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開棺，那就看棺。

明落塵顯然對這副龍抱棺的棺木很興趣，蹲在地上仔細地看，甚至有的地方，會用手。

每每手，夜十二都想尖，只是聲到嗓子口就沒了。

夜三同樣看得眼皮直跳，頭皮發麻。

明落塵站起來時，夜三和夜十二同時松了一口氣。

“你們什麼表？”明落塵斜視兩人。

夜三畢竟沒怎麼跟過明落塵，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倒是夜十二與明落塵接得多，他想也沒想開口就問，“落塵小姐，你看出什麼了？”

“基本上看明白了，原來龍不只是龍，還是一道符圖，專門封印里面那東西的。”明落塵走到坑邊，爬上去，“你們誰上來，幫我香。”

明落塵只想要一個人幫忙，結果夜三和夜十二都上來了，還分完了手里的香，搞得什麼都不用做，只是點了個香。

明落塵想起還有三明治，讓夜十二吃點，結果夜十二把剩下的都吃了，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不開心。

“我怎麼覺得落塵小姐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負心漢？”夜十二小聲地和夜三說。

夜三不想理會這傻子，不回答。

夜十二繼續嘀嘀咕咕，“可是我沒做什麼啊，不會是看我長得帥，然后喜歡上我了吧？”

夜三看著不知道哪來勇氣的夜十二，奉勸：“禍從口出，說多做，不說沒人把你當啞。”

“三哥，我就悄悄和你說，要是別人知道了，惹了禍，那肯定是你外傳的。我到時候誰也不找，我找你就行。”夜十二一副“我很聰明，不用夸我”的表。

“呵。”夜三給了夜十二一道冷嘲笑，“你剛吃的三明治是爺給落塵小姐準備的，你一口氣吃完，你覺得爺知道了，會怎麼想？再說你帥，你有爺帥，有爺有錢？別想了，落塵小姐不喜歡你。”

夜十二如遭雷劈，“三哥，我吃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我現在吐不出來了，你這不是害我嗎？而且我也沒要和爺比帥啊，你別冤枉我。”

夜三冷眼看著夜十二發神經，不搭理。

夜十二自己原地跳腳，明落塵和夜三的想法不約而同，徹底無視。

夜十二蹦騰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杞人憂天。沒發生的事，何必擔憂，等來了再說，他可是樂天派。

明落塵守著天上的月，好幾次云層飄開，但很快又有云遮住了月亮。如此反復幾次，終于等來了明朗。

凌晨三點多，明落塵準備開棺。

這回，是開真的棺，需要找應手的工。

明落塵下坑拿鏟時，夜三和夜十二都默默地拿出了藏在上的匕首，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

“咳，那你們手開棺吧。”明落塵看著兩人，笑道。

夜三無所謂，倒是夜十二很想哭，他只是下意識而已，不是要手開棺的意思。

“三哥，我相信你一個人能搞定。”夜十二機智地開口。

夜三看了夜十二一眼，“嗯。”

誰讓他當哥哥的，總得照顧一下這個傻弟弟。

“我開玩笑的，把匕首給我。”明落塵手，拿走了夜十二手上的匕首。

夜三跟著想幫忙，明落塵卻讓他往后退到一邊看著，不要妨礙干活。

明落塵把匕首拋向空中轉了幾圈，匕首落下時，準地接到把手，看得夜三有些詫異，而夜十二見怪不怪，吹了個口哨。

明落塵試了試匕首的手，覺得沒問題，開始撬棺材釘。

七枚棺材釘，這回不是木頭釘，而是銅釘，每枚鎮釘足足十二厘米。

明落塵在撬棺中間的鎮釘時發現，這枚鎮釘被釘死了。

這是要斷子絕孫的封釘，這仇這怨，可真不是一般的深。

撬開封釘，下一步則是開封。

明落塵用匕首撬開一道，掌心用力一送，匕首棺蓋與棺之間。沿著這道用力，繞著棺材走了一圈，開封功。

這時，明落塵問夜三要了另一把匕首。

拿到另一把匕首后，拿著匕首刀尖這端，然后用把手這頭敲響棺蓋，三下。

“里面好像空的。”夜十二聽了回聲道。

明落塵沒理他，把匕首還給夜三，然后用夜十二的匕首撬開了棺蓋。

棺蓋挪開，終于出了棺里的東西。

這不是一個東西，而是一尸。

孩子沒有因為死去多年而化為白骨，他如同睡著一般，完好無損，臉上甚至還帶著孩子天真燦爛的笑容。

明落塵看到了他上的黑花朵。

這些命數之花以尸為枝，有的傲然盛開，有的蕭然凋零，有的是花苞，有的是殘蕊，孩子上無一幸免。它們靠孩子而凝，花開花落，終是命運。

“他，他，不會詐尸吧？”夜十二抖著手指尸。

明落塵回頭拍掉他的手，“指什麼，不要命？”

夜十二把手藏到了后，吞咽口水，“落塵小姐，他這樣很不正常。”

“正常的話就不會特意埋在房子下了。”明落塵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隨后蓋上棺蓋。

用匕首敲釘重新封棺，棺中間這枚，沒有釘死，而是留出了距離。

“落塵小姐，是不是要重新埋下去，我和三哥抬吧。”夜十二鼓起勇氣，自告勇。

明落塵古怪地看他，“你怕不是和楊紅他們一伙的吧？”

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又埋回去，他的腦回路真是獨特。

夜三也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夜十二，后者終于反應過來，連呸了幾聲。

“呸呸呸，我這破，說錯話。那這個要怎麼理，難道搬回家？”夜十二再次口無遮攔。

夜三只想上夜十二這張，“你給我閉！”

“信不信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把這副棺材搬去你房間，讓你和它相一段時間？”明落塵威脅道。

還搬回家，他哪來的奇葩想法。

夜十二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臉訕訕的，“我錯了。”

明落塵走到坑邊，拿了水沉香燭的燭，走回到棺旁，然后倒立燭火，用力在龍眼的位置按下，點龍睛。

這棺暫時不能再開了，只能封棺，放置的地方也想好了，巷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