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馮君進了秦王府?
馮府,馮侍郎一臉驚愕地看著馮夫人:“君真去了秦王府?”
馮夫人積郁許久的悶氣盡去,皮笑不笑地說道:“是啊,老爺。這件事,妾也是下午才知道。”
“妾也覺得奇怪。君和沈四郎有了婚約,不肯嫁小郡王。為此,沈四郎還請了燕王殿下和燕王妃娘娘出面撐腰,和秦王府結了怨。”
“現在倒好,竟自己去了秦王府。這算怎麼回事?”
“以后有人問起來,妾可真不知該怎麼為描補解圍了。”
馮夫人話語尖刻,著怪氣,有意膈應馮侍郎。
馮侍郎無暇和馮夫人較勁慪氣,皺著眉頭,捋著胡須,來回踱步。
不對!
這其中大大不對!
馮夫人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暢快,故意出憂心忡忡的表:“老爺,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要不然,妾明日厚去一趟秦王府,求見秦王妃娘娘,問一問娘娘心意。再見一見君,看到底是何打算……”
“你別去了。”
馮侍郎張口打斷馮夫人:“讓康郡王妃去一趟秦王府,探一探虛實。”
馮夫人不想放過當面嘲諷奚落馮君的機會:“還是妾去吧!妾是君的祖母,出面為君撐腰,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馮侍郎瞥了馮夫人一眼,聲音微沉,不留面:“你是去撐腰?還是想去瞧熱鬧?”
馮夫人:“……”
“明日你就在府里待著,不得去秦王府。”
馮侍郎沉聲道:“君如果貪虛榮,當日就不會拒了秦王府的親事。現在主去秦王府,必然另有緣故。”
“或許,是秦王妃做了什麼,迫去秦王府。”
“你冒然前去,于事無補,只會激怒王妃娘娘,令君境更加不妙。”
只差沒明說“你事不足敗事有余”了。
馮夫人悻悻應了。
馮侍郎起去了書房,繼續在書房里踱步。
不知想到了什麼,馮侍郎忽地頓住了腳步,目中閃過恍然。
崔家!
能令馮君低頭的,唯有崔家。
真沒想到,秦王妃為了小郡王,竟連堂堂王妃的面都不要了。這等事實在下作。
不過,他這個祖父,倒不必著急。一邊是燕王,一邊是秦王,兩邊下注。不管馮君嫁給沈祐,還是嫁給小郡王,對馮家而言,都是一樁好事嘛!
馮侍郎想明白之后,也不急了,慢悠悠地沐浴更,順便召了一個貌的丫鬟來捶背。
……
隔日一早,秦王親自去探病弱的朱晅,也終于見到了“傳聞”中的馮三姑娘。
“見過秦王殿下。”馮君天生一副婉人的貌,形窈窕,聲音悅耳。
秦王瞥了一眼:“免禮,平。”
朱晅孱弱,眼睛倒是不瞎。
這個馮君,著實是世間難尋的人。
秦王當然也是好之輩,既好男,也好人。不過,既是兒子喜歡的姑娘,他也不便多看。
秦王走到床榻邊,聲音難得和緩了幾分:“晅兒,你今日覺如何?”
覺好極了!
做了一夜好夢。
破敗不堪的,仿佛也在一夕間好了起來。
朱晅蠟黃的臉站出笑意,虛弱的聲音里出一有的活力:“多謝父王關心,我覺得好多了。”
看著朱晅眼中的歡喜,秦王暗暗唏噓。
這個兒子,生來弱。心養著,才養到十六歲。說句不中聽的話,他早已做好了子隨時夭折的準備。
他有嫡子,有四個庶出的健康兒子,朱晅一個,也不會太過傷心難過。
不過,做親爹的,絕沒有盼著兒子早死的道理。多活些時日,總是好事。哪怕終究逃不過一死,死前心愿得償快活些,也是好的。
秦王溫聲道:“每日煎好的藥,你要按時喝,飯也要吃。”
朱晅乖乖點頭應了。
秦王囑咐幾句,目又掠過一旁的麗:“馮三姑娘既認了王妃做義母,只管安心在府中住下。”
在秦王妃眼里,只有自己的兒子,別人家的姑娘什麼都不算。這個秦王,也沒好到哪兒去。
馮君心中冷笑連連,口中恭聲應了。
秦王坐了片刻,便起離去,秦王妃送秦王出了屋子。
馮君在床榻邊坐下。
屋子里還有侍劉貴和角落里的丫鬟吉祥,再無旁人。
朱晅躺在床榻上,看著床榻邊角含笑的馮三姑娘,忽地小聲道:“對不起。”
馮君笑容微微一頓。
“對不起,”朱晅目中出愧,微弱著說道:“一定是母親著你來陪我。”
“我這副模樣,你也瞧見了。”
“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母親心疼我,著你進王府來。我……我好好喝藥,早些好起來。你就不必被困在府里,可以回去了。”
馮君:“……”
原來,朱晅只是單純,并不傻。
劉貴被主子的話驚到了,迅速看了馮君一眼,急急低語道:“小郡王,這等話可萬萬不能讓娘娘知道。”
朱晅嗯一聲,低聲吩咐:“我今日說的話,別告訴母妃。”
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啊!
王妃娘娘舍不得拿小郡王如何,杖斃他這個奴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劉貴雙打著,苦著臉應下。
一旁的吉祥,心也很復雜。
昨日恨這個小郡王恨得咬牙切齒。
此時又覺得,小郡王其實單純善良。
“義兄的話,我都記下了。”馮君輕聲張口:“你什麼都別多想,好好養病。”
朱晅嗯一聲,小聲道:“我可以你君嗎?”
馮君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朱晅試探著喊了一聲君,馮君笑著應了。朱晅咧笑了起來,像個孩一般。很快,又猛地咳嗽起來。
馮君離得不遠,卻未手去拍他的后背。便是朱晅快咳得背過氣去,也沒彈。
看似言笑晏晏,溫可人,實則心冷如鐵。
對一個人無意,絕不會心,做出令對方誤會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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