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忠如今雖是楚言歸親隨,可早些年卻是跟著楚昌平的,對楚昌平忠心耿耿,他知道今夜弄不好楚昌平或許會全軍覆沒,咬著牙把楚言歸帶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后,就往哨樓趕去。
楚言歸坐在椅上,一邊費力抵擋四面八方攻來的兵卒,一邊大喊:“敵襲,有敵襲!”
附近營帳里聽到他呼聲的楚軍甲胄都來不及披,拿著武就出來敵,毫無防備的他們在殺紅了眼的信王士兵手里占不到半點優勢。
楚言歸腳不便,一只手揮劍時,還得空出一只手控椅,地上的碎石、尸擋路讓椅行也十分笨拙,到后面他直接棄了椅,忍著膝蓋骨碎瓷片扎似的劇痛站起來,同一眾兵卒殺做一團。
“嗚——”
“嗚——”
角聲吹響時,后的楚軍大營像沉睡的野猛然驚醒,兩軍徹底殺做一團。
膝蓋的刺痛讓楚言歸眼前陣陣發黑,明明眼前是劈砍向自己的刀劍,但他好像看到了姜夫人,這一愣神就慢了一拍,他再躲開時那一刀還是砍在了他肩膀上。
“言歸!”楚昌平駕馬過來,一個橫刀直接削掉了三四個小兵的腦袋,他一把將楚言歸拉上馬背。
楚言歸整個襟都被染紅了,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楚昌平一時間也不知他哪些地方了傷,握著韁繩的手指節泛白,努力繃聲線道:“撐住,我帶你去看軍醫。”
楚言歸捂著流不止的肩膀,神有些痛苦道:“舅舅,我沒事,您先帶著余下的將士們撤。”
信王是條瘋狗,半夜突襲打得楚軍方寸大,為今之計,只有先撤兵保存實力。
楚昌平也知道如今軍心潰散,本不能和信王,他很快吩咐下屬:“傳我令,全軍將士往大雁方向撤!”
“宋起,你去把昨夜沒放完的煙花全點了!給京城里邊的人示警!李隕,你率三千人馬斷后!”
他們今夜都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等他們撤兵后,信王即刻攻城,駐扎在京城里的皇家守軍只會更措手不及。
“末將領命!”
被楚昌平點名的兩名大將都帶著人馬分頭去部署。
楚忠找過來后,楚昌平把楚言歸給楚忠,自己又趕回去指揮戰局。
***
一直到天明時分,楚軍才盡數撤到安全地方,原本兩萬人馬,如今折損過半,士氣低迷。
楚言歸肩膀上的傷被軍醫簡單包扎了一番。
昨夜撤退得太匆忙,糧草都沒來得及帶走,沒傷的將士們在山上挖了些野菜混著僅搶出來的一點米煮野菜糊糊勉強果腹。
楚言歸端了一碗拿去給楚昌平。
楚昌平站在山崖眺遠的京城,神嚴峻。
楚言歸道:“舅舅,先喝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楚昌平看都沒看一眼碗里的吃食,目始終注視著京城的方向:“你吃,我沒胃口。”
“勝敗乃兵家常事,著了信王那等無恥之背的道,不怪您。”楚言歸知道他心底不好。
楚昌平沒說話,只拍了拍楚言歸的肩。
千上萬條人命在肩上,作為主將,面對這樣慘痛的敗績,心中沒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楚言歸道:“只要朝廷守軍撐上兩日,承茂表哥帶著渝州駐軍前來,我們和朝廷大軍前后夾擊,信王就回天無。”
楚昌平昨日派去南邊打探消息的斥候今日才傳了消息回來,信王竟是直接叛變回京城奪帝位來的。
衡州給楚昌平送來的急報路上被劫下了,但送往渝州的急報是安全到了楚承茂手中的,楚承茂已經率兵趕往京城。
楚昌平嘆了一聲:“朝廷怕是撐不到兩日。”
聞言,楚言歸也同楚昌平一樣把目投向遠的京城,從天明起,那邊就一直濃煙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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