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說啥五十兩?咱家有五十兩?”閆玉小耳朵尖著呢!
“那啥,這不是想晚上再和你們匯報嗎?”閆老二做賊似的看看四周,小聲道:“今兒去鎮上,讓賭坊的人攔住了,非要錢,老閆就給家里的十畝地都當了,不對,也沒見當票,應該就是賣,七十兩整,去了欠下那二十,還剩五十兩。”
“爹!”閆玉不滿意的堵,“這麼大的事你回來咋不說呢!”
“這不沒來得及嗎?你大伯還讓我再去鎮上一趟,將這些個條子兌現,就晌午這點功夫,我不得先墊吧一口啊,大寶你看看你,還不樂意上了,要不下午你和我一起去鎮上?別說,你畫那簡易地圖還真好使,虧了有它,不然我可就抓瞎了。”閆老二慶幸道。
“去鎮上?”閆玉眼睛亮起來,閃爍的像小星星,“好啊好啊!”
李雪梅聽著這爺倆熱火朝天的討論起鎮上的風,無奈的笑,就那麼大的鎮子橫豎沒有幾條街。
一家三口都喝了點稀溜溜的米湯,閆老二帶著媳婦往崔郎中家去,順便給驢車還了。
他突然反應過來,為啥老閆讓他再多跑一趟,東西有點多可能只是其一,著去,才好在回程將牛車趕回來。
到了崔郎中家先是一通謝,給驢子準備的麥稈推讓了半天,最后還是崔娘子做主收下了。
崔郎中給李雪梅了脈,果然是喜脈。
在崔娘子一疊聲的恭喜中,恍恍惚惚回了家。
雖然閨早就說過,但被大夫肯定確認,心又不一樣。
“真有了呢,差不多兩個月。”李雪梅對閆玉說。
閆玉笑得見牙不見眼,呵呵笑著道:“再過幾個月,咱家就要有二寶了!”
“對,二寶要來了!得提前準備起來。”閆老二振神。
一開始當然是高興的,但高興不多會,便也有了些憂愁。
他們現在這是什麼艱苦惡劣的條件啊,怎麼養孩子!
“二叔,爹喚你過去。”大侄子過來喊他。
他應了一聲,快步趕去。
進屋沒頭沒腦的問:“大哥,你要……”
“住!”閆懷文忍不住喝止他,實在太沒眼力見,他已經能自己下地,還老問問問。
他氣的了兩口氣,“車還回去了?可有好好謝謝人家?”
“還回去了,切了一袋子麥稈送去。”閆老二老實答道。
“怎麼還帶著你媳婦一起?弟妹可有不適?”閆懷文恍惚記得弟妹曾在這個時候大病一場,但為何,便不知了。
“娘子有了!”閆老二還沒過開心的勁頭,一有人問,便迫不及待的分:“崔郎中給了脈,說是有兩個月大,嘿嘿!”
閆懷文渾一震!
兩個月的孕……大病一場……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應是沒有保住。
且就在這段日子。
他再次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分家。
看看他二弟,離了他怎麼?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想到要添新丁,閆懷文也不喜上眉梢,指了指院長送給他程儀,道:
“咱家子嗣單薄,添丁乃是大事,之前我思慮不周,買的都是頂的糙米,咱們吃著無妨,弟妹子金貴著,你去糧鋪買些米細面。”
他想了想,又道:“雖年景不好,可也不要太過儉省,二丫還小,我看那孩子見瘦的厲害,再割些回來,給孩子們補一補。”
閆老二心頭發熱,老閆真不錯,自己病懨懨,還惦記這個惦記那個。
“大哥,你的也虧著,靠吃藥不行,也得吃的好些多養養。”閆老二決定多買些,不家里的孕婦孩子要吃,老閆也得好好補補,靠吃藥哪行。
“我無礙。”閆懷文擺擺手,上一世他是去了府城避難,尚且一路艱難,這一回他準備舉家遷去北方,路途更遠,只會更加辛勞。
窮家富路,準備的再多也覺得不夠。
到底還是銀錢吃,也不知能不能堅持到關州。
“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唉!”
……
閆老二最終還是沒有帶閨一起去鎮上。
剛過午時,日頭正大,又是走著去,他心疼孩子,只好允諾下次有機會一定帶同去。
一路疾走,到了鎮上閆老二先去取了牛車。
二十八兩的牛車果然不同凡響,看著就比旁邊的騾車驢車氣派。
駕著牛車一路取貨,最后到了糧鋪,他才知道老閆的大手筆。
買了整整四袋糙米,伙計幫忙抬上車,他試著略抬了抬,沉得很。
他又買了些大米白面,見有小米也秤了些。
割了一塊瘦適中的,揀了些剃的干凈的大骨頭,最后還與攤老板墨跡了好一會,讓人饒了他一半的豬肝。
銀錢還剩了些,他不知有多。
只知碎銀有兩塊,銅板有一串多十幾枚。
文盲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識數……
回到家中,大哥竟是與大侄子出門去了。
“說是去看看還有多麥子沒收回來。”李雪梅幫著將小件的東西規整好,便帶著、大骨頭和豬肝去了廚房。
好不容易能吃頓,可得好好料理料理,不知道大丫做菜的水平到底怎麼樣,這些天也沒機會讓這孩子展示出來,但對孩子爸的廚藝,是了解并肯定的。
今兒,一定要讓閆老二親自下廚。
一小盆水,也別太矯,全是豬上的部位,誰也別嫌棄誰,一盆洗了。
閆老二好不容易將那四袋子糙米卸下來,一上倒是有些覺了,一袋差不多一百來斤。
將車架取下,綁好牛,他閨自告勇接下喂牛的活,他便一溜煙顛來了廚房。
“我來吧。”
親兩口子,想一塊去了。
李雪梅讓開地方,矮下,研究爐灶。
閆老二掂了掂菜刀,尋了一個大瓷碗,嚓嚓嚓嚓磨起刀來。
閆玉聽到聲音,騰騰騰跑過來。
著門框,一眨不眨的盯著爹。
手起刀落,瘦分離,然后去皮。
大骨頭剁吧剁吧。
開始點火,熱灶。
大丫聽到靜,忙不迭的跑過來。
就看到家二叔,將切一塊塊,直接下鍋,越來越小,豬油漸多,人的香氣霸道的一古腦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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