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注目。
見到素服青年躬作禮,姜太淵放下手中棋子,立即沉聲出言,眼中浮現一抹好奇之。
“一一道來,不得有任何疏。”
護衛應聲作禮,將探聽到的一切如數講出。
“稟太傅,屬下經由探聽得知,北王自去年秋日來到鄴城,初至之時,與在京都無異,言語瘋癲行事古怪,瘋癥毫無起,后又被宋千秋閉,從未有外人的見!”
姜太淵微微點頭。
這些事他并未意外,也和今日見到的某些宋千秋罪證吻合。
護衛的講述還在繼續。
“北王就此再未出府,外人本不知府中詳,直到今年初春,北王突然瘋癥痊愈,親自下令將宋千秋誅殺,驚得鄴城各方翌日前去王府拜見,其中有縣令、商賈、儒生。”
“自從那日拜見過后,不出幾日的時間,鄴城之突然有新鹽售賣,供老百姓食用,定價……只有五百文一斤!”
新鹽?
還售價五百文一斤!
姜太淵突然眼眸一滯,手中的作也停在了半空。
哪怕游歷天下四方,見識過諸多奇人異事,姜太淵也從未聽聞過只有五百文一斤的鹽價,在這個鹽比貴的時代,如此價格簡直就像是在說夢話。
姜太淵親耳聽聞,當場就被驚得心緒難平,好似湖面丟下了石子,漣漪層層擴散,心境得更勝方才。
帶著心頭的震和驚疑,他即刻放下棋子沉聲詢問,聲音里有幾分急切。
“你且細細說來,這新鹽有何新奇之?售價五百文一斤,又是為何緣由?”
護衛連忙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布袋,將其放置于面前桌上,接著才神難平地繼續講述見聞。
“稟太傅,這布袋之中的便是新鹽。”
“新鹽乃是一種鄴城獨有的食鹽,屬下也從未見過……此鹽不僅細如沙白如雪,而且沒有任何苦雜味,品質上乘,哪怕是價值千金的京都一等鹽,與之相比也有如糙土!”
話音剛落,姜太淵眼里的震更為明顯。
皺紋布的雙手抓向布袋口,作小心翼翼,打開之后,只見其中滿是純白細沙,果如護衛所言,再度驚得姜太淵眼眸。
他哪怕為太傅,即便是在皇宮之中,也從未見過這般純凈的食鹽!
這真的是鹽……
心中激愈發明顯,姜太淵只覺得不可思議,急忙用手指沾了幾粒白沙,放里,一從未品味過的純凈咸香蔓延舌尖。
真的是鹽!
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袋中白沙,姜太淵的眼里火熱無比,就好像看到了絕世珍寶,難以平復激的心,連雙手都有些輕輕發!
如此絕品的寶鹽,若是放在京都售賣,哪怕出價數十兩一斤,也會被一搶而空,甚至不出一日,價格還會暴漲數倍!
而這種從未聽聞的新鹽,竟出現在名不見經傳的塞北小城,而且還以區區五百文的低廉價格售出!
震驚。
極度震驚!
親自嘗試見聞過后,學識淵博的帝師姜太淵陷了莫大震撼當中,久久都未出聲,心中的好似驚天浪!
以五百文的價格,便可得到這種雪鹽,哪怕是他都到了莫大的驚喜,又何況窮苦的普通百姓?
這新鹽突然出現在鄴城,又恰恰是在北王康復,商賈拜見后的幾天……
無論發生的時間地點,都看起來很不尋常,神奇的新鹽,讓他到一種莫名的巧合,間,直覺指向了突然康復的北王殿下!
自從今日歸來。
姜太淵的心緒始終難以平靜,王府門前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回想之下,他發覺北王秦風從未表現出驚慌,就好像一切都在預料當中,心中有著極大的自信去掌控一切。
整個事件過程中。
那位年輕的殿下最初看似束手就擒,與尋常青年無異,如今想來只是示敵以弱,等待著恰當的時機,一舉扭轉了局勢……
說是簡單的過程,卻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智謀和手段,雖然那位殿下年輕,或許并不知曉帝心,卻是早先備好了罪證,直到宋雨平得意忘形,縝的心思和過人的預料先機之能,令人到可怕。
如此沉穩的心機,絕不是年輕人能有,宋雨平被玩弄在掌之間,也算不冤。
縱觀整個事件,
智謀起到了關鍵作用,鄴城軍民的齊心擁護也不容忽視,而能讓鄴城軍民這般擁護,答案恐怕已經呼之出。
食鹽極為珍貴,天下間無不缺,大玄王朝國力雄厚,也困擾于此,民眾鹽止步,只得以鹽布蘸水度日。
眼前的新鹽,品質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價值更是難以估量,但既然能以極低的價格賣出,除卻收買人心的小人猜測,背后必定有著不同尋常的制作之法支撐。
否則的話,以五百文售于鄴城百姓這般寶鹽,虧空絕非萬兩能夠計數,罕有人能夠承擔!
若是能將此法查明,由朝廷推廣施行,真能產出低價新鹽,哪怕品質遠不如此,也是天下百姓的福音,大玄社稷的造化啊!
震之余。
姜太淵心中打定了主意,連忙將布袋收起,眼里本容不下往日最的棋盤,立即就向著外門走去。
護衛哪見過太傅這般容,只是不敢多問,隨而出。
…………
北王府。
秦風與眾人商議了今后大計,將一切事宜代得七七八,出于今日大家的賣力相助,心中激之下準備設宴款待。
眼看酒菜備得七七八,兜里沒錢的許朝元和王勛看得哈喇子直流,心里別提有多,方誠也是心舒暢,難得的配合氣氛答應喝個痛快。
一群人滿眼笑意,正要向殿下道謝。
門外卻是傳來了家丁神張的通報。
“啟稟殿下,姜太傅前來拜訪!”
這話一出,王勛和許朝元愣在了原地,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也沒敢發出一點聲音,哪怕心里有些怨氣,誰敢對太傅語出不敬。
可這姜太傅也真是會挑時候,居然在這種時候來,不是心搗?
秦風不知此人來意,只是略有猜測,畢竟帝師上門,他也心中不敢大意,瞥了一眼王勛哭喪的面容,就知部分人心中無奈,立刻撂下話語轉而去。
“你們悄聲在此宴飲,本王獨自前去迎接姜太傅即可。”
王勛自然樂得歡喜,也顧不上恩師方誠恨鐵不鋼的怒目相向,當即就坐下來,依照殿下的軍令吃吃喝喝。
事已至此,眾人也只得配合氣氛,好像做賊般地悄聲用起了味,就算不去迎接帝師,只要不被發現,也無傷大雅……
就在眾人悄聲飲酒之時。
隔壁的客廳之中傳來腳步聲,幾句言談過后,中氣十足的問聲響起!
“殿下,新鹽可是出自北王府?”
那話語雖是隔墻傳出,卻是依舊清晰無比,幾人聞言一愣,各自的作僵在了空中,心里有種暴的危機,神張了起來,靜候著殿下的答復。
新鹽可是殿下的,也是如今的鄴城之本,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誰知就在這種關鍵時候,王勛卻被這話驚得雙眼一突,滿口的酒水噴了個干干凈凈,音量遠勝方才!
“噗!~~~~~~~”
許朝元等人如聞雷音,瞬間嚇得臉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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