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形,歷年都有,不算稀奇。
稀奇的是,今年的前十名,有九個都要挑戰沈祐!
這等奇事,令觀戰的眾皇子和一眾錦衛武將紛紛捋須而笑。
唯有錦衛指揮使薛凜笑不出來。
薛指揮使今年四十有三,正值盛年,統領錦衛。雖只是正三品的武將,卻深得隆安帝重。朝中的大將軍們,見了薛指揮使也得客客氣氣地拱一拱手。
薛指揮使共有三子,子薛霆習武天賦最出眾。他對薛霆的期許也最高。
原本以為薛霆在此次錦大比中能一舉奪魁風赫赫,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沒曾想,半途殺出一個沈祐,將薛霆比得黯然無!
薛指揮使目如電,自然看得出薛霆不是沈祐對手。這等時候,薛霆熱上涌跳出來,豈不是要做沈祐的墊腳石?
可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上演武臺,也不便阻攔。不然,定要扇一掌過去,讓薛霆徹底清醒過來。
賀鎮使心態就好多了。
反正兒子進了前十,也不愁什麼前程。今日得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教訓也是好的。
雷同知也是這麼想的。
雷同知站在演武臺上,目掠過一臉慷然的侄兒雷小刀,沉聲道:“你們九人都要挑戰沈祐。雷小刀,你先來!”
雷小刀揚起濃眉,高聲應了。
其余年各自退至臺下。
雷小刀大步山前,左手右手各自一抖,手中雙刀同時閃出寒,目洶洶。二話不說,右手舉刀便刺。
沈祐目微閃,微側閃過。雷小刀左手提刀,又劈了過來。
能進前十的,果然都不是等閑之輩。雷小刀雙刀齊出,一刀比一刀更快,如狂風暴雨,不風。
偏偏沈祐是在這狂暴快捷的雙刀下找到了一隙,就如一條魚,靈巧地游來游去。
一個全力進攻,一個一味防守。
可誰也不會以為,進攻的這個就占了上風。恰恰相反,每次都在毫厘之間險之又險閃避的沈祐,才占據了絕對上風。
雷小刀久攻不下,心浮氣躁,且全力進攻極為消耗力,臉孔愈來愈紅。忍不住吼了一聲:“沈祐,有能耐別躲,堂堂正正地和我過招……”
話音未落,一柄雪亮的長刀無聲無息地到了他前。
雷小刀心頭突突一跳,迅疾后退閃躲。第二刀又悄無聲息地劈至眼前。接著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都極盡刁鉆。
雷小刀心驚不已,忙以雙刀格擋。卻未提防,右冷不丁被踢中。頓時不穩,踉蹌后退。
雪亮的長刀迅疾如電,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停在雷小刀的鼻尖前三寸。
雷小刀額上的一滴冷汗落。一抬眼,和目冷凝的沈祐四目相對。
后背頓時躥起一陣涼意。
“我認輸!”雷小刀扔了雙刀,氣悶地認輸。
沈祐右腕微微一,收回長刀。
演武臺下發出雷鳴般的道好聲。
“沈祐沈祐,無人可敵!今日必拿第一!”沈嘉再次站了起來,振臂高呼。
這一回,沒人覺得沈嘉囂張了。
臉上長著麻子的年竟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和沈嘉一同高呼。沈嘉轉頭,沖麻點年咧咧。
那麻點年也咧一笑,和沈嘉擊了個掌。
在演武臺前觀戰的燕王殿下,目中驟然起亮。
雷同知目掠過臺下面難看的薛霆,落在賀子揚的臉上:“賀子揚,你上臺來。”
賀子揚拎著方天戟,跳上了演武臺。
沈祐湛高妙的刀法,令人心驚。賀子揚的手和雷小刀在伯仲之間,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沈祐對手,態度謹慎得多。
直至百招開外,賀子揚才落敗。雖然也輸了,不過,輸得也不算難看。
雷同知有意無意地略過薛霆,點了其他人的名。也因此,薛霆有充分的時間,可以細細觀察沈祐的刀法,趁機想出應敵之策。
沈祐一場接著一場地比試,力消耗頗大。
薛霆卻可以恢復力,以逸待勞。
雷同知這份“苦心”,薛指揮使顯然領會到了,神和緩了不。
沈茂心里暗罵雷同知這個老狐貍,卻也無可奈何。
……
一個時辰后。
夕西墜,紅的霞鋪滿天際。
第八名挑戰的年,也落敗下臺。
演武臺下,道好聲喊聲震天!
沈祐上的武服被汗水浸,額上也滿是細的汗珠。握著長刀的右手微微發。接連比試八場,一個個手不弱,各有所長。
他就是鋼打鐵鑄的,現在也覺疲憊。
不過,真正的勁敵,就在最后這一場。
沈祐趁著這片刻功夫,平心靜氣,調整呼吸。
休息了一個多時辰的薛三公子,此時力恢復了大半,拎著長劍上了演武臺。此時手,薛霆當然占了絕對的上風。
演武臺下不知是誰噓了一聲。
然后,噓聲此起彼伏,響了一片。
這樣挑戰,和車戰沒什麼區別。堂堂薛三公子,用這等伎倆,就是贏了也不彩!
薛霆心高氣傲,被噓得臉孔發紅,一咬牙,就要出手。
“住手!”
就在此時,忽然有聲音響起。
沈祐眉頭微,看了過去。
就見英武不凡的燕王殿下長而起,張口道:“今日比試,就到此為止吧!”
雷同知一驚,迅疾看向薛指揮使。
薛指揮使還沒來得及反應,秦王殿下竟也起笑道:“本王今日著實開了眼界。錦衛里人才輩出,沈四郎和薛三郎,一時瑜亮,不分伯仲。確實不必再比下去了。讓他們并列第一就是。”
眾年:“……”
憑什麼啊!
今日的第一,明明就是沈祐!
薛霆本不配和沈祐并列第一好嗎?!
不過,燕王殿下和秦王殿下都張了口,這最后一場,顯然是比不下去了。
燕王憐才,不愿沈祐力竭或傷。
秦王卻有意向薛指揮使示好,給了薛霆面。
雷同知和薛指揮使換了一個眼神,很快張口道:“末將謹遵兩位殿下之命。今日比試,到此為止……”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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