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跟在旁邊,小聲道:“長安姐姐,聽聲音像個鬼,咱別過去了吧,免得被鬼附了。我娘說有些鬼趴人后背,你一回頭就被吸走氣了。”
長安聽了就后背發涼,“你娘給你講這個干什麼?”
“嚇唬我,讓我快點睡覺啊。干了一天活很累,我又力旺盛不想睡覺。”小桃咽咽口水,“你娘不給你將這種睡前故事嗎?”
“不講。”帝君才會講這種類似的鬼故事。我娘那麼溫才不舍得嚇唬我。
“啊?我以為每個小孩睡前都會聽這個的。”小桃的小心靈到了沖擊,晚上回宿寢就得問俺娘為啥這樣對待俺。
長安把摘了滿籃子的梅花以及燈籠給小桃,雖然膽子也小,但是抵不住有心事要去辦,說道:“你拎著梅花,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桃提著籃子,“別去了吧,長安姐姐,我看你臉也嚇變了。”
“別勸了,只是嚇變而已,沒什麼大事。我去瞧瞧。”長安擺擺手,沒有再說話便去了前面。
來到門口,瞧瞧的靠著門邊,從半開的門往院子里看去,就見一個老嬤嬤剛踹翻了一名披頭散發的人,里罵著:“你喝的什麼水啊,沒有水給你喝。早點死了,教咱們都省點事,給宮里也省些糧食不是。”
那人嗚咽的不住的啜泣,祈求著,“嬤嬤,求求您了。”
借著月,長安瞧見了那披頭散發的人的面容,正是前些日子審理結束被打冷宮的溪嬪,相隔二月,這溪嬪簡直已經不人形。
溪嬪趴在地上,抱著那嬤嬤的小,再度求道:“嬤嬤,賞我口吃的吧。來日我若出去,必記著你的好,當牛做馬報答你。”
那嬤嬤冷冷嗤笑了一聲,啐了一口,呸的一聲道:“出去?自前朝開始,但凡進了這冷宮的人,就沒有一個出去的,你倒還想出去。”
溪嬪噎的抱著肚子,“嬤嬤,求求您了,求求您,我已經三日沒有喝水了,我當真快死了。求求您給我一條活路吧。”
“我沒水。有水我也不給你喝。你吃屎喝尿吧。”那嬤嬤索回了門口的屋子,不再理睬溪嬪,心想這些個娘娘往日里高高在上,十指不沾春水的,今日落我手里,可沒好日子過。
溪嬪干涸的嗓子嘶啞的喊著那嬤嬤,求那嬤嬤回來,“嬤嬤,您可憐可憐我吧。”
長安看到此場景不由唏噓,二月前那溪嬪還是驕貴的娘娘,二月后卻淪落到對一個冷宮嬤嬤磕頭下跪的討生路,做人真的需要居安思危,不能因為眼下一時好就忘乎所以。
長安不由也為自己提個醒。
看到此,便將邁進了冷宮,來到那嬤嬤待著的門崗屋子,笑嘻嘻道:“嬤嬤,您休息呢?”
那嬤嬤拿眼一看,見來人是太后娘娘邊的紅人長安,立馬陪著笑,“長安姑娘,是您啊。你瞧殿像狗一樣趴著那人,死的七七八八八了。您認出那母狗是誰了不?”
長安聽見這婆子說話非常難聽,倒也不聲,便道:“認出了啊,那不就是溪嬪嗎。”
那婆子一臉惡意,“教當時陷害你竊,老婆子替你好好整治!呸,臭不要臉,居然陷害長安姑娘。”
墻倒人推,是常有的事。冷宮里的人多是病死。現在長安看見了溪嬪的境,便知道多半是教人折磨死的。
這婆子眼下和長安親近,主要是看在長安最近在太后跟前得臉。
長安是清楚的,若是自己教主子邊緣,這婆子一樣會不把長安當人看待。
長安微微一笑,隨即從袖拿出來了一兩銀子遞到了那老嬤嬤的手里,“嬤嬤,我去瞧瞧去。”
那嬤嬤著銀子,兩眼放,一兩銀子呢,這得是自己幾個月的薪水,拋去吃喝,大半年也存不了這些。
拿牙咬了咬銀子,喜歡的不得了,以為長安想進去報私仇,便熱心道:“您去吧,進去吧,只要不給弄出來明顯的傷,老婆子我就當沒看見。”
“那您便休息著,無論聽見什麼響兒都別來看。我心里有數。”長安說著便出了門崗。
那婆子只顧著和銀子親熱也沒再看長安,心想今兒了大運,竟得一兩大銀,每天來幾個人看那母狗,我可發大財了!
長安拐到了廚房里,端了一碗水,拿了一個干饅頭,隨后來到殿,“娘娘,奴才來看你了。”
溪嬪聽到聲音,抬起滿臉污垢的臉龐,借著燭火看到了長安的面龐,不由得瑟起來,“長安,是你......”
“對,是我啊。溪嬪娘娘,二月不見,您瘦多了。”
長安本無什麼愫的話,在此此景聽在溪嬪的耳朵里,分外的諷刺和刺耳。
“你來干什麼,你...你是來報仇的嗎?”溪嬪已經如驚弓之鳥,恐懼道:“不...不要殺我。”
“娘娘,你放心,我不是來報私仇的,我也不會打你殺你,我意不在此。”
長安將溪嬪扶起來,讓靠著大殿的柱子坐下來,這才看清溪嬪渾是干涸的跡,顯然在宗人府了不刑。
“我長安雖然不是什麼完全意義上的爛好人,不過殺人放火的事,我也不會輕易去干。”
溪嬪便錯愕的看著長安,怎麼都沒有想到,了二月的非人待遇后,第一個把當人,一聲娘娘的,會是曾經陷害的長安。不由得愧疚起來。
“溪嬪娘娘,你喝點水,吃些饅頭吧。明兒我來了給你帶點好的來。”長安將水和干饅頭遞了上去,“今兒只能遷就一下。”
“好長安,快給我吧,我又又,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
溪嬪早就極瘋了,一把抓過水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一陣,然后大口的吃著饅頭,不肖片刻便將饅頭吃了一大半,緩解了和口,不由得悲從中來,痛哭出聲,“我只恨自己一念之差,為他人做了嫁裳,了別人手里的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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