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怨氣日盛,閑言碎語也越來越多。
后宮說是不能干政,其實后宮一直都與前朝息息相關。
之所以有這條規矩,恰恰說明后宮很可能干政。
別的不說,哪位宮妃從宮里打聽點消息傳遞出去,那再容易不過了。
所以后宮這麼人心惶惶,流言傳得飛起絕不是好事,很有可能影響前朝。
但寧染并沒出手制止,就跟沒聽見一樣,每日怎麼悠閑自在怎麼來。
也更不會有人那麼不長眼,跑去告訴吳良,你的人們都懷疑你不能生|育呢。
所以后宮這象也沒人出手整治,就愈演愈烈了。
寧染倒是舒心,這晚已經掌燈了,興致還很好,要跑去找容妃下棋。
容妃向來子不好,一年中有兩百天都在吃藥,吳良嫌晦氣,早就不去那兒了。
要不是是前朝皇族之后,這個妃位也保不住。
不用陪王伴駕,是除了寧染最清閑的人。
寧染得空就愿意去找說說話。
但古人大多早眠,這時辰這麼晚了,容妃多半已經睡下了,寧染邊的宮提醒,吵到容妃就不好了。
不過寧染實在興致很高,“我就去容妃妹妹宮那邊看看,若睡下了我回來就是,不會吵到的。你們若累了,只管歇你們的,我自己去就是。”
不待宮答話,寧染已經拿了盞燈籠,三晃兩晃就沒影了。
這段日子寧染邊的宮已經習慣了的不守常規。
好在是皇后,這宮里除了吳良沒人管得了。
吳良又焦頭爛額,沒工夫來挑的病。
那邊寧染悄悄走到容妃宮門口,前去門,門口的宮聽見是趕打開了門,滿臉歉意,“皇后娘娘,我家娘娘剛吃了藥睡下了,您看這——”
“是我來得不巧了,一時興致所至,就忘了時辰。好吧,那我先回去,明日再跟容妃妹妹說話。”
“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寢殿里屏住呼吸的林軍統領趙仙芝側耳聽著,外面宮門關了,宮也回去了,長舒一口氣,對容妃說,“沒事兒了,皇后走了。”
容妃淚瑩瑩,在暗看著越發可憐,“這擔驚怕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怎麼了?皇后為難你了?”
趙仙芝急切地摟住的肩問道。
容妃搖搖頭,珍珠耳墜子隨著晃,仿佛兩滴滴未滴的淚,“那倒并沒有。從前深居簡出,也不大管事,看不出是個什麼子的人。不過如今看下來倒是個爽利人,也不跟別的妃嬪爭寵,是個執掌印的大氣樣子。最近常來跟我說話兒,倒也能解解煩悶。”
趙仙芝嘆口氣,“那也好,只要不礙我們的事,我也不愿與為難。等過一段日子我就想個辦法讓你假死,然后出宮過我們的日子。”
“那就最好不過了。這些日子我總覺得過去迷迷糊糊的,好像被一層紗蒙了眼,最近才有些清醒了。過去我常常忘不了你,就覺得對不起皇上,左右為難,弄得自己病了一場又一場。現在想來就覺得自己好傻,明明當初咱們已經訂了親。就算皇上要納前朝皇族之后,也不一定非得是我啊!這不是生生拆散我們——,啊,芝哥,我這麼說你會不會怪我?”
這宮里難得能說句心里話,容妃一不留神就說多了。
最知道趙仙芝對皇上的忠心,連未婚妻被搶了都能不計較,繼續忠心耿耿地輔佐呢,誰還能比他更忠心?
就連趙仙芝最近肯來看,都意外得很,不知趙仙芝聽了這話會不會怪?
惴惴不安,垂著眼打量趙仙芝的臉。
趙仙芝并沒發火,就是臉更郁悶了,“不是你,我最近也糊涂著呢,想起過去那些事實在荒唐,但當時就是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就該那麼做,簡直跟鬼迷心竅了一樣。”
他雙手握了拳,“我也不知如今皇上是怎麼了,遠沒從前英明睿智,今日在朝上他非要殺了李將軍!誰都知道李將軍面對十數倍的敵軍,能英勇不降,還找機會逃回來已經是萬難了,他不但不安,還說李將軍敗了仗,非要殺了他,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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