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

天方亮，佛門營地，李子夜和白忘語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阿彌陀佛，李教習，白公子，小師弟昨夜練功走火魔，如今正在休息，不便見客。”

帳前，七戒攔住兩人，客氣道。

“走火魔？”

李子夜聞言，神一怔，小和尚好端端的怎麼會走火魔？

“七戒師兄，讓他們進來吧。”

這時，后方帳，三藏的聲音傳出，語氣稍顯疲憊，說道。

七戒聽到帳中小師弟的回應，沉默下來，沒有再阻攔，讓開了一條路。

李子夜和白忘語立刻快步走其中。

帳，三藏坐在床榻上，白凈的小臉稍稍有些蒼白。

“你的傷勢不是都快好了嗎，怎麼又走火魔了？”

李子夜上前，也沒客氣，直接一屁坐在床邊，問道。

“阿彌……”

三藏剛要誦佛號，便被某人打斷。

“別阿彌陀佛了，一天念個百八十遍，累不累。”

李子夜沒好氣地說道，“佛在心中，不是在上。”

三藏聽過前者所言，臉上出若有所思之，片刻后，回過神，道，“教了。”

“教個屁，我瞎說的，你還當真了。”

李子夜看著眼前的小禿驢，沒有再胡扯，神凝下，道，“昨天晚上的事，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青青郡主，死而復生了。”

“嗯。”

三藏點頭，道，“妖族皇者，并沒有食言。”

“現在恐怕不是沒有食言那麼簡單了。”

李子夜正道，“我聽法儒掌尊說，青青的氣息很不尋常，似乎比妖族皇者的力量還要純一些，你是佛門佛子，對妖族的了解應該不，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三藏沉默，許久，輕聲道，“小僧相信郡主，不會變。”

李子夜聞言，面無奈，道，“小和尚，作為朋友，我要提醒你一句，他日戰場相遇，千萬要小心，切莫因為心，讓自己陷絕境。”

三藏抬起頭，看著眼前年，白凈的小臉上閃過一抹迷茫，道，“李兄，你當初，不是讓小僧相信青青嗎？為何，現在又這樣說？”

“今時不同往日。”

李子夜輕嘆道，“當初，只是普通的小妖，只要不曾傷人，你救，理所應當，但是，現在不同了。”

說到這里，李子夜注視著前的小和尚，認真道，“昨夜的陣仗你也看到，妖族皇者親自出手，不惜扛天劫也要救，說明，青青在妖族的份并不尋常，而青青死而復生后，氣息大變，沒有了往日的平和，給人的覺只有說不出的冰冷，我雖然不知道青青為何會變這樣，但是，現在的，絕對不是不再是當初那個的青青。”

床榻上，三藏聽著前者的話，雙手攥，眸中也閃過掙扎之。

青青，真的會變嗎？

三藏心緒變得煩躁起來，不相信，更不愿信。

李子夜看著小和尚掙扎的神，心中再次一嘆，道，“小和尚，若沒變，依舊還是當初那個青青郡主，縱然人與妖立場不同，我也支持你的選擇，不過，若變了。”

話至此，李子夜語氣一轉，一字一句道，“人、妖殊途！”

“好好想想吧。”

說完，李子夜沒有再多言，看了一眼后的小紅帽，頷首示意，旋即起離開。

白忘語邁步跟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李兄。”

就在兩人將要離開帳篷時，后方，三藏開口，神茫然道，“我究竟該怎麼做？”

李子夜停步，沉默片刻，改變了態度，道，“就當我方才說的都是放屁，一切隨心吧。”

兩人隨后離開，沒有再多留片刻。

帳，三藏坐在床榻上，神越發茫然。

一切隨心，真的能隨心嗎？

“李兄。”

帳外，一直沒有說話的白忘語開口道，“青青郡主真的變了嗎？”

“顯而易見。”

李子夜平靜道，“昨天那驚人的靜你也看到了，換作你是妖族皇者，會費這麼大力氣復活一位對妖族毫無用途的妖嗎，青青的份，定然不同尋常，即便這些都是客觀因素，主觀來講，青青復活后，氣息大為改變，也足以說明，如今的青青，已真正地為一尊妖了。”

“那李兄還讓佛子一切隨心？”白忘語擔憂道。

“道理，你我都懂，小和尚定然也懂。”

李子夜輕嘆道，“但是，懂是一回事，能不能接是另一回事，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作為朋友，我只希他不會后悔，至于立場，不是還有我們嗎？”

“嗯，還有我們。”

白忘語點頭，心中釋然了幾分，最多佛子這份力，他們幫忙出了。

“我真是偉大的哲學家啊！”

李子夜自嘲一笑，慨道，“我剛才都胡扯了一堆什麼！”

白忘語笑了笑，道，“李兄就算胡扯，也是發人深省的胡扯。”

“有眼。”

李子夜哈哈大笑了兩聲，心中霾一掃而空，去他大爺的人妖立場。

他還不到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干嘛想這麼多！

極夜世界最深。

寂靜而又黑暗的妖腹地，從來沒有人族到來的地界，死氣沉沉，除了一些黑古木外，幾乎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黑夜下，青青，水鏡妖皇靜立，四周空無一人。

縱然妖族王者，也不敢距離兩人太近。

妖族森嚴的等級，比人族還要可怕，不論何時，都不可逾越。

“水鏡，你去過人間嗎？”

青青注視著極夜世界之外，語氣淡漠道。

“沒有。”

水鏡妖皇搖頭，應道。

“有機會，去一趟吧。”

青青淡淡道，“人族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妖族，對人族了解的還是太。”

“神從人間而來，對人族，可有什麼看法？”水鏡妖皇問道。

“貪婪，狡詐，嫉妒，人族的心，污濁的令人作嘔。”

青青眸中點點流閃過，道，“若非要說可取之，那便是人族的意志了。”

說到這里，青青看向一旁的水鏡妖皇，道，“你若去人間，小心兩個人，一個是太學宮的儒首，還有一個便是天諭殿的書生，這兩人的實力，深不可測，暫時不要招惹。”

“五境之上嗎？”水鏡妖皇凝聲道。

“太學宮的儒首，確定已破五境，天諭殿的書生，即便沒有，應該也差不多了。”

青青平靜道，“不過，明與黑暗，此消彼長，待極夜世界籠罩九州，縱然太學儒首和天諭殿書生再強，也阻止不了妖族的君臨，所以，無需著急。”

“多謝神提醒。”水鏡妖皇輕聲道。

“好了。”

青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道，“我出去和人族的朋友們打聲招呼，畢竟，人間一行，多虧他們的照顧。”

說完，青青角微彎，邁步朝著極夜世界外走去。

極夜世界前，黃昏將至未至，天依舊很亮。

一刻鐘后，青青走出！

不知為何，青青出現的剎那，整個極夜世界前的荒野，仿佛立刻冷了幾分。

儒門營地，李子夜剛要準備回帳，突然，子一滯。

后方，不知何時，一抹麗的倩影出現。

臉上似笑非笑。

那悉的面容，此刻，又似乎如此的陌生。

遠帳中，法儒有，神頓時一變。

不好！

“郡主。”

周圍空無一人的帳前，李子夜艱難地轉過，到眼前上那堪稱恐怖的氣息，勉強一笑，手指了指，道，“佛門的營地，在那邊，不遠，小和尚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