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劉勤聽到這里就生氣了,“我看你是要跟他再來最后一晚上道別,是吧。“
長安被說的臉都紅了,“哥你說的難聽了。”
劉勤嘆氣道:“孩子要自重!那你等吧,和離書拿了,再和他不清不楚,教他笑話你。哥多的就不說了,話只說到這里,明兒再來接你,你今晚上要是把握不住度,我跟你說,你會被他看不起。和離書是分界線!別讓哥失!”
“我沒有要和帝君怎樣。”長安辯解著,只有自己知道拿了和離書就后悔了。
劉勤說完,就放開了妹妹的手,深深看了眼長安,就走了。
長安便坐回椅上,劉勤說的都對,可是就是發了瘋一樣想把帝君等到了,等了一夜,直到黎明,帝君也沒有進東宮。
而,等的時間越久,就越舍不得離開,連自己最在乎的尊嚴和自都不愿意深想了。
魂不守舍,如斷了線的風箏,毫無歸屬,以前都被他攥在手里,現下,沒了方向。
和離后,意識到離不開他,晚了。
直到清早時分,海胤慌里慌張趕來,進門就著:“皇后娘娘呢,小桃,皇后娘娘可還在?”
“瞧您老跑的,鞋都快掉了!”小桃迎出殿外,見海胤著急忙慌趕來了,忙說:“娘娘在屋呢,待了帝君一夜了。眼都沒合一下,被爵爺說了不難聽話,到底拿了和離書,多待一刻都顯得不莊重了,何況等了一夜。”
海胤看起來也是一夜未睡,滿臉疲憊之態,他提著擺踏了東宮主殿,對長安就躬低了子,焦急道:“娘娘,帝君眼下還在書房,只怕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河道泛濫,淹了二十村落,帝君正在和水路提督他們商量搶險措施呢。帝君讓奴才來給您說,務必讓您等著他,不送你至宣武門,他過不去這道坎。”
長安連忙說道:“你只去回了他的話,只說我會等著他,會等到他來為止,讓他安心國事,萬不可因我分心了。”
“好的。”海胤連連點頭,“好,奴才馬上回去和帝君說。我恐怕帝君天一明就會和眾臣去災區查看險況,說來回得半個多月。娘娘萬萬沉住氣啊。十四年了,他回來了,您走了,他沒送您,他那子,不知什麼樣。”
“不管多久,我都等他。”長安點頭,“你讓他安心理政。我不見他回來,是不會離開東宮半步的。”
海胤一徑的點頭。
小桃打聽道:“海公公,近日醫老往長春宮跑,那邊怎麼了?貴妃子不好嗎?”
海胤凝一眼,“帝君可沒往那邊跑。別瞎問。醫也是太后的。說是長春宮主子胃口不好。秋天積食了吧。”
小桃只說:“您老太張了。問醫呢,沒問帝君……”
海胤領了長安的話便回了書房,便俯在帝千傲耳邊將定心丸給帝千傲聽下了。
帝千傲聽后點了點頭,懸著的心稍微落了下來,頂著世俗力,頂著劉勤的埋怨也愿意等他,這份心意,他著實看重,說真的,他把握不住度,和離后,反而更濃烈。
翌日,劉勤再度進東宮接長安回家,見了面,看長安面龐憔悴,顯然一夜未睡,便道:“等了一夜,沒把人等回來。現下可以走了嗎?許是那位昨夜宿在長春宮,把人當你了,沒區分出來吧。也可能宿在離書房近的院子,后院里人都像你,在哪宿都類似,那些沒毀容的,看著舒服。”
長安不知道怎麼和兄長解釋,只小聲道:“帝君昨晚在忙治理河道的事,一夜在書房,沒過來,清早又去災區查看了,許是半個月后才能回來。我答應了要等他回來的。”
“長安,這回你要是再拖泥帶水,拿了和離書你也賴著不肯走,我跟你講,你再你那皇門婆婆的氣,再那幫小妾帶來的委屈,哥就不管你了。咎由自取四個字,哥不得不說。”
劉勤實在是心疼妹妹,又很生氣妹妹沒有骨氣,他來接了多次了,都不肯走。
“哥,他因為河道治理的事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能在他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他。”長安堅定道:“反而,哥你忙去籌備些防洪的沙袋,然后...準備善款幫助共度時堅,才是。”
“長安!”劉勤覺得妹妹無可救藥,險些一口老噴出來,白家的銀子沒捂熱就被妹妹搜刮走了,一門心思的,他氣啊,“行,善款我捐!我是純熱心,不是為了帝君。有你哭的時候,哥半月后再來接你,半個月后,哥看看你等來個什麼下場!哥不看好你們。哥等著。半個月,不,哥給你二十天!”
