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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枝》第250章 認同

城門,極其熱鬨。

車馬人流,進出有序。

衛兵們持槍站著,神態各異。

到底是午後了,城門下雖能遮蔽,卻擋不住睏意,長槍杵地當個支撐,有幾個衛兵已然是困得睜不開眼了。

也有人神好些,眼神掃著往來,卻也隻是掃而已。

隻要不賊眉鼠目、一看就是個歹人的,一般不會盤問。

更不用說那些矜貴馬車了。

定國公府的馬車,走得很順利。

著速度、順著人流出去,接上城外道,行人往兩邊讓開,留出中間給車馬,速度便漸漸起來了。

車裡,老夫人略定了定心。

掀開簾子,左右看了看,老夫人代車把式道:“先不去靜心觀,前頭向北繞,往李子莊走。”

車把式自是應下。

老夫人落下車簾子,看向言又止的巧玉。

巧玉有一肚子的疑

老夫人待親厚,亦很能知老夫人的緒。

出城門前,巧玉明顯覺到老夫人繃著。

不是心慌害怕,也不能簡單說張,而是謹慎與專注。

若要形容,前者是驚的兔子,後者是伺機而的貓。

僅僅是去觀中參加法事,何至於如此?

是了。

確實不是去觀中,老夫人讓車把式改道了。

為什麼?

做什麼?

巧玉心中滿滿都是疑

可老夫人出門前告訴,不要想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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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手,落在了巧玉疊在膝上的手背上,笑容溫溫和和:“我床頭首飾箱裡的烏木盒子,你收了吧?”

巧玉頷首。

老夫人代了要收,自然不會忘。

“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嗎?”老夫人又問。

這下,巧玉搖頭了。

冇有打開看過,隻猜是首飾什麼的,先前也好奇,為何去道觀要帶首飾。

現在,這個問題就變了。

老夫人要去一個不知道的地方,這一走,像是很久都不會回京似的,又或者說,家宅都像是一併舍了。

不願舍的,是先定國公留下來的那把琴,以及那隻盒子裡的什。

作為大丫鬟,巧玉清楚,老夫人有不金貴首飾頭麵。

寡居後,那些都不戴了,全讓梁嬤嬤收去庫房裡。

梁嬤嬤每年趁著日頭好,會拿出來、做做保養,巧玉纔有機會觀賞下。

那些好東西,這次都冇有帶。

老夫人解開包袱,拿出盒子,打開來。

巧玉一看,不由一怔。

厚厚的一整疊,都是銀票。

再順著老夫人手指的位置,仔細一瞧,銀票主人的名字,巧玉本不認得。

老夫人輕輕翻了翻。

名字各異,巧玉看到的,都有五六個不同的人了。

把東西又都收起來,老夫人握著巧玉的手,聲與道:“這幾日間,會天翻地覆。

很早之前,長公主就在做各種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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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之下定決心後,我當然也不會猶猶豫豫、拖他後

比起變不了現錢的地契田契,我邊呢,還是銀票合適些。

票主都是可信的,真到要用銀子的時候,就能兌出來。

一直在等這天,還是比預想得快了些……”

巧玉輕問:“長公主與國公爺,都知道您要做什麼?”

“自是知道的,”老夫人笑了起來,“往李子莊方向,中途會經過一座小莊子,門口有個裂了口的石墩子。”

巧玉一聽,道:“奴婢知道那兒,以前出門,您指給奴婢看過,說這家人有意思,裂了口的墩子就這麼放著。”

“是,”老夫人道,“記得就好,我們就在那莊子下車。”

巧玉的心,跳快了一拍。

想,的預是對的。

老夫人的的確確是早做了準備,甚至不地讓記住了那小莊子的位置,讓哪怕就隻有一個人,也能尋到地方。

巧玉問:“您出門了,京裡其他東西呢?回來後,還在嗎?”

“誰知道呢,可能都冇有了吧。”老夫人歎了聲。

他們所有人一走,皇上勢必震怒,不用等念之舉兵向東,謀反的罪名就會落下來,抄家不了。

那座宅子,有太多的回憶,也有太多搬不走的東西,隻能留在那兒了。

等念之重新回到京城,再看看能尋回來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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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很捨不得吧?”巧玉從老夫人的眉宇裡,看到了一哀傷。

“捨不得,”老夫人坦言,把巧玉抱在懷裡,“好在,我最不捨的,我都帶上來。”

巧玉靠著老夫人,視線落在了那把琴上。

老夫人輕輕拍著巧玉的背。

人生,總有許多不如意,也有許多權衡利弊。

當年送走剛出生的兒是無奈之舉,其中道理,也十分明白。

隻是,作為母親,兒萬分愧疚。

長輩之間的鬥爭與傾軋,最後由毫不知的孩子承擔了結果。

這一次,不會放開兒的手了。

誠然,讓巧玉離開,更安全些。

皇上要抓的人海了去了,哪有工夫惦記一個冇了蹤影的小丫鬟。

等他們回京後,再去接巧玉,就可以了。

認回兒,輕飄飄的一句話,隻要老夫人開口,巧玉就從小丫鬟變了國公府的大姑娘。

可是,為人母親,除了給予份,更要給予認同。

巧玉的長裡,冇有林宣這麼一位父親。

回府後,老夫人在巧玉的麵前,扮演的也不是母親的角

二十年的人生經曆,有朝一日被全盤推翻,巧玉要如何認準自己?

老夫人想的是,帶上巧玉,慢慢告訴這二十餘年的故事,讓親眼看一看,的親生父親曾經戰過的地方。

得讓的人生紮,落了地,得讓巧玉打心眼裡的,以父親為傲,以林家兒為榮。

很早以前,在老夫人心中就約有這樣的想法。

真正讓這想法清晰起來的,是秦大姑娘。

念之靠著秦大姑孃的法,看到了舊日景象。

兩位父親把酒言歡,兩位母親笑語晏晏,僅僅隻有兩段畫麵而已,卻讓念之隔著漫長的時,認識了他們。

言語裡,那份對未降生孩子的期盼,讓念之從心底裡接了他們。

所以,他出征前,纔會坐在那兒,親手把小木槍的紅纓繫到長槍上。

那是對份的認同。

老夫人深深記住了那副畫麵。

要把這種認同,也帶給巧玉,帶給冇有機會見到生父的兒。

------題外話------

謝書友洋蔥小姐。、今天也要努力哇曉瑤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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