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到地下室的樓梯沒燈，但地下室的過道有燈。

整條過道亮著兩個老舊燈泡，也不知道用了多年，還剩多的壽命，總之那昏暗的線把過道照得非常有恐怖氣氛。

斑駁的墻壁，老舊的線路，灰撲撲的環境，到還彌漫著一惡臭的霉味，以至于明落塵作嘔，反應慢了半拍。

明落塵及時拉住走在前面的嚴如雪，他差一點就要踩中地上的殺陣，幸好直覺不對，千鈞一發之際避免了意外。

整一層的地下室了呂興的地盤。

太平間已經搬離地下室很久了，但經年的用途讓這里還漂浮著死氣，然而空氣中稀薄的死氣不足以讓人害怕，倒是地上的殺陣才是最猙獰的“兇”。

殺陣并不明顯，如果不是明落塵的瞬間第六，或許他們已經中招。

嚴如雪回頭，注意明落塵低頭看著地上，他跟著放下視線。

地上的一滴正是明落塵鎖定的目標，而這一滴的位置恰到好，正好啟地上的骨灰殺陣。

地下室過道地上的不是灰塵，而是死人骨灰，這讓明落塵的眼神出現了片刻的犀利。

骨灰做陣，以啟陣，殺人于無形。

明落塵順著走廊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角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既然呂興想要阻止他們過去，那他們就偏要過去，而且是毫發無損活生生地走到他面前，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明落塵在包里拿出黃表紙和筆墨，讓嚴如雪幫忙研墨，而則繼續從包里拿東西。

在包里翻找了一遍，“我記得還有一個的，怎麼找不到了？”

嚴如雪聽到小姑娘的嘀咕，“找不到什麼？”

“檀香包。”

從道觀帶出來的檀香包不多，原本一年用不到幾個的東西，沒想到最近去公墓的次數太多消耗很快。明明記得還剩最后一個，怎麼就是找不到呢！

嚴如雪見小姑娘翻了幾遍都沒找到，“什麼樣子，我來找。”

“額，紅布做的三角包，啊，找到了！”明落塵不是看到的，而是到的，原來在破了個的隔層里。

還在隔層里出了好幾樣東西，看來這包，可以換了。

雙肩包是幾年前花了不到一百塊買的，款式老舊，而且洗得發白。外面已經打了好些個補丁，里面也爛了好幾個，反正補補又三年。之前是窮舍不得換，現在手上好歹有點零花錢了，是時候該換個新包了。

房間的帽間里倒是有不的包，可那些都不是雙肩包，不然都不用另外花錢買新包。算了，喝兩杯茶，就能買一個新包。

嚴如雪不知道小姑娘的腦海里已經百轉千回，他看到了拿出來的檀香包。

他見給過邱文賦，原來里面裝的是檀香。

明落塵把檀香包塞到嚴如雪的手里，順手勾挑了他的下顎，“你先拿著，我畫幾張符先，等下給你見識一下小姐姐的真本事。”

嚴如雪一手拿著墨，一手拿著檀香包，他看著在找地方畫符的小姑娘，下顎似乎還留著被挑過的。

他剛剛是不是被小姐姐調戲了？

明落塵在腳下找不到干凈的地方畫符，墻面掉灰不能著墻手，最后是嚴如雪拿手帕了一張樓梯口的桌子，才不至于跑上樓。

不過手帕了也毀了，被隨意地丟在一旁。

“這麼個破地方，也就呂興喜歡。你看這地上積的厚厚一層灰，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那麼多的死人骨灰，我懷疑這一層起碼不下幾百人的骨灰，他也不怕報應。剛才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再往前一步，我們都要被殺陣搞死。啊呸，不死也沒半條命，我們可沒那麼容易死。”

明落塵彎腰低頭在桌子上畫符，沒注意，嚴如雪聽了的話后，臉冰冷如同覆在冰塊上。

畫完符才發現嚴如雪的表過于冰冷嚴肅，放好筆墨后從他手里接過檀香包時扯了扯他的手指，“表這麼難看，怎麼了？”

