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既接著這份監視,無論是否自愿,都已是姜正輔的棋子無疑。
裴定是姜正輔的棋子……
而姜正輔對蕭牧的針對,朝野上下已是無人不知。
“裴家背后既是姜家,那麼這場刺殺的嫌疑,裴定便遠比那位‘晏郎君’要大得多了……”幾人出了暗室,印海于廊下說道。
“沒錯,可謂是機與時機皆備了。”嚴軍師看向廊外夜,道:“且當下看來,晏家與裴家,應當并非同路之人了……”
若晏氏也聽命于姜家,在已有裴定這個稱手的棋子可用以驅使之下,晏泯絕無可能親自營洲。
所以,這大抵是兩路敵人。
隨著事態進展到當下,局面也慢慢變得明朗了。
冷風灌廊中,衡玉雖抱著手爐,仍覺渾冰冷。
刺客上的刺青已驗證過,當下來看,安排了這場刺殺的幕后主使極大可能是姜正輔——
而‘巧合’的是,此前據諸多條件,所推測出的“暗月樓”那些殺手易主后歸順于了何人的名單之上,排在頭一位的,便是姜正輔。
如此這兩條線索算是對上了……
所以,與蕭牧共同的仇人,是阿翁的學生,是他父親舒國公的至好友嗎?
而拋開這些舊時誼不提,姜家世代為,基深厚,姜正輔如今更是高居中書令之位,是一座極難撼的大山。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也必做不可。
不單為了舊時仇恨和已故者的債,亦是為了活著的人——祖母,阿姐,兄嫂,小阿姝,還有嫂嫂腹中即將出世的孩子,絕不能將他們的生死予仇人之手,讓仇人再有傷害他們的機會。
若蕭牧此次能活下來,他們一起去做此事。
若蕭牧……那便連同他的那份仇一起報。
衡玉半垂著的眸中眼神堅定。
與嚴軍師和印海又分析了諸多,包括晏錦此番來營洲,究竟扮演得什麼角——
衡玉離開后,嚴軍師轉要折回暗室。
“還審?”印海問。
“可不能聽那小子的,他說問不出來什麼就不問了?”嚴軍師頭也沒回地道:“萬一呢,試一試又不吃虧。”
印海贊同地點頭。
此言倒也無甚病。
要的機這使興許并不知曉,但一些皮線索,有時也是用得上的。
不過話說回來,嚴軍醫為何會認得出這使是姜家的人?
既是派來做眼線的,從前在姜家時必然也不會太顯眼,且所謂‘這使是為姜家姑娘所救’……如此之事,嚴軍醫又是如何得知?
換作往常,八卦碎如印海,不得要追上去問個究竟。
然而當下,卻也只是下意識地在腦子里好奇了一遭,并無甚深究的興致。
印海嘆了口氣,離開了這座偏院。
畢竟有人還在鬼門關前徘徊啊。
……
衡玉回到房中之后,便坐在窗邊,著滴出神。
縱然刺殺與晏錦無關,他必定也不可能白走這一趟——
而除了刺殺之外,便只剩下下毒了。
此際冷靜下來想想,刺殺是為直取蕭牧命而來,的確像姜正輔的手段。
而此毒既能拖延至今,對方的意圖便不在蕭牧的命,或者說不完全在——畢竟其意圖不明之下,也不能就此斷定,他一定會“救”蕭牧。
但在昨日已將‘侯府有急事’的消息給了晏家仆從之后,他必然也該明白最后的‘時機’已經到了。
他還打算繼續耗下去嗎?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該耐著子等他的反應,還是主做些什麼?
