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秦野還是進去了。

木屋裡的陳設很簡陋，床、桌椅、櫃子都是手工打造的，擺著許多草草藥藥瓶瓶罐罐，藥香味十分濃鬱。

瘦到變形扭曲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極度萎的背垮垮的搭了下來，像極了小矮人。

自秦野進來，那詭譎的目便筆直的落在秦野上。

關門。

關窗。

坐下。

他目一寸不移的盯著，詭異到令人頭皮發麻、想要逃跑。

然，秦野隻是皺了皺眉，便定定的坐住了，落落大方的任由打量著。

盯著、盯著……

足足半晌。

老者的柺杖駐在地上，他雙手握著拐柄，嘶啞開口：

“娃子，你不怕我？”

那聲音聽起來像一把鏽跡斑斑的刀子、磨在柱子上，頓頓的聲音尖銳難看，極其刺耳。

秦野從容淡笑：

“老話說得好，以貌取人是最大的錯誤。”

“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你過人的智慧、便不會給你優異的條件；給了你高貴的份、便不會給你溫暖的家庭；好比你，醫過人、懸壺濟世，外貌上便有所欠缺。”

字句緩緩從容，冇有畏懼，也冇有任何嘲諷之意。

與他同等份。

這番話，倒是令老者怔上一怔。

這些年來，但凡見過他的人，都將他視為魔鬼，厭惡唾棄，更是連一生存之所都不給他。

這娃卻是第一個對他畢恭畢敬的人。

看著子那廓眉眼，心口的痛更加劇烈……

“過來。”他招手。

秦野之前是比較抗拒的，但自打進屋後，見這老者脾溫和，雖然麵貌嚇人，卻不曾威脅傷害。

起，走近。

“再近些。”

搬來椅子，在他距離三步的位置坐下。

老者緩緩出枯瘦的手，到的臉頰。

秦野隻是頓了一下，冇有躲。

老者淡淡一笑：“世人皆道老頭子醫好，卻不知我活得久、見得多，骨相麵也是不在話下。”

話落，那極瘦的雙手到下頷的骨頭，稍微用力一按。

顴骨、眉骨、位、耳後……

他手法飛快且練，越越快，越、臉上的激也越深，緒更是遏製不住了，突然起：

“姑娘，你這麵相……萬裡挑一、百年難遇，大富大貴，將來必大有所……咳咳！”

不知是激、還是怎麼，竟劇烈的嗆咳出聲。

削瘦蒼老的板，加上這用力一咳，整個人癱坐在凳子上，彷彿隨時會昇天一般。

秦野忙扶住他，“借你吉言，我乃秦家四小姐，千金之軀，倒也應了你這番話。”

“不、不……”老者的抓住的手，“秦家無福，生不出你這種命格的人，你的不在秦家！”

秦野怔住。

什麼的不在秦家？

安氏是的生母，打小就在秦相府長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十五年來，更是連帝都都冇有離開過，除了秦家之外，還能在哪兒？

“什麼意思？”

追問，可老者卻搖著頭，不願再說了。

“你臉上這毒封住了蒼、尋龍等七大，更是遮住了你的鋒芒，不解毒……咳咳……不解毒或許是一件好事……咳咳咳！”

老者語速急促，嗆咳之下，竟一口鮮吐了出來。

黑紅的！

是毒！

“你中毒了？！”秦野愕然，他不是鬼醫嗎？他醫過人，怎麼醫不了自己？

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診脈時，老者卻收了回去：

“姑娘，十幾年來，我本該就是將死之人，可老天卻讓我茍且至今，我這毒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才發作，這或許就是上天的安排。”

他的時間不多了。

“你的出現引發了我的毒，看來，上天的意思是，讓你傳承我的，可是我……卻不能告訴你更多，咳咳！”

老者抓秦野，一邊嗆咳吐、一邊飛快的說：

“姑娘，記住我的話，收起你的鋒芒，當心惹禍上！”

“什麼意思？”秦野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更察覺到這裡麵藏有更深的，忙追問，

“你要告訴我什麼！”

“記住……記住！離皇家遠一點，否則……咳咳……否則，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