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都等著您部署呢！”那侍衛又催促著：“皇后掛樹枝上了，一直在尖著。”

帝千傲沒有說什麼，便折去了，朕需要一個將自己掛樹上的皇后嗎，長安一定在心質疑他水準，母后這個老頑固！氣得我......

長安心想，他其實也擔心著公孫雅，是麼......不過，掛樹上是認真的麼……唉……我居然輸給這樣的對手，我太失敗了。

太后將目又睇向沉穩的長安，對比著深壑下公孫雅那聲嘶力竭的喊聲，太后心底的不甘更甚了，對長安道：“如果你執意出宮，哀家自然可以全你。只一點，出去了，可再沒機會回宮了，不要行一時意氣。你知道，你為我們帝家生下了龍嗣，我們若是做得太絕，落下旁人的閑話。”

“嗯。不是意氣用事，對外人統一口徑只說長安自行請離即可。”長安俯了俯，“長安先行告退了。”

太后看著長安決然的背影，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突然覺得自己死死攥在手里的大權都有點上不得臺面，太后一路上都有那麼點意難平，被個寒門小子嫌棄了？

帝千傲收拾殘局一時半會兒不了，見長安已經走遠，便代夜鷹道：“先幫找好落腳之，必不愿意住朕的別院，你務必找個安全干凈的地方將安頓下來，朕晚些忙完過去看。”

等帝千傲將現場安頓移駕回宮將諸事理完畢，從書房的案前抬首看向外面天，已然是到了中夜。

他俊毅的面孔有不疲憊。

從襟將長安遞給他的自休書拿了出來，打開信箋，里面空無一字，是對他已經無話可說了吧。帝家這次是將的心傷了。

夜鷹在門外輕聲道：“帝君，屬下來回話。”

“進來吧。”

夜鷹來到近前，還未說話，便聽帝千傲詢問道：“長安在何落腳？”

“不知道。”夜鷹撓著額際。

“不知道？”帝千傲眉心蹙起，“怎麼會不知道？”

“屬下您之命要幫娘娘找落腳的地方，結果娘娘非常客氣的說‘不用帝君費心’，讓屬下回來。然后屬下不肯回來，梅姑姑就把屬下一頓好罵，路上好幾個年輕孩兒圍觀，我覺得太傷自尊了，然后就回來了。”

夜鷹越說聲音越小。

帝千傲將手心攥起。

他坐不住了，在龍椅前來回踱步，要一個人在外面過夜，而他不在邊，并且他不知去向，這開什麼玩笑！

夜鷹見帝君非常焦躁，便鼓舞士氣道：“不過，帝君也不必擔憂，娘娘的朋友也比較多，兄長劉勤，蕭家布行的蕭東家，還有烏氏染坊的烏老板，都會照應一下，倒也不至于沒地方落腳的啦。”

帝千傲泛白：“不必說了。”

夜鷹心想帝君臉怎麼這樣難看，我說錯什麼了嗎，朋友多了路子廣，娘娘這麼多朋友，帝君他難道不為娘娘到驕傲嗎。

海胤從后面踢了一腳夜鷹，小聲道：“倒霉孩子，以后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速去查在何。”帝千傲幾乎變，見夜鷹被喝得一震，他又冷了聲音道：“半炷香后，朕要知道的落腳之！”

過去四年，長安的一舉一都在他的掌控之，每日里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他都一清二楚，現下離家出走，完全離他的手心，跟誰在哪做什麼，他全都不知道，這種失去秩序的覺，讓他整個人都很暴躁。

他原以為會可憐兮兮如小媳婦一樣在皇陵別院等待他的疼，原來他從未完全認識長安。人發起狠來，真是要命。

***

太后中夜里口干，便傳吉祥奉茶，吉祥便端來了茶水。

太后喝了一口，只覺得茶水味道濃重，便將茶水吐回茶盅，瞪著這茶盅半天，不滿道：“這茶不是素日里喝的茶啊。味道怎的如此香濃？”

吉祥將茶碗接過來放在桌上，幫太后拭著尾，“您過去二三年喝的茶葉是長安親手摘的龍井茶尖兒，之前聽長安說過茶尖兒是浸了花瓣的，所以味道清幽甘甜。不過那茶葉昨天剩下一點，也給您沏了，教您喝完了的。現下沒了。”

“怎的偏今天沒了？哀家記得還有許多呀。必是你誆哀家取樂？”太后顯然有些焦躁。

“娘娘您可折煞奴婢了，眼下深更半夜里，奴婢除非是突然活膩了才拿您取樂。真是沒了長安親手制的那茶葉了。”吉祥解釋著。

太后不聽吉祥說，自站起去桌上茶罐里翻了翻，真是一兒茶葉都沒了，那茶能安神，不喝難睡下，“罷了罷了，換了白水來吧，這夜里喝你沏的苦濃茶，哀家如何睡得著呢！以后再不要提起長安了。”

吉祥地看了看太后，“那您額頭上這護額，還有柜里長安的裳是不是都扔了？”

“我才說不教你提長安，你又提起來。”太后著額心，“扔了做什麼，都是花錢做的東西，哀家勤儉，為什麼扔？扔了你能做得出一樣的嗎。”

“我自然做不出。我又不是長安。”吉祥小聲地說著，若做得出一樣的，皇貴妃可就是我咯。

太后擰著吉祥的耳朵，“長安，你這小蹄子跟哀家頂......”