知道此等博弈之下,耐心二字尤為重要,一旦了分寸便會暴弱點,甚至是掉進對方布好的陷阱里,可蕭牧此時……
若白神醫當真救不了,那便只剩晏錦這條路可以試著一博了。
天已然大亮,侯府四下早早地熱鬧了起來。
蕭牧之事瞞得很,今日除夕,府中眾人按照早已安排好的除夕章程,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年畫,掛新燈,備年食,放炮竹,嘈雜聲中盡是熱鬧與喜氣。
衡玉也換了新,凈面梳發,雖心思全無,但到底不好公然擺爛,人看出異樣。
被蔣催著去給蕭夫人請安之際,最后看了一眼滴。
再等一個時辰……
昨夜與嚴軍師和印海已談罷此中利弊,蕭牧未醒,誰也不能真正替他做決定,稍有不慎恐壞大計不談,且誰也預料不到最終的結果如何——但人若都要沒了,哪里還管得了這麼多?
此時的想法再明確不過,只有兩個字:救人。
所以,若一個時辰后,白神醫那邊還是沒有好的進展,便去尋晏錦。
衡玉踏出堂門之際,翠槐從外面回來,于石階下行禮道:“姑娘,晏郎君使人來傳話,邀姑娘今晚前去臨江樓共度除夕。”
衡玉腳下頓住。
今晚?
除夕夜團圓飯自是在晚間,如此再合理不過。
可他果真是一個極有耐心的執棋者……
“去回話,便道我有事尋他,讓他早些過去——”衡玉正思索著將見面的時辰定在何時最為妥當,只聽得有急急的喊聲傳來。
“吉畫師!”
聽得悉的聲音,吉吉忙轉頭去看院門:“姑娘,是大柱來了!”
雖說是未婚夫,見到對方前來卻也不至于這般反應,吉吉張的緒源于此時蒙大柱前來,多半是蕭侯那邊有了什麼消息——
這消息,是好是壞?
衡玉心中一,已大步走了過去。
短暫的談后,隨蒙大柱匆匆去了蕭牧的居院。
……
衡玉前往了臨江樓赴約。
即便此離侯府不近,單是馬車便趕了半個時辰,但到時,仍是剛進午后申時,距離晏錦起初定下的時辰提前了許多。
已提早讓人去給晏錦送了信,讓他盡早過來。
饒是如此,依舊坐著等了半個時辰,方才見到那道姍姍來遲的影。
“小十七,你催我催得這樣急作何,昨夜宿醉,我這頭且還疼著呢……”晏錦來到這間雅室,打著呵欠坐了下來,邊埋怨著衡玉:“你可真不知道心疼人啊。”
“你終日眠花宿柳,人環繞,用得著旁人來心疼麼?”衡玉語氣一如尋常,隨手倒了盞茶水,推到他面前:“此時想必酒也該醒了,那咱們談一談如何?晏大東家——”
晏錦去拿茶盞的手微微一頓,面沒有波,繼續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道:“我這模樣,若當真做了晏氏的東家,還不得將生意悉數敗垮了去。”
“所以呢,你平日里做生意時,用得是哪一幅模樣?晏氏商號的生意遍布大盛,至今可半分沒有衰敗的跡象。”衡玉的聲音也很隨意,卻半點不曾留給他再回避的余地。
此番,不是為了同他言語周旋來了。
晏錦吃了口茶,“嘖”道:“我們小十七親手倒的茶就是好喝,只是想必也不能白喝啊……喝了這茶,就不能再對小十七說假話了。”
言畢,他含笑看著衡玉,道:“我與小十七之間,實則無甚不能說的,只是從前不必說而已——不如這樣吧,小十七問,我來答。”
衡玉便也直截了當地問了。
“晏泯,是嗎?”
晏錦笑著點頭,又吃一口茶:“是啊。”
他承認得輕松而利落,衡玉又問:“此來營洲,是為藏寶圖?”
“這個問題是否有些看不起我了?”晏錦嘆氣反問:“小十七覺得我缺銀子麼?”
又笑微微地說道:“再者說了,傳言不可信,為了這般虛無縹緲的東西以涉險,豈不太蠢了些?”
衡玉便繼續直白地問:“所以,你背后之人是誰?”
