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留見到他的背影，無奈地搖頭，“這個張蘊之，真的跟個小孩一樣。”

寧小蟬聞言，卻是笑了，“相公，其實你比張公子，也不過就大兩歲而已。”

“是嗎？”顧長留睜大了眼，“大兩歲，他在我面前，也是個弟弟。”

“是是是。”寧小蟬拿著針在頭皮上挲了兩下，然后繼續繡花。

知道，顧長留也是想要出去玩的，到底是年輕人，怎能一直陪著悶在家里呢，想要讓他出去玩，想要讓他快樂。

只要他快樂了，就也覺得快樂了。

“顧兄、顧兄，我跟他們約好時間了，就在今天晚上。”

聯絡了一圈學子的張蘊之跑了進來，看著顧長留一短打裳，皺了皺眉頭，“顧兄，你還不快去換件裳。”

“不是晚上嗎？我等會再換。”顧長留便說道。

張蘊之想想，便沖寧小蟬說道：“嫂嫂，你等會可要將顧兄打扮的好看點，一定要將他打扮的俊逸非凡，好挫挫那周文才的銳氣。”

“那周文才那天到底對你做什麼了？你這麼討厭他。”

“他倒是沒對我做什麼，不過他罵顧兄你了。”

張蘊之說道：“總之，你打扮的好看點，哎，看你量跟我差不多，我將我的行頭借給你。”

說罷，便讓書去拿自己的裳折扇。

“沒必要吧？”看到張蘊之讓書捧來的裳，顧長留一臉無奈，“我的裳也都是新的。”

“我這套是綢，值好幾十兩銀子呢，我本來打算等我考上了再穿的，現在先借給你，今天晚上，務必要讓那周文才自慚形穢。”

“好！”見到張蘊之這般，顧長留也笑，“無論是作詩還是對聯，我都不怕他，定然讓他無地自容。”

“這就對了，快去換裳。”

張蘊之見顧長留也有了幾分銳氣，登時開心了起來，先前見他一副佛系的樣子，他是真的著急。

顧長留進了屋，換上張蘊之借給他的綢衫，這是一套墨綠的長衫，工細料，做得十分致，服上，若若現的繡著墨竹，便是袖口，也繡了致的竹葉。

人靠裝，佛靠金裝，穿上這一套的顧長留，氣質瞬間便提高了一個檔次。

他換好裳出來，張蘊之卻是皺了皺眉頭，覺有些不對，當他的目落在他腰間的時候，他明白了過來，“顧兄，你還缺一塊好玉。”

君子佩玉，有些人甚至在腰間配套的玉飾，像顧長留這般不佩玉，不掛香包的人倒是。

“喏，我的借給你。”

張蘊之想著，解下自己腰間的玉，給顧長留戴上了。

“你這玉多錢？”

顧長留看到這玉，忽地想起了上輩子看過的一篇做《項鏈》的文章，他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虛榮心，而付出十年辛勞的代價。

“放心，我這玉就是丟了，也不要你賠。”

張蘊之說著，又說道：“不行不行，你這發帶不配，走，跟我上街買套合適的發冠。”

“不必了不必了，”顧長留連連搖頭，“我這樣已經很合適了。”

“不合適，你還缺個漂亮的發冠。”

“我不去，我才不要跟個姑娘家一樣的打扮。”

顧長留拒絕，他可是鋼鐵直男，他才不要為了一點容貌打扮來打扮去的，而且，他覺得他現在已經夠帥了。

“行行行，你不去就算了，你不去我去。”張蘊之說著，又跑出去了。

“這孩子。”顧長留說著，看向一旁的寧小蟬，寧小蟬正好亮晶晶的看著他，見狀，便垂下頭去。

“怎麼了，是不是我今天太過英俊，亮煞你眼了？”顧長留打趣道。

“相公穿上這一套，的確是太過耀眼，小蟬都覺得配不上你了。”寧小蟬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說道。

他才學非凡，人也是玉樹臨風，還能賺錢，而不過一個鄉下子，什麼都不是，日后，他的邊，怕是會出現更多更好的姑娘家吧。

想到這里，心中竟然有了幾分酸，借口找線團，轉進了屋，坐在床上緩緩緒，可眼眶卻還是酸脹不已。

相公這麼優秀的人，若不是因緣際會，本就不可能為他的妻子，在的心中，他就如同明珠一般，如何配得上呢。

顧長留倒是沒多想，更不知道心中如何想的，在他看來，他自己如今連生都不是，要走得路還長著呢。

沒有才學、財富、權力做支撐，便是穿上金裝，又有什麼用。

張蘊之選了發冠回來，寧小蟬已經收拾好了緒，接過張蘊之手中的發冠，“我來給相公戴吧。”

不管以后如何，只要能陪在他邊一天，就快樂一天。

解下他的頭發，拿著梳子，一下一下幫他梳理整齊，而后給他盤好頭發，戴上發冠，簪上古樸雅致的發簪。

“相公，你今天真的很英俊，若是有子若是看了，肯定會心悅相公的吧。”寧小蟬說了句。

“不管有沒有子，反正我只心悅你。”顧長留轉頭，含笑說了一句。

寧小蟬垂下眼簾，收斂眼中的酸，再抬頭，臉上已是一片明笑容。

“梳好了，去吧，張公子還在外面等你呢。”

放下梳子，將顧長留送到門外。

“顧兄這裝扮就對了，芝蘭玉樹不外乎此。”

張蘊之見狀眼前一亮，“走走走，我們快去，定要亮煞他們的狗眼。”

這句話，他是跟顧長留學的，或許是顧長留無意識說的，讓他給聽見，給學來了。

兩人都打扮的這麼好看，這麼的英俊非凡，自然是不可能再走路去了，到了巷口，兩人了一輛馬車，往如月樓而去。

“顧相公來了。”

因為上次路匪事件，導致一些書生對顧長留十分的推崇，言談之間，也經常說起顧長留。

可偏偏這些天顧長留都沒出門，誰都請他不來，所以知道他要來后，倒是有不人在樓下等著。

這會兒，顧長留一下馬車，登時便有人同他招呼了起來，不人朝他拱手，簇擁著他，倒是讓他這個鄉村小子，也了一把明星般的待遇。

顧長留面上帶著親和的微笑，朝眾人微微點頭示意。

走過簇擁的人群的時，他心中想著，難怪這些讀書人喜歡求名，有了名聲，贊譽聲撲面而來，所到之，眾人夾道相迎，恭維聲不絕于耳，這種待遇，真是讓人飄飄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