“沒什麼，小姐姐什麼時候秀一下真本事？”嚴如雪住心里對于呂興的憤怒，融化了臉上冰冷的表。

“馬上，等著哈。”明落塵打開了檀香包，然后把里面的檀香分了兩份，分別用剛畫好的符包住。

明落塵折好了兩個符包，一個直接塞到嚴如雪的口袋里，一個放在上。

拿著一張符紙走到滴前，用打火機點燃后一掌拍在滴上，“鎖！”

嚴如雪看到，滴周圍的骨灰被無形地推開，出一個圓形。符紙在沒有骨灰的圓圈里燃燒，最后灰。

明落塵看著走廊，拿著第二張符紙點燃，“聚！”

嚴如雪看不到，飄散在空氣中的死氣迅速凝聚過來。

無風的走廊突然來了風，燃盡的符灰被死氣吹散。

明落塵的手被死氣層層包裹，沒有嫌棄地馬上拂去，而是等符紙快燃盡的時候猛地按在地上，“起！”

死氣凝聚的風卷起地上的骨灰往兩邊涌去，骨灰遇墻飄落。

風停，原本鋪灑在整條走廊上的骨灰全都堆在了墻邊，走廊中間有了生路。

明落塵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轉頭問嚴如雪，“厲害不？”

嚴如雪眼帶笑，靠近小姑娘，按頭，輕輕的一吻落在的發間，“小姐姐真厲害。”

明落塵輕笑，“那我們過去吧。”

殺陣被明落塵破了，嚴如雪牽著輕松地走到走廊盡頭，他們停在了舊太平間門口。

“你說我們一開門，會不會門里面掛著一尸？”明落塵小聲地問。

嚴如雪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沉默兩秒，“怕？”

“不怕。”

明落塵想和嚴如雪換個位置，來開門，但嚴如雪不換。

“你真的不怕？”明落塵單手著嚴如雪的腰，“換我開門吧，他那麼險惡毒，說不定門一開又是能害死人的東西。”

嚴如雪從口袋里拿出明落塵塞進去的符，“小姐姐憑真本事做的東西，擋不住？”

明落塵想嗷一聲，他太聰明。

嚴如雪放好符開門，一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沒有尸掛在門后。

“我就知道這里面黑咕隆咚的，不過人的確在這里。”明落塵注意到里面最角落的生氣。

舊太平間已經廢棄，但里面的老舊設備還在，看著瘆人。

嚴如雪在墻上索了一下，燈亮了！

“有燈為什麼不開燈，嚇唬人嗎？”明落塵無語地說。

突然，角落里傳來嘶啞的笑聲。

“你們來了。”呂興著氣說。

嚴如雪和明落塵不阻撓地來到角落，他們看到了靠墻坐在角落里閉著眼睛的呂興。

呂興全上下竟然長滿了尸斑，樣子十分恐怖，但他還活著，卻應該要死了。

嚴如雪和明落塵都沒有被他的樣子嚇到。

明落塵沒想到會見到這樣子的呂興，蹲下子近看過后，“你是早死的面相，但你還活著，不過你準備要死了。”

“我，不可能死。”呂興睜眼，“信尊者，得永生。”

“你這句話很耳，你認識韋老頭。”明落塵瞇眼。

在呂興的左眼看到死氣，在他的右眼卻看到生氣，這是韋老頭眼里沒有的東西。

呂興對明落塵說，“認識，可惜他死得不值，柳清輝的命咒是你解的。”

“所以之前的命咒，是韋老頭下的。柳家眾人現在的命咒，是你下的。我想知道，你們和柳家有深仇大恨？”明落塵問。

看不，而他既然在眼前，正好可以解答。

“他們家的命好。”呂興不怕說出來，他說完，手用力地抓了一下水泥地面，臉上閃過痛苦的表。

明落塵仔細觀察呂興，“你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痛苦，只是短暫的。”呂興又抓了兩下水泥地面，地面上留下了他的跡。