“背后之人?”晏錦笑了一聲,慵懶地展開雙臂,做出任由衡玉打量的姿態,饒有興致地問:“小十七看我像是他人傀儡嗎?”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衡玉點頭:“倒也是,晏大東家的名號已然十分響亮,大可獨當一面獨自謀事了。”
“不,我還缺一個如小十七這般聰明的人作伴啊。”晏錦抬手也倒了盞茶,推到衡玉面前,笑意溫和帶著歉意:“此前多有瞞,是我的不是。這盞茶全當賠罪,還小十七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說笑了。”衡玉語氣坦然:“你我并非三歲稚之間的,世人皆有,我待伱也并非全然坦誠,這無可厚非,更談不上生氣二字。”
“我倒希你生氣。”晏錦痛心般嘆氣:“如此至還能顯得我重要些啊……”
衡玉也嘆了口氣,看著他道:“你如今已是不能再重要了——”
晏錦哀嘆:“那也不是在小十七心中的分量啊。”
聽著他看似在科打諢,實則在消磨耐心的話,衡玉半垂著眼睛看著他倒的那盞茶,道:“不為財,也非人脅迫、與人同謀,所以——你想造反,對嗎?”
孩子拿最平常的語氣說著最大膽的話。
然而卻也驚不到對面坐著的人。
“造反麼,我自認暫時沒有這個本領……”晏錦悠悠地道:“可你不覺得,這世道上的不公實在太多了些嗎?若能一些,先破而后立,或是個救世之道。”
聽著這句話,衡玉看向他的眼神里真正帶上了到陌生的探究之。
“小十七,別這麼看著我。”晏錦笑了笑:“我從未想過傷害你,昨日我察覺有異,還曾提醒過你不要出門走,你我不是敵人。”
“所以,昨晚的刺殺不是你的安排?”衡玉問。
雖已大致確定了是何人的手筆,但多問一句也沒損失不是。
晏錦搖頭:“不是,我沒有道理多此一舉。”
“所以,下毒之人是你。”衡玉的語氣是篤定的。
晏錦微笑點頭:“不錯。”
聽他承認了,衡玉并沒有著急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端起了茶盞。
見作,晏錦道:“小十七,我未曾想過要與你對峙,你我脾相投,本就該是一輩子的好友。且我想做之事,或與你不謀而合……你這些年,不是一直在追查晴寒先生之死的真相嗎?”
被他道破心思,衡玉也無藏之意,從容點頭:“是啊,一直在查。”
晏錦笑看著:“那查明了嗎?”
衡玉很坦誠:“有眉目了。”
“對方怕不是尋常之輩吧。”晏錦語氣溫和:“我可以幫你,你我之事,本就是殊途同歸。”
衡玉慢慢放下了茶盞。
“我也不想與你對峙。”看向晏錦,認真地道:“到底誰也不想同一個自己看不的人做敵人,看不,怎麼贏得了呢?”
“小十七,你不用贏我。”晏錦笑著道:“你我作伴,我的即是你的,畢竟我族中那些人啊……”
他說著,“嘖嘖”了兩聲,搖頭道:“這世間沒有幾個值得之人,小十七是個例外。”
“多謝抬。”衡玉道:“可你我殊途卻不同歸——我要報的只是私仇。”
而他話中之劍鋒卻是指向天下人。
不知他經歷了什麼,為何如此,但話已至此,他們的確不是同路人。
“私仇?”晏錦好奇地問:“晴寒先生這般份,對方膽敢如此肆無忌憚,其背后的可能,你該是深想過的……若是與最高的那人有關,這仇還是私仇嗎?”
“仍是。”衡玉答得沒有猶豫。
一人之錯,絕無可能讓天下人擔責。
晏錦無奈笑了一聲:“說來你吃得苦頭也不算了,怎竟還是有如此天真固執的一面呢。手中無刀,何以抗衡?”
衡玉:“若非要以天下人為刀,此仇或不報也罷。”
“說你固執,你倒極容易放下了。”晏錦喟嘆一聲,靠在了椅背里:“你從天下人上又得到過什麼嗎?或者說,他們活在如此不公的世道之上,渾渾噩噩,艱難愚昧度日,當真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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