“娘娘，您錯了，我是吉祥啊....”

太后一驚，竟失口了長安的名字，隨即便嘆氣連連，隨即摘下護額，給吉祥，說道：“將這護額連帶著柜的裳都鎖起來吧，時間久了，也就不念想了。”

這時，宮慌里慌張進來稟報，“太后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不肯吃，從下午回宮就開始哭鬧不止，眼下嚨哭得見了兒了。”

“什麼！見兒了？”太后顧不得披上外，便下得床來，“雅兒不是親自在東宮照料著太子殿下嗎？如何這麼大事不來稟報？哀家就只給這一樁事，都做不好？！”

那宮說道：“起初皇后以為可以哄得住太子殿下，誰知后來哄不住，又不敢來報，以為太子哭累了自會停下，誰知太子哭了近一夜也不停歇，實在無計可施，皇后便教奴婢來報的。”

說著，太后直著東宮去了，剛進門就聽見槿禾在哭鬧不停，哭聲后段幾乎沒聲，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太后聽著揪心得很，馬上就落下淚來，“槿禾，祖母來了！”

公孫雅聞聲，連忙將槿禾抱向太后，從下午開始就哄槿禾，一直哄到了后夜，整個人看起來也很疲憊，眼眶發黑，眼底布滿，心想我此刻簡直像個出力不討好的帶孩子的傭人。

太后過來，孫一哭更加心急如焚，劈頭蓋臉地就念起來，“哀家將太子給你照料，你如何將他照料得哭鬧不止，嚨都出了兒了？只怕你嫉妒他是唯一龍嗣，擰他了皮兒不？”

說著就查看著帝槿禾的子，但是沒見淤青，東宮影衛無數，倒也不會出岔子，雅兒不敢來。

“槿禾乖，不哭了，不哭了。”太后跟著槿禾一起落淚，只心疼的心里直剜攪。

公孫雅一心想用槿禾討好帝君和太后，這次倒是真的從下午開始就一直用盡渾解數在哄著槿禾，誰知本哄不住，驚懼道：“太后娘娘，太子不肯吃母的水，牛羊也都不肯吃。雅兒真的盡力了，決計沒有任何怠慢之。”

太后把槿禾抱在懷里，心肝地哄半天，但是槿禾的哭聲沒有毫停下的意思，太后越發的惱怒，“到底你不是他親娘，他不認你。一點不中用。虧了哀家一直扶你上來，你倒是給哀家爭點氣啊！”

公孫雅面上難堪不已，“娘娘，您消消氣，雅兒知錯了！”

“太子有三長兩短，哀家先拿你發問。你既然哄他不住，為何不及早來報？竟教他哭喊了這一長夜，帝君在外平定時局也顧不上，哀家又被你瞞著，你莫不是要害槿禾的命。”

公孫雅立刻抹著眼淚，“太后娘娘，雅兒發誓真的沒有要傷害槿禾，娘娘將他給雅兒養，雅兒定然盡心盡力，著他好，豈會害他。”

太后馬上吩咐吉祥，“請來帝君，他父親抱抱他，興許能好。”

“是！”吉祥立刻快步跑去了，不幾時便回來了，“帝君他...他...”

太后急躁不已，“你倒是說啊！帝君他怎麼了？”

“帝君說他眼下不得空。來不了。讓太后看著辦吧。”

“此時已經后夜，哀家布了探子盯著他，他已經平定時局回龍寢了？他在忙什麼？”太后實在心疼槿禾，一邊著槿禾的小臉，一邊厲聲問吉祥道：“槿禾哭這個樣子了，他不來看看？必是你沒提槿禾哭的事？”

“奴婢事無巨細都說了，奴婢說太子殿下哭出兒了。但奴婢把事一說，帝君他...他就連翻了后宮五道牌子，正要過去赴約呢。”吉祥越說越小聲，“帝君說春宵苦短，及時行樂。”

“這個時候居然顧得上翻牌子？同時翻五個？我這大孫不如后宮人？”太后怒不可遏，長安生孩子前還和哀家囂著長安，刺激的哀家以為長安是禍國妖，長安剛走轉眼就一夜翻五個，他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再去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