長安被兄長訓斥得垂著頭,實在在家長面前抬不起頭來。
劉勤走后。長安便在東宮又待了二十余天,每天都對帝君思念越發濃厚,每天不舍的緒也就越濃了,趁日頭好,曬了不桂花,曬干了裝在香囊里,準備帶走,念及滿園桂花香了,留個念想。
期間和夜鷹、滄淼、秋等留宮照顧的幾人一一做了道別。
夜鷹說道:“娘娘,不能不走嗎。保護您習慣了,您走了,突然沒有人生目標了。”
“保護我算什麼人生目標。報效祖國才是人生目標。但是謝謝你這麼久以來保護我。”長安說著便記起往事了,不由笑道:“我現在還記得,那時候我拉你伙,去國子監宋盼煙的親筆字帖呢,然后咱倆被帝君在書架最后一層,現場抓著,可是太逗了。”
夜鷹聽見這話,眼睛也紅了,“那時候您還沒嫁給帝君呢,大家都還是開心的。算了,屬下也該祝您開心。畢竟帝君都肯松手了。”
滄淼則笑笑地說道,“你常服用的那些藥,藥方子都給你了,往后就按方子吃藥,不會出岔子的。”
長安點點頭,“這些年辛苦你了。神醫。”
“倒是不辛苦。突然不用給你當家庭醫生了,倒還舍不得。你可是我接過的最重的病患了,能讓你長命百歲對我來說,是個醫挑戰吧。”滄淼笑著道:“至于,只給你看嗓子,不看容,是帝君希你不要以為他介意你的容貌。他說,無論你什麼樣,他都不介意,你燒焦炭,他也要。”
長安點了點頭,原來是因為怕以為他介意容貌,才不刻意讓滄淼給看疤痕的,“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云游四海吧。等秋和寒了親,我給他們送了大禮,就走了。”滄淼灑地笑笑,“咱們這幫人,散伙了。可惜不能來個散伙宴席,就各奔東西了。您和帝君,司良,我,梅姑姑,海胤,往后再難聚了。”
秋眼睛紅紅的,看了看滄淼,沒有說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而我有父母之命妁之言,可我也給了神醫五兩定錢啊。
長安眼眶有些,隨即又和幾位識的人一一作別,這二日,聽說帝君已經由宣武門回宮了,但是仍舊沒有踏東宮。
劉勤又催了長安幾次,長安終于拖延不下去了,終于在劉勤說著:“帝君回來了,也不來見你,你還賴在這里等什麼啊!半月沒回宮,都清楚肯定是需要在哪里留宿的,不來你這,就是別!看清楚現實沒有!”
長安不說話。
劉勤道:“那日我見了沈大人,你猜沈大人玩笑著和我說什麼?說男人都一樣,妻子管著不自由!為什麼這話單和我說啊?指定有原因啊。沈大人近日得眼,紅人!知道很多幕。有人嫌你回來礙事嫌不自由了,哄的你以為是給你自由呢,傻呵呵激的不得了不吵不鬧就走了。”
長安嘆口氣,終于就范了,說道,“明天吧,明天一早你來接我。”
劉勤得了話,便回去了。
小桃給長安奉茶的時候說著:“長春宮的長明宮燈正對著您臥房方向,真是礙眼。這兩日醫往那邊跑的更勤快了。怕不是宋凝要病死了?”
長安沉聲道:“慎言。”
小桃忙說:“娘娘何必仁慈,那本就是您的東西!病死最好!整個醫院的人都跑去了!”
帝千傲在書房靜默的坐著,河道治理的事在下級員邸下榻,隨班子部署了半個多月,終于暫時平息了,他回宮兩三天了,在書房里住了二三天,一直沒有去東宮,因為長安說過一定會等他回來送走。
是不是他不過去東宮,就不會走啊。
若他一輩子不過去東宮,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走呢。
那他一輩子不過去了。
帝千傲將手支在額頭上,不發一言。
海胤躬上前,“這二十余天爵爺來接娘娘很多次,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說娘娘不自,和您不清不楚,說會教您看不起。娘娘是等了您二十多天。拿著和離書,也難做。娘娘到底頂不住爵爺施,今兒答應了,明兒一早就隨爵爺走了。”
帝千傲形一頓,將手自額心放了下來,手擱在案上。
“......”海胤見狀,自覺后退了幾步,砰的一聲,龍案被帝君掀翻在地,功完龍案新都第二掀。
帝千傲在書房枯坐一夜,直到東方泛白。
海胤又道:“帝君,探子來報,說爵爺已經出了爵爺府,來接娘娘回家了。”
帝千傲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擺駕...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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