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寒風凜冽。

趙家屯接連下了好幾場雪，日子眨眼間到了初七。

趙大伯突然來了二弟趙鐵柱家，跟他在正屋里嘀咕商量了一些事。

說完話沒多久又走了。

趙鐵柱跟媳婦王彩紅把事仔細想了一遍覺得是個好主意，心里有些意。

但還是要跟兒子商量著來。

不過事不等人，王彩紅當即把隔壁屋里的小兒子到正屋談話。

“聰聰，如今你也大了，再過兩天就滿19歲了，我跟你爹沒什麼本事。

也沒什麼能耐給你找個好出路，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趙聰安靜沒說話，下意識地眨了幾下眼睛，若有所思。

“再過幾天就是報名伍的時候，我跟你爹的意思希你去當兵，去外面闖一闖。

留在村里只能干農活混日子圖個溫飽。”

“你爹跟我的意思和你大伯一樣，希你去當兵，但拿主意的是你，兩條路你選哪一條？”

趙父了口土煙，和老伴相視一眼，等著聽兒子的答案。

之前聽老二的風聲說會幫著弟弟在城里找工作。

可花錢花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等到。

在家空等著只能混大了年紀，白耽誤功夫，當兵每月有補，回來還能安排工作，怎麼盤算都是個好去。

更何況現在不是以前，當兵也不是馬上就要上戰場打仗。

趙聰想了一會，沒多做猶豫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對當兵這事談不上多大，但他清楚在家務農的確沒有未來。

“我去當兵，不過大伯是怎麼突然想著提這事？”

見他同意，趙父趙母松了口氣。

趙鐵柱笑道：“你們這一輩，各個都有了出路，留你一個，家里人自然會為你考慮打算。”

趙聰不是很信這套說法，他大伯雖說是村長但絕對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年年都有當兵伍，他去年夏天畢業，要真為他考慮，去年秋天怎麼不提？

明顯就是有小人背后支招。

至于什麼原因，他跟小人心里都清楚。

趙盛比他大七歲，和他相的時間不多，但對他多還是了解。

他二哥做事絕對沒有不抱目的的時候。

沒用的人和事，他理都不會理，他前妻不就是被他無視到底。

人車禍沒了，他除了打電話給大伯提了一句碑文刻字的事，面都沒。

有的人的離開對他來說不過是季節變換一般。

毫不在意。

趙聰同意去當兵之后，事很快就提上了進程，等初九過完生日，接著就是報名，填檔案，檢政審。

報名伍的人很多，但有趙大伯幫忙，趙聰自然榜上有名。

過完年，老趙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生活。

趙興一家回了省城上班，趙盛和趙麗人回了澤縣鋼鐵廠。

趙力是走的最晚的，到了工農兵大學開學的時候也是趙聰檢政審的時候。

所有人一離開。

家里就空了大半，只剩下老弱婦兒，林亦依跟妯娌還有兩個侄兒以及公婆。

林亦依因為月份大了，子笨拙，每日活范圍基本就是在屋里。

外面都是積雪冰面，去院子溜達都是不可能的事。

日子過的簡直無聊頂。

除了翻來覆去看幾本閑書就無事可做。

澤縣。

趙盛回城上班第一天就是跑原料礦廠，找老獵頭定了幾只活野，不過是在三四月份要。

忙碌一天晚上回到澤縣，接完手里的工作，趙盛趁夜去了徐廠長家里。

留下一株早就準備好的十來年年份的人參，說了幾句不痛不的話就回了家屬院。

到了第二天。

廠里出了一場小風波，不過因為大人去世的消息八卦氣氛明顯抑許多。

沒像以往一樣流言四起，翻騰上天。

去年運輸隊空出來的小兩居早就被很多人盯上，不過因為不是自己部門的家屬樓，大多數只能眼饞。

但沒有打聽的人。

趙盛去年十二月底就抄底拿了房子，到了一月份別人都在忙年前的事，他把屋子也差不多收拾出來。

大件都配套好了，只要帶上行李就可以直接住。

不過這一切都是悄悄進行。

等到年后放完假，惦記房子的人再來問，已經是別人的囊中。

于是就小鬧了一場。

趙盛的三年工齡還有四級職工級別都不夠申請小兩居的條件。

但他偏偏就是運氣好。

運輸隊剛好空了這一套小兩居，比他在運輸隊呆得久的老職工又早就分了大房子。

所以這事剛好就落他頭上。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就是這個理。

其實跟他一樣可以申請這套房子的人還有一個人選。

就是張言力。

不過運輸隊的人對他風評不太好，存在些沒擺在明面上的意見。

原因很簡單，王大強被調崗退房的事，風口浪尖上最快速度落好的人是他。

怎麼想都讓人覺得里面有貓膩。

不論真相事實如何。

有這前車之鑒，運輸隊的人對他多起了兩分戒心和警惕。

一出手就讓老職工飛蛋打的角，可不好惹。

反之，趙盛在廠里不多言不多語。

踏實肯干做好本職工作。

明面上沒有拉幫結派結討好誰的行，更加沒有與誰有過多私。

對于唯一關系近一點的搭檔賀期，人家也是個有有義的。

賀期被抓進派出所兩回，旁人避之不及。

只有趙盛跟賀期家里人來往，在家屬院大門口說事的事大家可都瞧見的。

加上運輸隊老好人關師傅的說話，對他領了小兩居也沒什麼意見。

左右不過是早一兩年搬家而已。

澤縣梨花巷子。

趙盛這幾日定好的東西陸陸續續搬進了“親戚”的小院子。

每月五塊錢親戚的那種關系。

院子有四間半房子，半間是廚房，其余四件都可以住人。

一間屋子每月一塊錢。

趙盛要了兩間，剩下的兩間是幫大堂哥一家留著的。

其中一間朝向好能看見院子里的梨花樹，里面也是擺設最好的。

床單被褥一應俱全。

另外一間是單人床加一張嬰兒小床。

這是留給孫大娘帶孩子住的。

趙盛的打算是3月初開車接林亦依過來，有大堂嫂和孫大娘照顧。

等孩子生了，孫大娘帶孩子，堂嫂做飯洗。

林亦依就能好好養子坐月子，至于親娘不在他考慮范圍。

沒得添還惹林亦依不高興。

等孩子出生上好戶口，過了百天他再接媳婦孩子回鋼鐵廠住新房子。

住半年以上其實更好，回了鋼鐵廠就不好請孫大娘帶孩子了。

工人家庭可不興搞什麼保姆資本作風。

一切都在趙盛計劃當中，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