿正北方懸掛著一幅泛黃的畫像,畫像上是一個穿青道袍,仙風道骨,手持拂塵的老人。
舒和泰正跪在案前團上念念有詞,聽到聲音嚇得尿都快流出來了,轉過之后臉一沉,怒聲道:“大呼小干什麼!”
侍衛持刀回稟:“大人,凌霄宗方向傳來消息,有人看到凌霄山脈...被一只黑手夷平了,仙人們...沒了!!!”
“什,什麼...!”
舒和泰雙目瞪圓,“一個也沒留下?”
“應該,沒有。”
“那黑手呢,黑手往哪個方向去了?”這才是舒和泰關心的問題。
“先是往東...”
“哦,那還好。”舒和泰總算松了口氣,一直往東便是無盡東海,他不由得暗暗祈禱:進東海吧,海里什麼都有,夠你吃的了。
“然后,往南。”侍衛幽幽的接了上來。
“啥!”舒和泰一把揪住侍衛領,將其提了起來,“你,你踏馬玩老子是吧,一口氣說完會嗎,啊?!會不會?你大爺的!”
“大,大人饒命啊,是您接話接太快了。”
“我去你的!”舒和泰一把將侍衛丟在地上轉急匆匆地向外跑。
“大人,你去哪里?”侍衛扶了扶鋼盔,快步跟了出去。
“去哪里?當然是通告全城,然后跑路,難道在這里等死嗎!”舒和泰一邊直奔廣場邊上的高聳角樓,一邊招呼道:
“你去通知本座小姨子,就說這里不能呆了,讓收拾東西,準備跟我跑路!”
“哦。”侍衛停了下來,“那夫人和公子呢?”
舒和泰一愣,轉過來怒視侍衛:“你踏馬是不是腦袋缺筋,當然是一起了!”
......
另一邊,陸離和宇文書并肩走在街上,看著滿街迷茫的人群,陸離不搖了搖頭:“真是罪過啊,修行人造下的孽,卻讓這些世俗之人來承擔。”
宇文書點點頭,又搖搖頭,“天道回,因果循環,這是定數,誰也改變不了,他們看似在無妄之災,實則是在品種下之果。”
“品種下之果?”陸離皺眉,“你的意思是,他們以前造下了罪孽?”
宇文書搖頭:“非是罪孽,有可能是風水。”
陸離眉頭皺得更深了:“風水?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