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意去坤寧宮看了一圈,只能慨自己還是低估了古代皇室的程度,整個殿富麗堂皇,便是瞧著最不起眼的窗欞,那也是紫檀木的。
“務府總管說,這坤寧宮里的擺件兒全都是從庫房重新挑選的,您住進來,就跟住新屋子一樣。”沉魚在四下無人時小聲同姜言意道。
姜言意卻突然森森道:“你說,這樣一座華麗的宮殿,有多人為了住進來而死,這殿里又困了多怨魂?”
沉魚被姜言意說得起了一皮疙瘩,整個人都要一團去,慘兮兮道:“娘娘,你……你別嚇唬奴婢啊!”
見怕這樣,姜言意這才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瞧把你給嚇得,沉魚,你那點綠豆膽子,在宮里可不行。”
沉魚委屈應是。
第一天上朝,封朔就有一堆理不完的政務,晚膳只有姜言意一個人用。
白天還嚇唬沉魚來著,到了晚間,坐在榻上看書,因為不習慣一堆不的人圍著自己,殿便只留了沉魚一人。
看書看到一半時,高腳架上的蠟燭突然抖了一下,殿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自己的翻書聲。
但姜言意總覺得燭火照不到的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白天嚇唬沉魚的話也一遍一遍回響在腦海里。
姜言意合上書道:“沉魚,你去多幾個宮進來。”
沉魚疑道:“娘娘怎麼了?”
姜言意不自在道:“本宮……本宮想要幾個人肩捶。”
很快就有幾個宮進殿來,肩的肩的,捶的捶,除此之外半點聲音都不曾發出。
明明自己被人堆包圍著,但姜言意還是覺著瘆得慌。
拿著一本游記做勢在看,卻一個字都沒瞧進去,對宮們道:“你們說些話,本宮喜歡熱鬧。”
幾個小宮還不沒清姜言意的脾,都怯怯地不敢開口。
姜言意便道:“隨便笑兩聲也行。”
說話怕一不小心言語不當沖撞了主子,笑可就不會了,于是幾個小宮都僵笑起來。
們的手還在自己上按著,聽著這瘆人的笑聲,姜言意心里更發了,趕又把幾個宮支出去。
等封朔過來時,就發現整個坤寧宮燈火通明,某人大夏天的還頭頂著一床薄被在燭火下看書。
封朔挑眉問:“怎還不歇息?”
沉魚基本上一看到封朔來找姜言意,就會非常自覺地退下,今夜也是。
寢殿里只有們二人,姜言意蹭蹭蹭跑過去,直接把自己整個人掛封朔脖子上,不放心環視一周才道:“換地方了,有點不習慣。”
有這麼主的時候,封朔好笑道:“有什麼不習慣的,往后都住這里了。”
姜言意下意識就道:“這坤寧宮里死過不人,會不會鬧鬼啊?”
封朔足足愣了兩秒,才大笑出聲。
姜言意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奇葩,畢竟別人都說破了頭想住進這里,也就擔心鬧不鬧鬼。
看封朔笑得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姜言意氣鼓鼓瞪他:“再笑你就回你自己的寢殿去!”
封朔收住笑,提了下眉梢道:“我沒有寢殿,你睡哪兒我睡哪兒。”
丟臉歸丟臉,但聽到他這樣說,姜言意還是心底一甜。
封朔看出在那些東西上膽子小,便道:“我年住的地方的閑置著的,你若不喜歡坤寧宮,明日我人把那邊修繕整理一番,以后咱們就住那邊。”
姜言意知道他肯定也不喜歡歷代皇帝住過的寢殿,忙狂點頭。
封朔好笑鼻尖:“怕鬼麼?”
姜言意:“才不怕。”
封朔抱著,突然道:“阿意,你把咱們大婚的禮服也帶過來了?”
姜言意茫然道:“沒有啊。”
封朔擰起眉心:“你大婚那日穿的禮服怎掛在那邊架子上?”
姜言意只覺后背一陣發涼,頭發都要豎起來,兩手死死摟著封朔的脖子,兩腳也蹭蹭蹭往他腰上盤:“你……你別嚇我!”
封朔悶笑出聲,姜言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對著他一頓猛捶:“你給我出去,出去出去!讓你嚇我!”
封朔道:“我走了你一個人不怕?”
姜言意死鴨子:“不怕!我沉魚陪我睡。”
封朔直接住的拳把人帶進懷里,忽悠道:“為夫登基第一天,你就把為夫轟出去,為夫如何在宮人們跟前立威?嚇你是為夫之過,為夫給你賠罪。”
姜言意哼了一聲:“今晚你打地鋪。”
晚間封朔睡在挨著大床的地鋪上,突然翻起來抖被褥。
姜言意問他:“怎麼了?”
封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地上有老鼠。”
這坤寧宮若是有老鼠,那務府那些人怕不是吃白飯的。
姜言意翻了個繼續睡:“陛下想來也不怕老鼠的。”
封朔直接帶著枕頭到床上,語氣別提多正經:“阿意,你還是不夠了解為夫,為夫最怕老鼠。”
姜言意:“……”
某人深刻詮釋了什麼“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理他,背對著繼續睡自己的。
某人則小心翼翼、輕手輕腳把挪進懷里,瞧著沒有喝止,正準備個香。
姜言意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當即就道:“再手腳,睡地鋪去。”
封朔在臉上狠親了一口,把頭埋在肩窩,低聲悶笑道:“為夫的是。”
姜言意氣結,見他再無其他小作,也就隨他去了。
不知從何時起,只要他在側,都能睡得格外安穩,夜漸深,呼吸也逐漸平穩。
一直閉目假寐的封朔卻睜開眼,用手臂撐著頭靜靜看了一會兒,才在鬢角吻了吻,呢喃道:“阿意,遇見你,是我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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