“你要死了。”明落塵告訴呂興，他上的生氣正在急驟消散，不認為他還能活下去。

呂興卻對出了詭異的笑容，“我不會死的。”

“我覺你話中有話。”明落塵站起來，往后退了一步。

他說話時，噴出來的口氣一惡臭，那是尸腐爛的氣味，好想吐。

明落塵忍住嘔吐，盡管站起來后退，這里的空氣沒好聞到哪里去。

呂興痛得再次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睜大眼睛大口大口地著氣，又過了一會兒，他的表緩和了些許，“我今天心不錯，可以告訴你們一個，作為你們為我貢獻生命的謝禮。”

“我們，為你貢獻生命的謝禮？”明落塵眨了眨眼睛，催促道，“是什麼？你快說，不然我怕沒時間了。”

明落塵和嚴如雪在呂興眼里已經是即將要死的人，什麼的，讓他們知道也無妨。

他想到天亮后終于能徹底擁有柳家的命數就狂喜不已，哪怕此刻又在經歷那種靈魂撕裂般的痛。

他已經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痛楚了，他要徹底終結這樣的痛，不再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其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是我又活了。”呂興抬頭，他看著明落塵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

明落塵等著呂興接著說，結果他不說了，又眨了眨眼睛，“你說完了？”

“說完了。”呂興突然咳了起來。

他咳得很用力，咳得整個人都在抖，然后他的里咳出了。

他急忙拿出隨攜帶的便攜酒壺，打開蓋子就是一陣猛灌。

明落塵聞到了腥味。

呂興現在這個樣子就像韋老頭死亡前的樣子，他當時也是咳出了，然后喝的是。這都是什麼邪門的東西，覺得他們腦子十分有病。

呂興喝完了還在不斷咳，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他又咳了一分多鐘，眼看他喝下去的又吐了大半，他終于慌了。

“不是這樣的，咳咳，怎麼會這樣。”呂興想要站起來，但是他此時太虛弱了，本站不起來。

每次虛弱的時候，他都會選擇來到這里等著續命，他對續命的整個過程悉得不能再悉，眼前的況很不對勁。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錯了，他才會不斷咳。

咳意味著達不到續命的條件，可是他準備得很充分，不可能達不到條件。

呂興似乎想到什麼，他狠地看向明落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麼！”

“你說得不清不楚的，我本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不過你說了你的，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吧。柳家不會有人死，至不是重節這天，我又救了他們。”

呂興暴怒，“你說什麼，咳咳，不可能，那麼多人的命，你怎麼能解得開？”

“我為什麼解不開？”明落塵揮去飄到面前的死氣。

呂興嘶吼道，“你知道我這次用多人的命下咒嗎，整整九十九條人命！不可能的，這個命咒你解不開的，你騙我！”

他緒過于激，口比剛剛更痛了，他猛地低頭，嚨里傳出咕嚕聲。下一秒，他大口大口地吐，地上出現了大灘的跡。

明落塵和嚴如雪借著燈看到地上濃稠的跡，兩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實在是太臭了。

“你，不可能解得開，你們也要死了。”呂興仰著頭殘，“柳家的命數是我的......”

“其實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們要死了？”明落塵想不明白，為了聽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問這個問題，現在再聽到他的話，認為是時候該問清楚了。

再不問，他要死了。

“我在外面布了殺陣，只要踩過，你們必死無疑。”呂興不咳也不吐了，他覺好了點，欣喜爬上臉，“我覺你們要死了，你們的命就要歸我所有。”

明落塵用憾的眼神看著呂興，“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外面你用死人骨灰布的殺陣已經被我破了。我不認為這樣的況下，我們還會死，除非你還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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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本章4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