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馮君所料。
燕王殿下愿將招至麾下。是楊公公故意晾一段時日,要折了的傲氣,令俯首帖耳。
馮君出一臉驚喜,忙向楊公公道謝:“多謝楊公公。多虧了楊公公從中為我說,否則,我也不會這般輕易就被殿下接納。”
楊公公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燕王殿下近來在審一樁命案。這樁命案非同小可,牽扯到宮中貴人。”
“殿下意借重你的能耐一用。”
也就是說,得先為燕王殿下辦差。差事辦好了,才有資格去覲見燕王殿下。要是辦砸了,也別腆著臉去燕王府了。
馮君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應道:“請楊公公示下。”
前世,暗中為燕王當差做事,屢屢立功。最終為燕王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
如今再燕王麾下,自要盡心出力。
這等態度,頗令楊公公滿意。
楊公公低聲道來:“刑部大牢里,關押著一個男子。此人姓田,田坤,今年四十有六,是宮中田淑妃的族人。”
田淑妃是趙王生母。
四個皇子中,屬趙王的出最低。
田淑妃原本是劉皇后邊的人,且是低等的洗腳宮人。偶爾一次機會,了隆安帝的眼,承了寵。
然后,田淑妃就有了孕,生下了皇子。
無子的劉皇后,被膈應得不輕,對田淑妃十分冷淡。
田淑妃倒是腆著臉想將兒子送給劉皇后,奈何劉皇后不肯要,也只得自己養著了。
劉皇后在十年前就已病逝。秦王生母和燕王生母,也陸續過世。
隆安帝沒有再立后,宮中以曹太后為尊,執掌宮務的是曹貴妃,還有幾位得寵的年輕妃嬪。
早就年老衰的田淑妃,憑借著生養了趙王,在后宮倒也有一席之地。田氏一族,仗著田淑妃和趙王之勢,強搶民占人良田的惡事沒干。
這個田坤,更是惡行斑斑。竟暗中做起了販賣子的勾當。專挑兩三歲的男,賣給缺兒子的富戶。子多賣進青樓。
更惡劣的,是將年的賣給有特殊嗜好的富商或貴人。
田坤靠著這一項生意,謀取暴利。私下里到底進貢給趙王田淑妃母子多,這就不得而知了。
此次田坤被抓進刑部大牢,是因為被拐賣的子中有幾個烈的,不甘辱,在被“調教”的時候自盡。
田坤的手下置尸首的時候,被刑部的捕快抓了個正著……
到底是湊巧,還是早被刑部盯上,這就不必細細追究了。總之,這幾個人不住嚴刑拷問,將田坤供了出來。
田坤進了刑部大牢后,拒不認罪。
大齊有刑不上大夫的慣例。田坤不是科舉出的員,卻是田淑妃的族弟,上掛著六品禮部員外郎的頭銜。進了刑部,只能問話,不能上刑。
田坤一進大牢,趙王就得了消息,立刻私下去找燕王求:“二哥,田坤是貪財,不過,絕沒有草菅人命的膽量。請二哥抬一抬手,放他一條生路。”
燕王淡淡道:“刑部大牢里關著的犯人,足有幾百個。我今日放了田坤,明日再有人來說,我是不是要繼續放人?”
“三弟還是請回吧!”
趙王被噎了個好歹。轉頭就進宮告訴田淑妃。
田淑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到了隆安帝面前。
看在田淑妃的面上,隆安帝召了燕王到圣前,親自問詢此事。燕王如實回稟后,隆安帝道:“這樁案子,要盡快了結。朕給你五日時間,令田坤認罪。”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田坤還是拒不認罪,就得將人放出刑部大牢。
燕王只得領命。
田坤明知認罪就是一個死,如何肯認?而且,刑部也不是鐵桶一塊。趙王暗中買通了看守刑部大牢的獄卒,帶了話給田坤。
田坤知道撐過五日就有生路,大喜過。雖然證據確鑿,他是抵死不認。將所有罪責都推給了手下。
楊公公費了不口舌,將這樁命案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現在已過了三日。還有短短兩日時間。再不破案,這樁案子,就得不了了之。”
“燕王殿下不愿就此罷手,便想設下一計。”
然后,低聲將燕王的計策道來。
馮君眉眼未,低聲道:“我愿為殿下效微末之力。”
楊公公舒展眉頭,輕聲道:“如果這一計能功,燕王殿下便能除了田坤,剪斷趙王羽翼。也為那些無辜枉死的子討回公道。”
“咱家也盼著,馮三姑娘能立下大功,得燕王殿下另眼相看。”
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一計也有兇險之。一旦被識破份,你會有命之憂。燕王殿下也救不了你。”
所謂探,就是見不得的棋子。
一旦曝,便會為棄子。
馮君淡淡道:“楊公公放心,萬一事敗,我自求活路,或是自己了結,絕不會牽連燕王殿下。”
有這樣的自覺就好。
楊公公心中滿意,聲音緩和了幾分:“你隨我去室,先見一個人。”
……
一個時辰后。
宅子里出來一個眉眼清秀的小廝,走到馬車邊,送了一封信給吉祥。
吉祥忙拆了信。
信上正是馮君的字跡。
吉祥看完后,心里微微一沉。
小姐原本讓在這兒等著,現在又令回去。而且,接下來兩日都不回去,要安住表公子……小姐到底要做什麼?
吉祥有些心驚跳,將信又看了一遍,這才吩咐車夫回崔宅。
又過一個時辰,一輛馬車駛出了宅子,竟是向刑部而去。
刑部位于皇城西側,刑部大獄位于刑部署后方。被關在這里的,多是犯了命案大案的,進去之后,能全須全尾出來的,之又。每年秋后問斬的犯人,都得經過刑部問審斷案。
刑部衙門前格外森冷肅殺。普通百姓不敢靠近。
天將晚,刑部將要落衙。
看守刑部大牢的捕快也換了班。
一個形窈窕頭上戴著緯帽的子,隨著捕快進了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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