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盛出了運輸隊先去食堂吃了午飯然后淋著雨回了家屬院。
一進家門就直接掉全,隨意拿林亦依的巾干了頭發,走到里間躺到帶著香的被窩里深嗅了幾口。
淡淡的香味讓人心愉悅。
男人閉上眼眸聽著屋外的雨聲和樹枝被大風摧殘的聲響,漸漸放松睡了過去。
暴雨來襲,狂風大作,遮天蔽日的烏云讓中午時分跟傍晚一般。
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擾人清休。
林亦依躺在炕上睡不著,心里想著趙盛在做什麼事。
揣測他送回村的事因。
思來想去都指向澡堂子事件但況不得而知。
因為下暴雨,趙家人都沒出門上工,全都窩在家。
無事可做,林亦依起出門,沿著屋檐走到趙麗麗的門口,本來想去找趙聰借高中書籍看,可又覺得下雨天單獨去小叔子的屋里不太好。
還是選擇了先問小姑子借,要沒借著,等天晴了再問趙聰借。
“咚咚”
趙麗麗聽見敲門聲,朝門口方向喊了一嗓子,“誰啊?”
“我是你二嫂林亦依,找你有點事。”
不清楚來做什麼,趙麗麗還是起開了門,“啥事?”
林亦依站在門外和打著商量,“你能把你的高中書籍借給我看一下嗎?打發時間。”
趙麗麗不想麻煩翻舊箱子,直接拒絕,“不借,我懶得給你找。”
要打發時間就睡覺啊,看什麼勞什子的高中書?
翻書就犯困,說起犯困還真有點困了。
話沒說死就還有戲,林亦依笑著提議道:“你告訴我放在哪里,我自己手找,不白看你的書,拿五顆糖跟你換。”
想著有好,趙麗麗打開門讓林亦依進屋,用腳踢了一下箱子就問林亦依手要糖。
糖到手就不再管林亦依如何找書,反正舊箱子里都是以前上學的書籍。
看哪本看哪本。
“你要看什麼書自己拿,出去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
林亦依蹲在舊木箱旁邊就是翻找,頭也沒回的應了一聲。
找出高中教材就輕手輕腳回了二房。
下午腦子不太清楚,林亦依決定先看語文,只是打開以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了一頁語文目錄又去翻了另外兩本課本。
政治和史地。
里面的知識容差點讓當場哭了出來,是真要盲流子了。
書里的世界和以前所的現代完全就類似于平行空間。
課本知識也完全不一樣。
有的特重大事跡差不多,但人名字完全和學的對不上號。
史地上明明都是一樣的國家地圖板塊,但各省市城區名字,包括國家名字完全不一樣。
除了數學課本上的容讓人似曾相識,其他三個科目基本與互不相識。
數學悉又怎麼樣?
文化課績很一般啊,在現代是通過當藝生才考上的大學。
本來抱著等待到77年底參加高考,考上大學就能靠自己過上好日子。
以為只需要復習半年功課就可以直接參加考試。
真是想多了,癡人說夢。
從現在開始一切重新來過,看著需要大量背誦默記的語文,政治和史地。
學渣的痛苦。
林亦依有點想哭。
可能是日有所思,日有所夢。
趙盛被夢中抱著他哭鬧的林亦依給驚醒了。
不過還好是夢。
男人覺得是他太想了,夢里林亦依拿著書抱著他說題太難,給再三講解都不會,聽著哭泣還沒來得及哄,他就從夢中醒來。
聽著窗外毫不見停的雨聲,趙盛又抿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容很冷,著瘆人。
男人出枕頭下的錢夾,拿出里面的照片,看著讓他牽腸掛肚的心肝,深邃眼眸里的笑意漸漸有了溫度。
有人笑自然就有人哭。
王大強就是那個反差對比角,諸事不順。
昨天就該送到的貨拖到現在快晚上了也沒到省城。
因為出貨不順,為了趕時間走小路,結果遇到大暴雨,泥路不好走,臨時改路線繞了路才上了省道。
到了服務區結果還沒松口氣,又遇到了油耗子。
簡直是倒霉到家。
……
趙盛起打開收音機估著時間,喝了幾口涼白開,換上了舊土布服,穿上雨靴撐著傘就走出了家門。
去了他從林亦依手里看到的那個地址。
趙盛到了城北巷口,把街道況過了一遍,打聽得知地址是紡織廠食堂倉管何主任的家。
心里只罵了一句臟話。
找了個避人的地方蹲點,等看著人推著自行車進了7號院門,趙盛直接就走了過去。
不等中年男人把大門帶上,他就跟著后了進去。
推著自行車騰出一只手就要推人的何主任嚷了起來,“你誰啊?進我家院子干什麼?趕給我出去。”
趙盛紋不,一把撇開中年男人的手,肅著臉冷聲道:“何言明是你兒子?”
何主任見人來者不善,不敢再手,“他不在家,去鄉下了,有事等他回來你再上門。”
難怪這混小子隔三差五就走親戚,一個星期前又跑去了他大舅家。
敢是又惹了禍事,到躲人。
“我不找他,我找他老子。”
趙盛說完話就撐著傘徑直往屋里走,屋被鎖著,就站在屋檐下抖落傘上的雨水。
聽著說找他,何主任心口猛跳,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站在原地試探著問道:“同志,你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趙盛沒立即回話,站在雨簾后斜靠在窗邊,點燃一煙,過了會煙癮,半晌才薄微。
“你要家里多個流氓,還是多件喜事?”
陌生高壯男人說話語氣平淡,但卻著不容有第三選擇的威脅。
何主任見過不場面,但也被男人的氣勢所迫,扶著車把手強行鎮定。
“同志,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就沒聽明白。
要不這樣,今天天不早了,等過幾天何言明回來以后你再來找他說這事。”
這孽障到底是做了什麼丑事?居然讓人找上了門。
他得先把人打發走了再說。
趙盛輕嘲一聲,沒再說話,兩人在暴雨中僵持不下。
直到把煙完,彈出一條弧線,落在地上湮滅在雨水里,他才撐開雨傘走進雨中。
趙盛經過院門口的中年男人側,駐足腳步,語氣冷淡,“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何主任。”
看著男人揚長而去的背影,何主任氣的臉發青。
只恨不得打死何言明這個孽畜!
三天時間眨眼即過。
加上連續不停的暴雨,澤縣真的澤縣了。
趙盛這兩天又跑了兩趟周邊小縣城,得了一圈老鄉的土特產付醫藥費。
晚上等熄燈之后剛去了徐主任家,就提前得知了一個消息。
王大強要被調離運輸隊,轉到其他閑雜崗位。
諸多不走運和天氣因素讓王大強栽了個大坑。
誤了去省城的貨運時間,后面又因為雷雨天氣加胎誤了送貨到領省的時間。
一連鎖的延期延誤讓領省汽車廠因為晚到的配件誤了工期出了大紕。
沒等王大強回到澤縣分廠,省城總鋼鐵廠的通報就發了下來。
明早上榜公告欄。
對于這個意料之中的消息。
趙盛只是抿輕笑,烏黑長睫遮住他眼眸里的算計和得意。
一切都只是在計劃當中而已...
被規矩淘汰出局不是合合理的嗎?
他只是不小心了一下水杯而已,又恰好清楚徐主任那天休假有事。
更甚者放縱了一些為生計奔波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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