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第一場雪,對于沒什麼人串門的人家,司酒告訴自己要學會孤獨。
主竄門是堅決不會的,太冷,貓冬要有儀式,就在家。
高興的裹著自己做的不那麼保暖的大棉襖要在院子草棚子里煮茶賞雪,做個文人雅士,爐子還沒升起來,小茶壺里的水了冰,司酒凍回了屋。
最后坐在火炕上吃冰淇淋啃凍梨喝熱水,幸虧好,沒拉肚子。
東北的寒冬臘月是真沒人愿意彈,尤其像這個世界這個時間段沒有全球變暖,沒有海平面上升,普普通通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等到了寒冬臘月,甚至會降到最低零下四十多度。
臘月二十五,原本寂靜的大隊突然熱鬧起來,躲在家里貓冬的社員一個個滿臉帶笑的出了家門。
哪怕凍的直跺腳,手揣在棉襖袖子里,說一句話吞云吐霧都能把人臉遮住,睫和頭發被哈氣打白,也不能阻擋社員滿是炙熱的心,因為今天是大隊殺年豬分豬!
紅河生產大隊的年豬是按照人頭分的,一人兩斤。
按理來說家里人口越多越合適,可這也不是絕對的,因為豬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免費,兩斤是一個人的指標,可豬要用工分換。
有些人家人口多有指標,可干活的壯勞力,舍不得用工分換豬,覺奢侈,工分都是用來換糧食,有的狠狠心會換一個人的過年嘗嘗味兒,有的干脆放棄。
當然,也有人家自己家養任務豬,了任務豬換了工分換糧食,還有自己的年豬,本用不著指標,一些人家工分夠,可指標不夠的,就會花錢或者用工分換的糧食和養任務豬的人家兌換,大家心照不宣。
司酒早早的就被滿大隊嘰嘰喳喳跑,興的要吃豬的小孩吵醒了,收拾完出了門,也被氣氛染,雖然也不知道燒開水刮豬有什麼可看的,有的小孩甚至從刮豬開始就咽口水了。
歲數大,也不需要手,就在一旁看著,能看出來大隊這殺豬的很專業,刀下的穩準狠。
最后豬被切下豬頭,下水啥的拿掉,從中間分兩半,一頭頭,一半半收拾干凈。
大隊長先抓鬮,是從頭開始切還是從后面開始切的分,確定了,把一半半豬排好。
一切準備就緒,大隊長一聲令下抓鬮。
抓鬮是為了公平,因為豬了瘦了不好公平分,為了公平,更有點看命,也命里公攤。
提前統計出來都多家需要豬,一戶一個號,幾戶就寫幾戶的號,自己家派個代表,去前面抓鬮,抓完鬮,就開始號,從一號開始,屠夫也從排好的半個豬,按照大隊長提前抓鬮好的前后開始分。
也算是別樣的公平。
分豬的一共四個人,大隊長維持秩序,大隊會計記錄,倉庫保管員記錄加監督,屠夫分。
司酒也沒作弊,隨意抓的,抓的是十二號,就兩斤,而且也不缺,就湊個熱鬧,好玩。
排的位置好,不用想分到的也是好。
自己正脖子在那瞅呢,結果就被趙老婆子拉到了一邊。
正看得好玩結果就被人拉出來了,司酒多多有點不高興,可對方是趙老婆子,司酒也沒表現啥,畢竟這老太太心腸不壞,對待原主和自己都照顧。
“你拉我出來干啥啊?”
趙老婆子看著司酒,笑的有點諂。
“大梅,你告訴老姐姐你抓的幾號。”
司酒直接就明白了,趙老婆子家抓鬮抓的號應該不太好,可抓的好的人家也不可能和換,這是把算盤打到的上了。
“十二號,咋啦?”
一聽司酒是十二號,趙老婆子一下就興了,按照前面幾戶人家的況,司酒肯定是排在最沒啥骨頭的地方,這年代瘦不招稀罕,才是好東西。
趙老婆子臉通紅的拉著司酒,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可為了家人,話還是出了口。
“大梅妹子,你能不能跟老姐姐換換號碼?
我家死老頭子手氣太臭了,抓到了56號,如果按照現在的順序和各家況,到我們家的時候就是排骨那地兒,全是骨頭,但我家要的還多,就不合適,沒啥油水。
你放心,老姐姐不讓你吃虧,你和我家換換號,到時候你那斤骨頭我給你換一斤二兩你原來12號這邊的,你看行不?”
想著小老太太幫過那麼多,加上趙家是排骨,司酒的號多瘦,司酒很干脆的點點頭。
“行,不過如果分到排骨就不用你再給我換了,我這個胃現在也吃不了油膩的,也不用什麼一斤換一斤二兩的,你家人那麼多,還是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